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个艳阳天气,远远的可以望见,高高的峰顶如利剑插入云霄,矗立在天地之间。高耸入云的山脚下,是一条小溪,潺潺的溪水清流见底,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出溪底的砂石。溪水两旁的石壁色彩斑斓,各种颜色交相辉映,映出的溪水的影子,都是五光十色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葱的树木和四季常青的翠竹。
只是在这一片无限美景的洼谷中央,却进行着一场惨绝人寰的一幕。当真是,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雪。
只见随着一阵狂风的刮来,上一秒还无限美好的青山,渐渐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洼谷中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洼谷中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
一边全体短发模样,身穿战斗服的残军主将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对方的主将则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很快,两个人几乎同时现出了最后的武器。片刻之后,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俩方主将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只见短发模样的主将将剑一挑,划破对方主将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他那双忧愁而精致的双眸。短发模样的主将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竟化解了对方主将凶狠的攻击。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百回合了,两人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
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双方将士紧紧握枪杆,就如握住了救命稻草。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还在继续,随着一刺一出的动作,便不知有多少上一刻还鲜活的生命,鲜血泼洒在了战场上。
突然双方后方又各自出现了像一条灰黑色的带子一样,在山地蜿蜒着,只听到震天的“唰,唰”的脚步声,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喊杀声,号角声,回荡在山谷里。
杀声、喊声、响成了一锅粥,从拂晓打到黄昏,又从黄昏打到天明。
突然,大路远端腾起弥漫的尘烟,像一阵旋风卷来,渐渐听到急雨般的马蹄声,双方身后各有一队骑兵纵骑疾驰而来。
厮杀还在继续。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
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傍晚时分了,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随着一阵号角声传来,剩下已经麻木不堪的诸多将士,这才缓缓的向着己方的营地方向撤去,只留下了布满疮痍的大地和尸横遍野的同胞。
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
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消失了,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
不,还有声音,不过那不是人的声音,仔细一看,只见漫天的乌鸦,秃鹫如饿虎扑食的向着洼谷中央那死去的生灵扑去。
在满地漫天的乌鸦、秃鹫中,偶尔走过一队一队俩人一组的收尸人,抬着一具一具的尸体,向着不远处的大坑走去。
随着收尸人走近那个大坑一看,只见巨大的坑洞,早已经被白骨累累的尸骨铺满了大半,坑边还有不少点火焚尸的收尸人,一阵又一阵的恶臭扑向了洼谷俩旁的军营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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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在洼地左边的一处城寨某处,却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
“将军,我军后续援军持续到达,目前我军战损比列达到了恐怖的一比一点一点!还请将军.......”
“嘶~”
“嘶~”
“将军,这,这,我们不是本土作战,这样的战损........”
明亮的灯光,照耀着,闪烁着,给屋内的众人带来了光明,可这光明却无法照亮众人心中的恐怖,他们到底在恐怖什么,是什么东西会让这些刀头上舔血的汉子恐怖,是什么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