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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告别高中时代

艳阳高照,白云朵朵,此时的天空是那么的清澈湛蓝,就像白灵子此时一片通透的内心。

此时正是高考第一天中午,刚刚考完语文的白灵子正往校外走,回想三天前自己还邋里邋遢的躺在床上打游戏,她叹了口气。

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高一的时候以全校倒数的成绩考进来,短短三年一直在进步,从三层次班级到二层次班级,最后以全校第三十二的成绩考入理科火箭班,学校一个年级大约1500人,一个班50多个人,15个三层次班级,10个二层次班级,4个一层次班级,1个火箭班,可想而知白灵子从三层次的倒数第三个班级升到火箭班的成就前无古人,她换了三个班,高一在三层次班,那时候还没分科,文理同修,高二分科的时候白灵子理科成绩(语数外理化生)排名全年级第五,无奈文科成绩(史地)太差了,所以总成绩排名并不突出,所以堪堪升到了二层次班级,分科之后,白灵子的数学优势一下子就显露出来,成绩飞一样进步,高三的时候成功进入了火箭班。三个班十几个老师只要是带过白灵子的,都以此为荣,讲课的时候也总不由得夸赞白灵子,于是呼明明是个下课基本不出教室低调做人的,被口口相传之后基本上都知道她了,成绩不好的以她为榜样,成绩比她好的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几乎人人都想和她交朋友。

换到火箭班那次更夸张,白灵子搬东西的时候原先一个班的同学倾巢出动,一套桌椅和一堆书愣是浩浩荡荡三十多个人跟着搬,白灵子连声道谢,火箭班的新同学们看傻了眼,愣了下之后也过来帮忙。那场面,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但是后来在火箭班发生了很多事,导致她最后还剩两个月的时间毅然决定休学回家,火箭班的老师一个个轮着叫白灵子到办公室谈话,无一不劝说白灵子把最后两个月熬过来,甚至于以前待过的两个班级的班主任见到白灵子也忍不住劝说,这事还惊动了当地教务处主任,但白灵子不想连累任何人,统一的回答是在家里自学状态更好,见白灵子态度坚决,众老师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这两个月,白灵子一眼书都没看,一回家就仿佛鱼儿到了水里,天天除了追剧就是打游戏。

你说家长管不管?

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在白灵子三岁时与她母亲离婚,娶了另一个女人,还和那个女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家人幸福美满。她们孤儿寡母来到现在居住的远离家乡的城市打拼生活,家里并不是很有钱,母亲常常早出晚归,为这个家赚钱奔波,幸亏有学校发的贫困补助,不然白灵子可能连高中都无法上。为了让母亲放心,白灵子也是同样的说辞“在家里学习效率更高”。这三年女儿的努力母亲都看在眼里,对于女儿的话母亲是深信不疑,于是一早就放心的出去工作,晚上再回来,白灵子在家具体干了什么母亲并不知道,虽然书桌上的书每次都摆放在同一个位置仿佛没有被人动过,但这位母亲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女儿懂事了,这三年女儿的成绩一直在进步,奖状证书一沓一沓的往家拿,母亲虽然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但文化水平过低的她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任其发展。

就这样白灵子在高考前两个月一道题没做,一本书没看,天天沉迷在游戏小说与电视剧的世界里,消沉颓废,亲戚得知此事后还专门请了北京的一位心理专家,约好见面的那天白灵子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跟着母亲出门。

母亲害怕心理诊断时别人在场会有影响,于是拉着亲戚们在门外等候。过了一会儿白灵子从里面把门拉开,发现母亲和亲戚们还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姿势,白灵子抿嘴一笑,说到:“好了,你们进来吧~”

母亲和亲戚们进来之后,焦急的看向心理专家,专家对白灵子的口才赞不绝口,还说要收小姑娘为徒,让小姑娘跟着她去北京深造,白灵子看着所谓的“心理专家”边说话脸上的粉边掉个不停,口红也是鲜艳的大红色,还有明显整过的下把,脸上时不时的皱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亏她还真的以为是个厉害的专家真能让她敞开心扉,为她解开心结呢…

“专家”都说白灵子没问题了,亲戚们也毫无办法,这次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

高考前几天,母亲工作也请假了,小心翼翼的在家陪着白灵子。

母亲总是欲言又止,白灵子知道母亲是担心她不去高考,但她虽然任性,还是有个度的。

放弃高考这种事还是不太可能,放弃了高考她这三年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她实在看不下去平常脾气火爆母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小心翼翼的别扭样子,于是开口跟她解释,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会去参加高考。这样母亲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骂到:“臭女子,我还以为你放弃人生了,吓死你妈我了。”…

白灵子其实并不想让太多人担心,但她实在没办法了,自己这三年来啥苦都能吃,再难的题也没退缩过,唯独对这男女之事最为逃避,虽说这三年来她沉迷学习,但是那些男孩子的心思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来,但前一年半她还没那么火,再加上白灵子生人勿近的气质虽说示好的很多,但却没有人敢表白,随着白灵子成绩越来越好,就开始有人表白,其中在高二的时候那个班里第四的男生写用纸条等等方式表白,被白灵子拒绝了五次,第六次的时候白灵子在想要不然试试?于是就答应了,但很快就发现那个男生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才和自己表白,自己同意之后,那个男生一下课就跑出去和他的闺蜜兄弟团们到处说,甚至有一次,白灵子去厕所的路上远远的就看见了他,他身边围着一群女生和他在说什么,他也看见了白灵子,顿时眼睛一亮,跟那些女生指白灵子,大声到:“快看,那就是白灵子,我们班第一,我女朋友”当时全楼道的人都听到了,都看着白灵子,白灵子就在厕所门口尴尬的站着…

于是不到一个星期,白灵子人生意义上的“初恋”就以失败告终,在那之后,白灵子对男女感情开始装傻充愣,有个人缘很好的男生和白灵子关系也很好,两人高一高二一直是一个班,有一次他在兄弟面前很认真的跟白灵子说:“白灵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白灵子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喜欢啊,你这么好的朋友谁不喜欢。”然后一阵尴尬的沉默…

其实白灵子对他也有好感,但白灵子真的怕了,本身家庭方面就导致她对爱情方面不是很相信,经历过上一次的闹剧之后她更加不敢正视情感问题。于是下意识的就用起了对所有想和她谈恋爱的男生的杀招——称兄道弟。

这招白灵子屡试不爽,并且从来没有失败过,当然,这次也没有失败,成功的让对方死了心。只是不知为何这次拒绝成功之后心里却有些失落…

但这对从小习惯了孤独的白灵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又能投入到学习中去。

但之后在火箭班就不一样了,当时处在高三,每个老师都说高考有多么多么重要,每个老师都发了疯似的让大家利用闲暇时间学习,并且火箭班讲的很多东西都是大学才涉及到的,为了应对高考附加题,以难,繁琐为主,有时候一道题就要想几天,问老师了却发现答案并不难,于是向来很有自信的白灵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她不信邪的拼命做那些疑难杂题,却发现自己只能解出来一部分,她开始自我怀疑,又不断的自我肯定,压力随着考试次数的增加而不断增大,甚至有一次考试掉出了年纪前50,这对白灵子来说打击很大。她措手不及,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偏偏这个时候,同桌的男生总是捣乱恶作剧,经常往白灵子桌兜里塞垃圾,好巧不巧,后面的两个男生,又开始讨论疑难杂题,并且还在嘲讽:这题真简单,给小朋友做的吧。

白灵子前两年都没在火箭班听过课,火箭班的老师教学时常常会教一些课外的引申知识,到了大三以题的形式呈现出来,那两个男生原先就在火箭班,这些题早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而火箭班里还有的人就算做过很多次了也还不会,白灵子初来乍到能有个大概思路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大学的题),但白灵子当时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没考好,再加上这些导火索,导致她一下子就崩溃了,那天她哭的很伤心,全班同学都愣住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一下子搬着自己的桌子就坐到了最后,边搬边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教室里的人都过来问白灵子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那个欺负她的男生心虚的说他也不知道,白灵子只管趴在桌子上哭,什么也不说。

最后也不知道班主任怎么知道的,在课堂当众批评了那个欺负白灵子的男生。并说要重新给白灵子换个同桌,还问道:谁愿意和白灵子同学坐?

结果教室里呼啦一大群人都举起了手,正在老师由于的期间下课铃响了。

之后白灵子跑到老师办公室和老师说想一个人在后面坐,再三说服之下老师只得同意。

临走之前白灵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返回来和老师说:“老师,我就是单纯的想一个人坐,和XX没有关系,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不干他的事。”

班主任道:“那个臭小子我还不了解,他就这样,他之前都换了五个同桌了,每一个愿意和他坐的,你来之前他都是一个人坐的,听说你要转来,他还来求我让我把你调成他的同桌呢,没想到他还是贱脾性不改,让你受委屈了。这臭小子就得好好管管…”

之后的话白灵子现在已经全忘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己突然很难过…

是什么时候开始老师们都对自己这么尊敬?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被大家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外人眼里成了受不得委屈的公主?

白灵子知道,自己其实很羡慕那个欺负自己的男生,因为老师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样对待那个男生,做错了就骂,啥话都骂,看不顺眼了就锤两下,所有老师对他都是恨铁不成钢又宠溺,而对待自己,仿佛对待贵重嘉宾,以礼相待,甚至犯了多大的错也不会说一句重话,还总是夸赞自己,这次掉出年级前50,老师也只是说:“这次可能是因为你感冒了,没有发挥好,老师相信你能考的更好。”

就算考砸了,老师们还是对外夸赞:“你们看看人家白灵子同学,感冒了还来参加考试,还能考的比你们好,只是微微退步…”

同学们就是在这样的夸赞下一步步把自己当做神,看似满怀善意尊敬,实则充满了疏远……

经历了崩溃事件,白灵子愈发的变得不合群,常常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消息自然也很闭塞。

有节体育课提前取消了,改成了自习,班长通知的时候白灵子正好不在,于是,那次体育课当全班同学群都坐在班里上自习的时候,只有白灵子一个人傻傻的跑下去上体育课,甚至班里的同学都没发现白灵子不在,底下下着大雪,在底下跑了一趟的白灵子一身雪的出现在班级门口,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全班同学,大家也一愣,继而都低下了头,白灵子木讷的回到了自己那在最后一排单独一个的座位…

她发呆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她没来上学,第三天,第四天…,然后就传来了白灵子压力过大休学回家的消息…

……………现实分割线……………

回忆完毕,白灵子正想着中午妈妈又会带回来啥好吃的,突然前方出现两个熟悉的影子,白灵子定睛一看,那不是火箭班班主任老赵和以前待的二层次班班主任老万吗,嘶,咋办…

正想着,两个老师已经越来越近,白灵子低下头硬着头皮往前走,突然老赵的声音传来:“灵子?”白灵子抬起头微笑道:“赵老师好~万老师好~”

然后老赵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考得咋样啊?”老万在一旁傲娇的不说话。(两个班主任是一对欢喜冤家,时常拌嘴,尽管如此关系也很好,当时高三转班时老万希望白灵子留下,但白灵子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火箭班也就是老赵的班级,为此老万耿耿于怀了好长时间)

白灵子笑着答到:“还不错,自我感觉良好。”

闻言两个老师都松了口气,老赵道:“那就好,接下来好好考,放平心态,先做会的题,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白灵子连连点头答应。

道别过后,走出一段距离,白灵子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红了眼眶。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隔着泪水白灵子看到周围那么多人,迅速的擦了还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快步走了家…

接下来的数学白灵子轻松应对,尽管两个月没有做题,但以前打下的基础也在,数学方面天资过人的白灵子并没有出现老师说的长时间不做题就会对题生疏的情况。

外语也轻松应对。

考理综时,白灵子写了基本信息之后开始答题,前面写的非常顺利,此时突然出现了以前做过的疑难杂题,那种恐惧自卑无助的熟悉的感觉如同潮水般仿佛要将白灵子压垮。僵硬却微微颤抖的手,以及木讷的眼神在奋笔疾书的人群中很是突出,所以监考老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白灵子,于是走下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白灵子一下被拉回现实,回答到:“我没事,老师。”

监考老师走远后,白灵子甩了甩发涨的头,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好好做题,这道题最后在做吧。

但之后无论做哪道题,白灵子都不能集中精神,最简单的算数步骤白灵子都反复算了五遍…

之前那道题仿佛魔咒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白灵子不知所措,在尝试了无数种办法之后,还是没办法集中精神,于是无奈之下,白灵子只得返回去抠那道挥之不去的题,那道题已然成为了白灵子的心魔。

你问我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那道题写出来了,但由于话费在那道题的时间太多,之后有一半的题白灵子都没有时间做,最后两分钟,白灵子抱着碰的心态把需要填空的空全填上了,不过都是乱填的…

高考过后,查成绩那一晚,白灵子淡定的点开页面,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成绩;语数外三科创历史新高,理综创新低。总分只超过一本线20分,并不能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

烦躁的关了电脑,白灵子沉默不语,一旁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心都要揪出来了,白灵子只得装作乐观的和母亲说了成绩,母亲听到过了一本线,立刻喜笑颜开,乐呵呵的去做饭了,只有白灵子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报志愿的时候白灵子已经无所谓了,瞥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本报志愿辅导书,然后问母亲想让自己干啥,母亲说报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吧,白灵子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啥专业…”

母亲愣了一下:“那要不然先报个将来好就业的专业?会计怎么样,你喜欢吗?”

白灵子想象了一下自己以后西装革面的样子…

还不错,就会计吧。

母亲又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这娃子这么随便,急忙又加了一句:“你想好了再报。”

白灵子应到:“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报个啥大学呢,广东财经怎么样?”

“不行太远了。”

“那…山东财经?”

“不行还是太远了,你又没出过远门儿,你妈我不放心。”

“……”

白灵子想走远点,但母亲却不想让她走的太远,两人争论半天,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地方。

但…这个大学的名字白灵子却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还是个二本院校……

但眼看着填报志愿的时间快过了,白灵子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确认。虽然心里极度难受,但还是得安慰母亲,不能让母亲觉得自己去了个不好的大学…

一番折腾过后,白灵子往床上一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了出来,她发泄似的喊到:“啊!!!高中时代,圆满结束!!”

不知情的母亲在厨房里笑着应和:“大学时代光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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