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啥呢?进去吧!”
李九天一喊,吴望才发现自个儿已到老军医的门口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行人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屋里边有个声音在大喊大叫。
“怎么了?军医!”吴老爷子开口问道。
“刚才还好好的,我让他起床收拾收拾,说是有人要带他回去,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军医一看是他们来了,便回应道。
吴老爷子二话不说,一把将其摁住,嚷道:“阿炳,是我,不要害怕!”
这个举动让吴炳好似找到了依靠一般,有莫名的安全感,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你跟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出头!”
吴老爷子像哄小孩一样进行安慰。
“戏班!戏班!”
吴炳当即脱口而出,在场的人一时无不愕然。
“他这是想要看戏了!”吴老爷子立马进行了解释,可脸上流露出的是一幅自己都难以说服的表情。
“振金、振金!”
吴炳随后又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个名词来,众人在短时间里好像并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几乎都沉默了。吴望不敢鲁莽评论,至少,在他听来,他说的确实是这两个字。
“什么意思?”李九天好奇地问了问吴老爷子。
“这---------”
结果,吴老爷子一时也答不上来。
李九天挤了挤眉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他妈不特么能睁眼说瞎话么。
“会不会是全宇宙中最坚硬的一种材料?”吴望忍不住插了嘴。
众人顿时糊涂,倒是李九天迅速反应了过来,直骂道:“你小子还没睡醒是吧?这漫威宇宙的你给搬过来讲。”
吴望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是那十八瓮金,十八瓮金!”小吴起兴奋地喊了出来。
吴老爷子恍然大悟,轻轻点点头,说:“这说法倒是有点依据。”
“怎么可能,那只是个古老的传说!”老军医相当诧异。
吴老爷子看着吴炳疯疯癫癫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都是命啊!一辈子活在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中。郑金、郑金,郑氏古金。”
“郑氏?莫非是郑成功!那古金?莫非就是黄金?敢情吴炳老爷子是个倒斗的?”吴望突然间有点莫名的兴奋。
吴老爷子轻叹了口气,说:“吴炳要是会这两下子就好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到底是为啥?”吴望十分好奇。
“我们也很想知道,可大家都不清楚。”小吴起快言快语。
“那郑氏呢?那古金呢?是不是我猜的那样?”吴望欲刨根问底。
吴老爷子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随即找了张桌子独自闷坐。
老军医看在眼里,便接着向下说道:传说,大明王朝郑成功兵败至此,其妹一路相随,其中颠沛流离的辛苦不言而喻,她渐渐地走不动了,便有了自刎的念头,免除其兄长的后顾之忧,以便能率军远遁。但是,郑成功不愿舍弃手足之情,发誓以死相护,生死与共。可其妹主意已定,反而力劝郑成功以抗清为己任,丢弃辎重银宝,轻装简行,觅一隐秘之地休整军队,伺机东山再起,切勿因自己一介女流的性命而耽误大业。最终,郑成功放弃大量辎重,把军中的金银财宝藏在十八个陶瓮里并妥为埋藏。临行前,他嘱咐将来不管什么时候,如果遇到仁人志士,比他更有本领,更为英俊者,便可嫁与他,并将金银献与。其妹遂自刎,郑成功为其安葬,然后率军远去。
吴望听了啧啧称奇,他不曾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传说。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以前也接触过相类似的消息,便将这事随口说出。
“不妨一听。”老军医似乎饶有兴致。
吴望短暂思考过后,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描述如下:
1996年3月,南京航道分局航海八号船在汕头市达濠区广澳深水港水域施工时发现一艘沉没近四百年的古战船,潜水员在深水中打捞出有“国姓府”字样、长约一米的铜铳二支(其中一支已折断),上铸“藩前忠振伯前镇协关防”和一枚长十厘米、宽五厘米、厚一厘米的铜印(字迹不辨),此外,还打捞出铜钱、瓷器一批。据有关专家鉴定,这艘沉船是郑成功部将洪旭的兵船。由于在船舱中还发现有大量的货包(已不能辨认),则可断定,这艘船是从达濠出发、载运货物往台湾途中触礁或遇袭沉没的。
“如此说来,莫非国姓爷当年从这里去了达濠!”李九天推测道。
“不好说,应该是南澳岛。”吴望不敢私下结论。
“有意思!说不定咱们会从闲聊中意外获得更多消息。”老军医说。
吴望顿时来了兴趣,又理了理思路,继续往下说道:
顺治三年十一月,他到南澳岛传檄勤王,远近义士闻风归附,得数千人,军威颇振。紧接着,十二月初一日在南澳的烈屿(即猎屿)会文武群臣,定盟复明,郑成功成为实至名归的统帅。
这个南澳岛是闽粤海上天险、交通要冲,乃屯兵、练兵、进兵闽粤、易守难攻之战略要地,离台仅160海里。昔为海盗渊薮、倭寇巢穴,至万历三年(1575)诏设“闽粤南澳总镇府”、“协守漳潮等处专驻南澳副总兵”,越载建镇城驻军防守。后来实践表明,南澳是郑军很重要基地与中转站,抗清18年,成为郑军在大陆沿海最后的据点。
1649年郑成功部将黄海如献计取达濠,是年11月29日,藩师至达濠,“时达濠有三寨:曰达濠、曰霞美、曰青林,每寨千余兵丁,负固自恃”。“成功遣陈斌进破达濠、霞美二寨,降其守将张礼。”(清沈云《台湾郑氏始未》卷二台湾文献资料丛刊第15种电子资料)。郑成功自此控制了达濠东面海隅。
达濠,是距潮阳县城35里的一个面积不足100平方公里的小岛,因其地理位置优越,位列潮汕四大古镇之首,人称达濠埠。清杨英在其《延平王户官杨英从征实录》中说:“达濠浦(埠)可以抛泊海艘、通运粮米,资其富饶,且须由南洋鲎澳过达濠浦方可至县”。邱辉(达濠人,因清政府海禁而聚众反抗,后归郑部)受命在达濠开设商埠,大力发展渔盐和转运贸易,汇聚东南各种货物,运济台湾。康熙9年(1670)达濠设置“大明潮州府”,“置市廛数百间,擅一府渔盐之利”(清王岱《澄海县志》卷19)。在邱辉的悉心经营下,潮台的海上经济联系纽带牢固地建立了,时间长达十余年,货物源源不绝地补给台湾。据史书记载,凡闽、粤、赣边的盐商,须到达濠邱辉处领取“行票”方能经过潮州广济桥和出港,其势力之盛,可见一斑。饶宗颐先生在《潮州志汇编》第四部《潮州志》大事志中按:“……惟达濠岛似为界外云。”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郑成功以商养战的做法了!”吴望开始划重点。
吴老爷子、老军医、李九天个个正襟危坐。
1651年十二月,郑成功占领了漳州、泉州两处港口以后,税收增多,兵力日益扩充,海上的势力范围遍及整个东亚和东南亚。但是跟清朝拥有的大片土地对比,他的地盘只能算是弹丸之地,为了养活十万大军,贸易便成了他重要的财政收入。
于1652年,派船贩运于吕宋、暹罗、交趾、日本等地,经营海上贸易,“以商养军”。当时参与郑成功航海贸易活动的船舶来自三个方面:一部分是漳、泉等地海商散户的船舶;一部分是原来郑氏海商集团内各家的船舶;另一部分属郑成功所有,包括其父郑芝龙留在海外的贸易船。除这一支联营的船队外,郑成功还设立了“五大商,在京师、苏、杭、山东等处经营财货”。五大商分山海两路,山路分金、木、水、火、土五行,设在杭州,采购出口物品。海路分仁、义、礼、智、信五行,设在厦门,负责出口分运。这时的航海活动范围虽不及明初那样广阔,但收益甚巨,是郑成功的主要财政收入。当时郑成功的数千艘战舰和十几万人的军队,都是依靠航海贸易的收益来供给的。有学者计算过,把南洋和日本两处的贸易利润相加,总计每年获利约为234万至269万两白银。冷兵器时代养兵的费用,远没有像今天这样动辄每年万亿元的军费,最大的开支就是军饷。另有学者计算过,清初绿营兵的军饷每月白银一两三钱六分,米三斗,全部折成银子也就一两五钱左右,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1000元人民币,也就是说,绿营士兵的月饷才1500元,考虑到清初时期物价极低,这些钱还是能够养活一家人。
郑成功的军队加上水手不足十万人,他的军队以水师为主,因为船只的维护保养开支会高出不少,即便如此,一年六十万银子的预算已经绰绰有余。
“传说啊!郑成功当时的指挥部设在鼓浪屿,在厦门岛的东坪山也有秘密的大本营,但是大量的财物放在身边太过显眼,于是他命令亲信部队在岛内寻找隐蔽之处,挖掘存放财物的洞穴,每年都放进固定数额的白银。后来郑成功暴病身亡,郑军四分五裂,那支数十人的藏宝小分队也在混战中不知去向。事后郑家和清廷都分别派人在秘密寻访宝藏下落,但一无所获。”吴望又划了一个重点,随即神秘说道:“依我之见,那些宝藏就不在厦门岛内,而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郑氏古金研究得那么清楚?”老军医突然打断了吴望的话语,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这...我...”吴望顿时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人家居然对自己警惕起来了。
“别激动!这是吴韶的孙子,胶已人。”吴老爷子一看气氛不对就发话了。
“我此前听人说你学富五车,如今见了,果然不假,刚才失礼了。”老军医的态度一下子变了,然后又问道:“我那副古画怎么样了?”
“昨晚我认真研究过了,需要些修补材料,弄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老军医,不是我说你,这幅画太普通了,一只神兽居然没有眼珠子,没有修的必要。”李九天插嘴道。
吴望顿时一惊,忙问:“你看过了?你不会.........”
“画龙点睛!我没那本事。”李九天说得十分坦然。
“那就好!你昨晚有起来过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很正常!很正常!”李九天故作姿态地摆了摆手。
“那你昨晚有没听见外边的动静?”老军医顺口一问。
李九天一脸懵圈,说:“好像有又好像没。”
“没什么事就好!来,这个药你们拿去,三餐饭前服下。你们要不自己坐会,我得上趟山,采点草药。”老军医说着就安排着出门。
吴老爷子一听也起了身,说:“我带吴炳去找吴忠商量下,看看他作如何安排。”
这么一来,大家也就此散了,分头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