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江婴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假的,这浑身都是假的。”
他翘起腿坐在门口,像极了流浪后归来的旅人,眼睛里不仅是留下的风景,更多的是岁月雕刻的伤疤。
“我小时候被父母遗弃在了林子里面,哭声引来了狼群,听师父说,他赶到的时候,地上的婴孩一只手已经没了,整个身体都是鲜红一片,露在外面的骨头刺穿了血肉。
后来,师父把我捡了回去,帮我补了皮,长了手臂...”
江婴回过头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厌容。
“你信这世上有妖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厌容摇摇头。
“我也不信这世上有妖,可偏偏我师父就是妖,还有个女儿也是妖,如今我这身子里流的也有一半的妖血。而我这补容手法说白了也是妖术的一种,只不过也需要练习罢了。”
他拾起地上刚刚剥好的皮囊,手掌慢慢地摩挲着上面的纹理,就像珍贵的珠宝一般。
“这皮啊,都是些动物的,师父说妖有两个原则,一是不能害人,二是不能断了妖脉...”
“那你取了这么多人皮岂不是违反了你师父的原则?”
江婴顿了一顿,却向厌容笑了。
“骗你的也信啊!这世上还真能有妖不成?那你看我像什么妖怪?”
厌容还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边江婴,最后肯定地告诉他:“像个猪精。”
“喂!你眼睛是不是瞎啊,不如我给你挖下来好好检查一下!”
......
这边妙娘回到了家,寒姬在房里等了好久。
一进门妙娘就发现女儿脸上新皮处开始溃烂,已经不能和原皮完美地贴在一起。
“这修容师哪去了,怎么和寒厌容一起失踪了?”妙娘像火烧了一样就往屋子里钻。
“你们是死了吗?不知道给小姐换药吗?”
那帮下人们也不敢作声,只得钻进那个黑黢黢的小屋子里,麻木地听里面孩童的哭喊声,然后捧着洗干净的皮交给寒姬。
“娘。”寒姬将皮换在脸上:“女儿今日与别家姑娘一起去街上游玩,看见一男子生得十分俊朗,你猜是何人?”
“我哪得知道是何人,如今这寒厌容不知何去,修容师也没了影子,你娘都要急死了...”
“娘...”寒姬将手搭在妙娘的肩膀上:“你听女儿说嘛...”
“说说说,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勾了你的魂!”
“他可不是哪家公子,他可是如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和皇上同生共死经历过夺嫡的宣南王。”
“哦?”妙娘一听宣南王便来了兴致:“你可与他有交集?”
寒姬脸红了一片,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
这手帕一分为二,寒姬手上的帕子上面绣着蝴蝶,下方的牡丹花被撕成了线头,显然这整朵牡丹在另一个帕子上。
“乖女儿,这么快就有了定情信物?”妙娘看着脸羞红了一片的寒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如果女儿真的嫁给了宣南王,别说是山珍海味,就说是自己的夫君看了都得客客气气地拜见,这是何等气派?哪会像现在一样,做着妾别人指指点点。
寒姬抚摸着这方帕子,羞答答地告诉妙娘,他们约定好去茶楼里听戏吃茶。
“听戏吃茶?”妙娘怎能放弃这个机会,既然宣南王爱听戏那不如教女儿几段,也好卖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