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子时,气温骤降,暮月殇竟是被冷风吹醒。起身一看,原来是窗子没关。刚披上披风要去关窗,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殇宫主,有没有兴趣随我去个地方?”暮月殇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人的脸,秦玄瑾。
两人一路出了客栈,直往近郊走去。直到一地,乱石残碑倒地。乱葬岗。不少尸体横躺在那里,发出阵阵腐烂的味道。几只乌鸦站在尸体上啄食,见着人来也不害怕。直勾勾的用眼睛看着他们俩,以为又有食物送来了。
“来这做什么?你还有兴趣给那个魔教的卧底收尸?”暮月殇看着这些,到底是江湖出身的,脸色也不带变一下的。
“殇宫主那么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为了那个卧底而来。”秦玄瑾从当时就觉得还有些蹊跷,虽然当时刺客什么也没说就自杀了。但是身上的令牌实在是来的太过及时,就好像是就想让人发现一样的。
“那我们就站在这里看,能看出个什么花来?”暮月殇话才说完。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和秦玄瑾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向一块大石后躲去,谁知道暮月殇的披风被地上的残枝勾住。扯了几下也没扯开,人又快到山坡上。暮月殇当机立断,解下披风往尸堆里一扔。借着惊起的乌鸦叫声,躲到了石头后面。
“三三,看来你也知道是我来了啊。”来人见乌鸦惊飞不免感叹了一句。
“三三,不是我们要放弃你,让你去死。只是我们需要有这么一个契机,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啊。你放心,你去了,你娘,你弟弟我们都会照料好的。你放心吧。”那人说完又拜了拜,这才离开了。
暮月殇和秦玄瑾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看她?”暮月殇这下真是有点奇怪了,难道他还知道什么内情?秦玄瑾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啊,我本来只是想再去看看那尸体的。”
听到这话暮月殇心里有点发堵,合着自己是被人大半夜叫来翻尸的。
“哼,白白浪费我一件好披风。”暮月殇看着扔到尸堆里的披风,皱着眉自己就是冷死也不会把它再捡起来的。秦玄瑾看着暮月殇那个眼神,又看到她渐渐发白的嘴唇就知道她已经经受不住这夜里的凉风了。脱下自己的外衫:“殇宫主要是不嫌弃,可以先用在下的衣服御寒。”
暮月殇侧头看他,月光下在这乱葬岗的背景下。他却还是好像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来这里赏月一样的。又好像随时会拿出一杯酒一枝笔,喝口酒,做首诗。接过衣服披在身上,还残留的余温让暮月殇发凉的身体微微一抖。
“你不用一口一个殇宫主的叫我。既然是合作关系,也算得上是朋友,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秦玄瑾有些没想到的表情,但暮月殇也不是看玩笑的样子,就应承下来:“殇宫主…”又立即改口,“月殇能把我当作朋友,哪怕是暂时的,我也是高兴的了。”
到了卖《长生诀》的消息的时候可真是所有人都在大堂里坐齐了,席啸在上首一个一个收着各个门派给的银票。单卿漪看着他笑的和不拢的嘴,一阵的无语。
而夏沐则是一直看着席啸给每个门派的一个松木的匣子,她的好奇心完全被激起来了。坐在慕月殇邻座的两个男子走到她身旁行了礼:“殇宫主。”
慕月殇一看,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千机楼的楼主和黯阁阁主。这一时间想不起来也不能怪暮月殇,毕竟她登位之时这千机楼和黯阁还是他们师父在做主。他们两个她自然印象不大,后来又多年没见过面,大家都容貌有变自然会记不得。
两人坐下后,黑音就开口:“这次还是我的办事不利,才让宫主还要亲自出来买消息。”其实,暮月殇虽被称为邪派之主,但黯阁和千机楼并不归她所管。他们当年也是合作关系瓜分邪派十楼阁,所以黯阁有没有消息给她其实她都并不在意。“
我没什么,只是替黯阁主你损失的银子可惜罢了。”暮月殇浑不在意地一边让雪烟去给银子,一边向他说道。黑音的脸一下就黑了,仰头猛灌了一杯酒。夏书刚想劝两句,却见外面浩浩荡荡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一个男子一身白衫,看起来极其漂亮,没错就是漂亮,很是秀美。但是眼睛里的光芒额不能让人小看了去。男子一躬身:“在下扇绛谷青枫。”
众人一听,舒子君就是头一个跳起来拔剑:“魔教好大的胆子,前日才杀了我门中人今日就敢大摇大摆的出现。看我不灭了你们这些妖人。”脚一点椅子腾空而上,剑势凌厉。
青枫不慌不忙,拔出自己的配剑。伴着一声微微的凤吟,江湖排行第二的剑,凤呤剑。青枫一辉,舒子君的剑就断成两截。舒子君大惊,暴退几丈,躲开剑锋,可是剑气还是划破了衣襟。
青枫冷笑:“我们扇绛谷虽然杀人诸多,但也不要随便把这名头往我们头上扣。你个小门小派,我们还看不上眼杀。”舒子君气的说不出话来。倒是席啸开了口:“那此次扇绛谷大驾光临我这小楼阁又是怎么?”
“青枫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买《长生诀》的消息,不知道席阁主有钱赚不赚呢?”青枫边说边把自己的剑收了起来。
“席阁主,这魔教向来是江湖祸害,你绝对不能把这消息卖给他啊。”舒子君好容易才缓过气来,赶紧说道。又向一处使了个眼色,那荷念也站起来劝道:“舒门主说的不错,倘若魔教他日真得到了这《长生诀》危害江湖,席阁主岂不就成了江湖罪人了?”
夏沐不由地摇了摇头,这两人说的是不错,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一面得罪了魔教一面又得罪了席啸。实在是不划算的,看看这其他人多聪明啊,见有人当冤大头一个个都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