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并不是向可欣的声音,但音色传到耳朵里,却也是似曾相识,就好像是不久前听到过似的。
跳动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凌星子努力回忆着这声音出现的场景,忽然间像是开窍似的想到一个场景:早上新生过重光门的时候,这个声音就出现过,是从一个长相丑陋的胖子嘴里说出来的。
“刘启泰!”
卿本佳在心里狠狠念出这个名字。
“看来我刚刚是错过一场精彩大戏了啊!”
刘启泰戏谑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先传进了宿舍。
再然后,宿舍里以三国鼎立之阵营站立的四人,才在敞开的宿舍门前看到刘启泰一人顶两人的肥硕身体。
经过大水洗刷过的二楼201宿舍,此刻一片狼藉,如同下雨过后被堵塞住的下水道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若换做是向可欣,此刻怕是早已经头顶燃起了火,宿舍的这四个人免不了一顿罚,但刘启泰却与她不同,看到这场景,他依然心平气和地问了句:“怎么回事啊?你们谁能说说呢?”
可这并不代表着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生气。
因为在他温柔如水的声音背后,除了那张强扭出平静的面孔之外,就是他近乎夺眶而出的眼珠子,原本细如绣花针的眼睛此刻却瞪得很大,对于了解他的卿本佳而言,其实已经看出来,他生气了。
而这样的细节,凌星子也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与刘启泰近在咫尺,但却耷拉着头,恶人先告状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此刻的凌星子,端不敢吱一声,唯恐哪里做得不对,让刘启泰在下一秒就暴跳如雷。只得样目光转向流珠旁边的卿本佳,此刻的她正面对着刘启泰,毫无惧色,相反还有种不把此人放在眼里的桀骜跟不屑。
消防栓的水管子现在就在她的脚边,而周围是三张潮湿的床,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自然会将二者看成是因果关系。可是即便在这样劣势的条件下,她依然能镇定自若,此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心里肯定有秘密!
同样的一句话,此刻也在莫思琪的心里萌生出来。
至于流珠,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卿本佳,心无城府的她压根没有跟凌星子、莫思琪想得那么深,此刻她只把卿本佳当成了整个宿舍的主心骨,指望着她能够说两句话,安了眼前刘启泰的心。
“老师!”
沉默良久,卿本佳终于应了声。
对于这件事情,她也不想闹大,不然会给日后自己行事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卿本佳上前一步:“老师!宿舍里刚刚跑进来一只老鼠,大家都怕坏了。所以我就从外面的消防栓里取来这水皮管子,打算用水将那只老鼠给冲走,没曾想管子没能拿稳,竟给大家的被褥都给淋湿了。”
刘启泰扫视着那三张被水给浸湿的床,又看了眼落在脚边的红色消防软皮管,最后目光定在了卿本佳身上。
作为十二道阴阳学校的元老级人物,在底层摸爬滚打了数十年,龌龊苟且的事情也都见过,甚至还参与过,单单这一晃而过的两眼,刘启泰便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猜出了十之七八。
卿本佳这临场发挥出来的理由的确有些牵强。
先不说靠在门口,莫思琪的那张床铺没事,就是手没能拿稳水皮管子,喷出来的水流也不会单使着凌星子的床铺冲刷,还有就是潮湿了的这三张床,湿润的程度有着明显的时间先后问题。
不过,既然早上卿本佳帮忙解了围,那么此刻,这所有的事情那都算不上问题了。
既然卿本佳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欠下的人情也便就选在此刻还了去。
刘启泰沉着的脸忽然哈哈一笑:“这宿舍在二楼,是少不了有老鼠。不过在你强有力的滋水枪这么一冲下,怕是耗子窝也能给冲走了!”
卿本佳眼神一动,跟着笑了声:“虽然老鼠是被赶了出去,可大家的被褥都已经被淋湿,晚上只得找个旅馆暂时住着了,看明天天气若是好,就将被褥拿出去晒晒干!”
“哈哈!”
刘启泰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昙花一现的笑声中,刘启泰双手提到胸前,双手食指有规律地勾着圈,指间的蓝色拖尾随着他转动幅度的加大,便越来越明显,最终在他双手上各形成了两个旋转的阵法图。
与此同时,一颗颗水珠开始从床单、被褥还有地面上悬浮到半空,然后开始在半空中飞快地游走,无数水珠相互碰撞融合,逐渐形成一颗硕大的水球,最后水球被刘启泰吸到掌心之中。
流珠瞠目结舌地看着刘启泰施展阴阳术,直到床上被子的一角落到她手中,她才发现,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湿透的被子竟然变干了。
当然看到这等好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卿本佳。
于是,又是激动,又是好奇地叫道:“天啊!本佳!我们的被褥…都…都干了!”
“这是…”
“阴阳术!”
凌星子、莫思琪后知后觉,先后说道,目瞪口呆的样子如同灵魂出窍了似的。
却唯独卿本佳,面对刚才那不到一分钟的阴阳术,没有表现出刘启泰所期望看到的惊讶跟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