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铙钟回到山洞,进入那香甜的房间,柔情还在,香气不减,轻柔顺滑的床不见当日蜷缩的巧影,手伸进被单也是清凉丝滑。
药老说:“她也觉得这太荒唐了吧。”
“不荒唐,她是信渡,随时开工的,现在在忙着吧,我煮好饭等她,时间还早。”
药老不反驳。他编理由也需要很多障碍,莫揭穿。怎么多天日夜相处,她离开得也够狠的。这么华丽的山洞,就要成为他时常惦记的地方了。丝丝的离开无疑很明智。男孩需要女孩,在青春年少奋斗期。需要一个女孩的温柔目光,满怀期待的深情,或是训练后呈上的靓汤。如果她要离开,就还谭铙钟一个可以容纳其他女孩的心房。
林瑶瑶走过来,外面已经为他的婚礼,家家挂灯笼,户户贴红纸了,食材,人手,美酒,华服,装饰品她已经在昨夜让附近所有小镇的交易所挪动资源,搜刮进来,现在镇上停市不关门,男女老少,或富贵官人,或引车卖浆者都在以谭府为中心的街道上准备吃这场长龙宴,目光所及的山丘都朝着谭府方向挂一个掩盖半座山的喜字。祝贺声打听声,嬉戏声渲染一片。红红火火。只差惊艳全场的新娘和镇压全场的新郎,再由轰天炸日的鞭炮声把筑青镇引向高潮。
林瑶瑶看见谭铙钟坐在那里,桌面有要装不下的精品甜点。没有动过。林瑶瑶明白了。陪他坐下:“你父母已经回来了,快日中了,要推迟点操办还是以后准备好了再办?”
“不用。”
“那是要撤销吗?”
“不用,照常举行。”谭铙钟拿出两张卷轴,在一张卷轴走拿出新郎衣,新鞋子。把两张卷轴给林瑶瑶。“这张里面是你给的新娘衣,头饰,胭脂等,这张里面还有一卷轴,你把我房间清空,把里面卷轴拿出来,铺它到我房间里,然后卷轴在中间的空点上案上手指模就行了,帮我找一个跟丝丝体型差不多的女孩,替办吧。”
“这合理吗?”
“没差多少,反正我只跟她约定去拜我父母,和我对拜一下就离开,现在提前少拜两下就走了,也没差多少。你流程再改一下,拜天地的环节不用省,我想让她看见”
林瑶瑶点点头:“好,那你是新郎也要到场了。”
“我再等等。”
林瑶瑶起身,谭铙钟叫住她:“你忙了这么久没吃饭吧。”
林瑶瑶愣住了。谭铙钟起身:“还有时间,坐下吃了再走,不吃也是浪费了。”说完给她勺碗粥。
林瑶瑶呆呆看他把碗里的粥翻翻,调均匀粥温度,送到她面前。这一刻她想她为什么不是丝丝。享受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温柔他的微笑,他的坚强他的努力。
谭铙钟看她失神样子,只以为她昨晚太累了,体恤她:“过了今天好好歇歇,虽然没有机械供应了,我给你做丹药,你好好歇几天,不要只喝粥,我做了这么多菜多夹点。”
她为什么不可以是丝丝。哪怕无心,他的照顾依然,他的风度不改。
丝丝回来了。没有人,桌上是已经动过的菜,她立刻觉得蹊跷,就算她不吃,谭铙钟也是不会动筷的。丝丝看看外面的影子,已经日中了。她立刻看出孔雀镜,看见谭铙钟夹菜给林瑶瑶,看见谭铙钟正在喜气洋洋穿新郎衣周转于宾客之间,看见林瑶瑶正在红烛摇曳的新娘房里吻唇纸,她立刻打开流彩盒。云舒在她手上跃起叼过流彩盒。“你在干嘛。”
云舒把流彩盒放地上,用屁股压住。
试想一下,当林瑶瑶穿着宽大的新娘裙戴着头冠盖上红盖头与谭铙钟拜天地,当大家进去闹洞房要谭铙钟揭起红头盖时,看见里面坐的是林瑶瑶。哦!多么好的女孩。有家世,八岁开始管理一所交易所。为了谭铙钟留在筑青镇十年的女孩。就算谭铙钟再傻,没有关系。日后她一定可以取得公公婆婆的欢喜,然后再好好打理谭家。谭铙钟每次在外面闯荡,她总可以利用自己家族的能力让他在外面受到善待。每次回家她总会在门口迎接,并把他的风衣解下。谭铙钟对自己的思念早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眼前这人儿的温柔体恤中,而林瑶瑶不是更幸福吗?她一直深爱谭铙钟,只是突然有一个女人出来扰乱她的步骤。现在那女人走了,她又有了那么一个机会名正言顺得成为他的妻。他虽然心早被牵走,但是没有关系啊!他比之前更加体恤。他不会为难自己,也会尝试去接触自己身体,接受自己的饭,突然有一天他喝完自己煲的汤,说:“我没有在你面前表演厨艺吧,跟我去厨房。”只要她丝丝不出现,一切都完美演绎下去,他们会是一对神仙侠侣,男主外女主内。女的幸福,男的舒服,公公婆婆,谭家上下都欢喜。怎么像她,给谭铙钟第二次见面礼就是烧了他家。自己不是要走吗?不属于这里何必还要在意最后的缺勤。帮谭铙钟启灵后走和现在走都一个样——林瑶瑶嫁给谭铙钟。
给林瑶瑶一个机会,给谭铙钟一个安宁。
“我怎么觉得我才是你的露水情人呢?还逃回来了。”
丝丝转身找甯泽,他衣冠随意,衣领不整,隐约露出彪悍的身躯。一些头发被汗水粘湿黏在脖间。丝丝贴近他身体:“打赢了?”贪婪吸入他的体味,那是活动后,男人迷人的气息。
“那是肯定的。”
丝丝勒住甯泽的脖子,双脚缠在他腰间。“再跟我斗一波,给我一次最不可思议的露水情。”
这女人性情大发了。连脱衣服时间都想省略,和甯泽来一阵阵疯狂快感。
谭铙钟不知和谁牵着同心结,拜过天地。在新娘子牵出来的时候他还奢求过,兴许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呢,这就出来了,但是这新娘的巧影根本不是丝丝,新娘比丝丝高。谭铙钟拜天的时候朝无尽的天空望去,已经入秋了,白云很低,他想:丝丝,你会看见的,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回去,我依然遵守我的约定,我会成为神,我会去找你。
何姨两手抓住衣服,泪流不止。她一个月没见自己的儿子了。这次突然被遣回来却看到一个小镇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自己中午才回来,风尘滚滚。马上被安排穿上华服,去当证婚人。这是她仅在身边的儿子啊!多灾多难的儿子啊!怎么就不能由她好好相识儿媳妇,好好给他一个安安稳稳,甜甜蜜蜜的家。这个女孩她从头到尾都没见过,现在儿子也变得这么陌生,这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吗?
儿子,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恨我,当年阻止你启灵?
不,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能哭。
谭铙钟拜过父母。对何姨说:“妈,近段时间不能去请安,是孩儿过错,以后我都会在家服侍父母。”
何姨垂泪点头。让人欢喜又心酸的话。
谭铙钟有个特点,他越伤心越理智,越玄羽轩昂,渺若天仙,他穿着华丽的红衣,一直隐藏的贵族气派显现出来。他对着客人行主人礼,有着贵族特有的尊贵,大方,自然,轻描淡写,让人如沐春风,他正如一块古玉,温润有内涵。他所展现的风度是镇上小族绝对模仿不了的,他谭族是一个显赫的大族,三位长老早在他童年把大族气派种植到他身上。他的优雅征服所有人。光辉普照全镇。这样尊贵的人,将来会带领全族,恢复当年的鼎峰。
下面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来来,三少爷我敬你一杯,祝你早生贵子,哎呀!人生真的是短啊!我这个儿子也要加把劲了。”
又来一个人合唱:“陈宏,你家儿子才十岁,怎么加把劲,你这时盼孙子盼痴了吧。”
陈宏呵呵两声:“我这儿啊!虽然个头小了点,可都是筋呢!来,儿子,今天趁着这排场,给大伙露两手。”
谭铙钟倒不介意,唯一观众已经走了,他失去表演欲望。这样的暗讽程度已经很轻了,他吃过太多。当谭震拍起桌子:“这是谁家的人,来给我们砸场子吗?”
他以为他说得多好,暗暗讽刺这个被当傀儡的无逆鳞术的人不会有人很在意,但大家都心会。他成了敢于站出来说真话的人,有人心里竖手指头,他还自己靠自己儿子出风头,这么完美的打算。怎么会有谭震这么护子心切的,好不识大体。
陈峰说:“二叔你是老糊涂了,什么场合都要丢人现眼一番。”他倒杯酒敬谭震,再敬谭铙钟,对谭铙钟说:“日后有时间我们见个面。”谭铙钟举杯回礼:“多谢!”陈锋是陈家的少当家,年少有为。陈家掌权人。他说:“我之前见过你,不过没机会约你聊聊天,不要把我的话当客套。”很显然,他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
“什么一身筋,我看是脑缺筋了。”说话的是孔立拓。谭铙钟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有空过来,最近怎样?”
孔立拓是非凡的存在,孔家的希望,他可是有望进入姚族的人,虽然他们这么成年礼之后每两年就要收逆鳞缘,但是40岁以后不会再收,而且可以自由出行于南方。要是有能力出格者,会被选进苍貆府,也就是姚族的麾下。不仅不会收逆鳞缘,而且还送逆鳞缘。其实这都是管理南方的手段。吸引人才,激发他人努力练功。
孔立拓就是平常忙于练功的人,和谭铙钟认识也是因为练功,谭铙钟造兵器嘛!这事本没人知道,但是他行为轻浮,在交易所随便开门,所以就看见了。和谭铙钟关系很好。
孔立拓说:“你速度挺快的,这么快有新娘子了,长得怎样,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不够兄弟啊。我专门给你带了礼物,看你这样子也不会买礼物讨女孩子开心,我这是给新娘子的,本来想闹洞房的时候给,但看你这熊样是不会让我闹洞房了。”孔立拓拿出一个精美木匣子。
谭铙钟酒杯磕磕他的酒杯。“谢了”。
有人在谭震耳边说:“看不出三少爷平常不怎么客套,私底下和陈家,孔家两接班人关系挺好。”谭震欢喜点点头。
这时有人到谭铙钟面前送件礼物,是一件梅色炫彩的东西。然后走开了,谭铙钟立马放下酒杯说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