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茶余，亓蒾盘膝坐在皮毯上，她疑惑地问道：“话说回来，你身上那些钱是哪里弄的？”
枫只说了两个字：“卖画。”
“哦？你忍心把亲手画出来的作品卖出去？”
枫放下了茶杯，微微闭着眼睛说道：“卖出去会有更多的人看见，那些画对于人类来说价值不菲，他们应该会善待的。”
桐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很擅长画画吗？”
“略懂一二。”
亓蒾揶揄地说道：“如果你是略懂一二，那谁懂得比你多？”
枫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
枫缓缓说道：“她是个飞羽族人，是她教会我画画的。”
亓蒾皱了皱眉头：“我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当你的老师。按理说，你在任何方面都应该是绝对的天才才对。”
“我可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我。”枫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不管是谁，生来就不是完全理解这个世界的。她教会我的从来不止有画画那么简单。”
“比如？”
枫的神色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他的嗓音充满回忆的遥远气息：“金钱取之有道，勿伤平民性命。”
亓蒾耸了耸肩：“这么一说，你的那位老师应该也只是一介凡人。”
桐坐在旁边默默听着，她托着腮，素颜流露着思索的神情。
枫淡淡地答道:“你我也不过一介凡人。”
“凡人？”亓蒾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冷然说道：“我永垂不朽，而他们终有一天将会丧命。即使如此，你我也算是凡人吗？”
枫漠然地说道：“但这又如何能？你我都不能在现在看到我们未来的结局，在这一点上，我们和他们没有区别。我们都将迎来自己的结局，只是时间或早或晚。”
“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悲观？”亓蒾眯了眯眼睛说道：“难道是你所说的，那位老师？”
“并不全是。”
亓蒾摸了摸下巴说道：“如果她完全是普通人的话，应该早就化为尘土了。”
枫没有说什么，似乎默认了亓蒾的话。
亓蒾直视着枫的面容，一字一板地问道：“既然她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你应该可以留住她，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枫抬起额头，那双眼眸如同深渊的熔岩一般灼红，他的声音深沉而磁性：“我曾经询问过她，但她告诉我，万物皆有终结之时。那是她的选择，我不能改变她的天命。”
“罢了，我感觉我们根本没办法互相理解。”亓蒾叹了口气说道：“没必要聊下去了。”
“正有此意。”
桐小声地说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枫点了点头道：“说吧。”
“你刚刚说的经历，是你成为暗裔之前的事吗？”
枫微微点头道：“嗯。其实我加入暗裔前，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度过了上数十年的岁月。刚刚所说的，都是在那几十年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应该是初代暗裔吧。”
亓蒾反问道：“他和我都是初代暗裔，你对这个很好奇吗？”
桐微微摇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在史书上记载，初代暗裔都是天灾级的怪物啊。”
亓蒾和枫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天灾级？”
桐答道：“嗯。后世的资料对于暗裔记载的时候，进行了分级。从强到弱是——末世级、天灾级、恶魔级、巨兽级。”
亓蒾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么傻乎乎的名字千万别说是我们自己起的，我们自己从来没这么分过。”
桐眨了眨眼说道：“好吧。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名字听上去挺霸道的。”
“一点也不。”亓蒾叹了口气说道：“听上去怎么都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洪水猛兽一样。历史这样描黑我们，是谁都不会乐意的。”
“这样的吗？不过这个等级确实应该是圣殿划分的，他们是你们的敌人呢。”
“我可不在乎他们怎么评价我们。”亓蒾伸个懒腰说道：“都已经在家坐了快半天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行吧。”
枫说：“亓蒾，你去把盘子那些东西整理一下。”
亓蒾瞪大了眼睛：“啥？要我去？”
枫反问道：“难道要我去吗？”
“行吧，看在你忙活了这么久的面子上，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
桐站起身说道：“我也帮帮忙吧。”说完她就伸出左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盘子，随后挥了挥右手。她的右手边打开了一道暗紫色的空间裂缝，她把手上的盘子放了进去，随后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新了。
亓蒾抽了抽嘴角说道：“呃……这是什么原理？”
桐微笑着说道：“把盘子放进虚空里面，用高能的虚空射线分解掉盘子表面上的污渍，非常简单。”
亓蒾苦笑道:“我听着感觉一点都不简单……如果没注意把盘子都分解了怎么办？”
桐摊了摊手说道：“那就拿不回来了呗。”
“……”
桐认真地说道：“不过放心，我在自己家里也是这么干的，烧了几十个餐具后已经非常熟练了，现在很少失误。”
“……”
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她说的很不靠谱的样子。
亓蒾说道：“要不还是用水洗吧。”
“你不相信我吗？”
“呃……相信。”
“信我就对了，放心好了，弄没了我再做个给你。”
亓蒾难以置信地说道：“做一个给我？”
桐点了点头说：“我是附魔师，一些简单的器具是可以做的。”
“我可没听说过附魔师会有做餐具这个功能……”
“夜鸦城人口不多，生产力不太好，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兼职。所以我们附魔师的能力比人类广一点是正常的。”
“好吧，听上去真神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