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月光像蜘蛛网一样,笼罩着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
一家名为“waiting”的餐厅,两旁种植着勿忘我,花瓣在月光的滋润下,显得格外好看。
“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今天一天,水米未沾唇的,要是不吃点东西,会饿出胃病的!”
说着,赵霖宇拉着冷炑的手就进了餐厅。各自坐好后,赵霖宇点了三明治、森林蛋糕、草莓泡芙、年轮黑布丁、木瓜排骨汤等甜点饮品。
不一会,甜品陆陆续续被端上餐桌。冷炑看着餐桌子上许多许多的食物,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好像,不这样做似乎口水就会流出来。
冷炑擦嘴角的小动作,被赵霖宇尽收眼底,随即把手中刚刚盛满的木瓜排骨汤递到冷炑面前。
然后对冷炑说“我原本是想给你点些米饭吃的,可现在已经凌晨了,吃米饭容易不消化,还很容易把胃给弄坏。所以,我就随便点了些,你赶快吃吧!”
“嗯”
说完,冷炑闻了闻面前的汤,随即又瞅了一眼汤的色泽。心想:这汤应该还不错吧,记得老妈说过汤如茶色乃为清汤之最。
赵霖宇见冷炑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后,舔了舔嘴角,好像很美味的样子,于是赵霖宇也拿起了汤匙,瞅了瞅碗里的木瓜,然后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木瓜在口中与牙齿打着架。
紧接着,他又喝了一口汤,当汤勺递到嘴边时,木瓜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随后钻入鼻腔内,让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当赵霖宇喝完碗里的汤时,唇齿之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好比在口中有一座花园,而且还是开得正盛的花,让人感觉妙不可言。
“恩公,你觉得这木瓜排骨汤如何?”
“汤闻起来很清香……”
“那这汤里的木瓜吃起来如何?”
“我先尝尝,再说!”
说完,冷炑用汤匙盛了一块木瓜,随后递到眼前看了一眼,最后把一整块木瓜都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细细品尝着木瓜的软糯与香甜。
“唔……挺好吃的!”
“恩公,你有没有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被冷炑这样一问,他竟不知如何去形容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只能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词汇。
突然,灵光一闪,赵霖宇似乎抓住了那乱糟糟线团的线头。
“恩公,你家有没有木瓜味的沐浴露?”
“没有!”
“那木瓜味的洗衣液呢?”
“也没有!”
冷炑的回答,让赵霖宇有点泄气,因为他现在能想到形容这木瓜排骨汤的香味,似乎只有使用过木瓜味的各种物品的人才能懂。
大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句话,才能充分说明赵霖宇此刻的心情。
很快,他们二人就把餐桌上的甜点饮品一扫而光了。付过款之后,二人来到“waiting”餐厅的门口。
“恩公,你吃饱了吗?”
“嗯,下次我请客!”
“恩公,不……”
赵霖宇停止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转念一想:要是我说不用!那我下次不就没机会跟恩公一起吃饭了吗?嘿嘿,幸好我机灵,没有把话说完。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啊?”
“冷炑”
“恩公,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不想知道!”
赵霖宇一听,委屈巴巴的撅起小嘴,然后一点一点靠近冷炑。
“恩公,你看我这么单纯善良,而且我在小公园救了你,还请你吃饭,你难道就不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吗?”
冷炑闻听此言,转头看向赵霖宇,心里那个后悔劲就甭提了。心说:早知道就把钱包和手机带在身上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还欠他人的情。
“你叫什么名字?”
“恩公,我叫赵霖宇,嘿嘿!以后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不一会,远处飞驰过来一辆绿白相间的出租车。冷炑招了招手,示意要乘坐的士。
“你跟着我干嘛?”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现在要去医院!你去干嘛?”
“恩公,我有点私人的事,也要去医院,我们一起吧!”
说着,赵霖宇关上了车门,然后对的士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到景阳人民医院!”
“好嘞!”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医院的前门。冷炑率先打开车门,径直朝急诊室的方向扬长而去。而,赵霖宇则慢了一拍,毕竟要掏钱付车费,紧接着紧紧跟随着冷炑的背影。
此时,301号病房,周子宓站在阳台上,还在悲伤春秋的发着呆呢。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随后进来一人。由于夜深人静,就连轻微的响动,都显得那么声如惊雷。
周子宓一听身后有响动,于是扭过脸去观看。却看见一人缓缓走向自己,由于病房内比较昏暗,周子宓隐隐约约只能瞧见那人的穿着,但却瞧不见他的五官貌相。
“你不睡觉,站在那干嘛?”
突然,熟悉的声音飘进周子宓的鼓膜,然后到达耳蜗,最后到达了他的大脑皮层的听觉中枢。他在心里再三确认了好几遍后,然后扑向了向自己走来的人,最后紧紧的抱着他,不撒手。
“冷炑,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你了?我好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被抱着的冷炑,听到周子宓突然的关心,鼻子有些酸酸。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对周子宓说:“我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就连伤口都裂开了,都找不到你!”
伤口裂开,这几个字,让冷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原本周子宓替他挡了一刀这件事,就让冷炑很心生内疚了。现在周子宓的话,就好比锋利的刀山扎在了冷炑的心头,更加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周子宓了。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冷炑,你说的话可不许反悔哈!说了要对我负责的,就一定要做到!”
说着,周子宓放开了冷炑,然后将右手握呈拳状,只露出小指在外,举在冷炑的眼前。
“拉钩!”
“为什么要拉钩?”
“因为,我怕你反悔!”
冷炑一听,心说:就为了刚刚那句话就要拉钩?真是够幼稚的。再说了,我要反悔的话,你又能奈我何?
“幼稚,我才不拉钩!”
“不拉钩也行呀!那就盖章”
盖章是什么?难道是签合同吗?就为了这件事,就要双方签合同,这也太小题大作了。
想到这,冷炑的心中对周子宓刚刚的提议无语,非常无语。
此时,周子宓静静的看着冷炑的脸庞,不放过他脸上任细微的表情变化,随即轻轻捧起冷炑的脸蛋。
“冷炑,是拉钩还是盖章?你选一个!”
“我说过了会负责,何必多此一举!”
周子宓对于冷炑的回答,有些不满。突然萌生一种邪恶的想法,想要作弄作弄冷炑,于是越靠越近。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盖在了周子宓的脸上,用力的将他往后一推,然后低沉的男声回荡在房间内。
“你想对我家恩公干什么?”
冷炑一听,扭脸看去,原来是赵霖宇这个傻小子。冷炑虽然嘴上未说些什么,但心里还是非常感激他的。
“你不是说,有点私事要办吗?”
“嗯,办完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赵霖宇说完后,看了一眼周子宓。随即把冷炑拉扯到一边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赵霖宇独特的低沉嗓音,连同温热的气息一并在冷炑的耳边环绕。
“恩公,我也要抱抱!”
冷炑一听,身体先是一颤,随即一股电流般的感觉到处乱窜。想要伸手推开赵霖宇,就在冷炑的手还未触碰到他时,一双白皙的手挡在冷炑与赵霖宇中间,随即硬生生的拉开了他们二人。
冷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就在他还未缓过气的时候,两只手臂被另外两人死死拽住。随即看了左边,又看了一眼右边。
心说:这两人是把我当成抱枕了?还是当成玩具熊?就这样一人拽一只胳膊,好玩?
此时,周子宓与赵霖宇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的,谁也毫不示弱。完美诠释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兵法策略。
冷炑见二人并未有松手的念头,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气得身体发抖,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状,准备动手揍人。
突然,赵霖宇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放开我家恩公!”
周子宓一听,冷笑一声,随即对赵霖宇说:“小子,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敢跟我抢兄弟?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什么人!”
“你说错了,恩公才不是你兄弟呢!恩公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跟我抢,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
赵霖宇一听,先是哈哈大笑一声,然后看向冷炑。
“恩公你说,要把他怎样,我都听你的!”
听我的?这就好办了,我何必亲自动手溅的一身是血,我今天就来个站在屋内闻火烧,冷眼旁观虎相斗。
想到这,冷炑偏了偏脑袋,小声对赵霖宇说:“揍他!”
“没问题,恩公!”
说着,赵霖宇对冷炑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松开了手,对周子宓勾了勾手。
“小子!单挑,敢吗?”
周子宓一听,也松开了手,挑了挑剑锋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
“就没有我不敢的事!说吧,怎么个单挑法?”
“一人先打一拳,谁先趴下,谁输!”
“行……不过,这种事情总得有赌注吧!”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冷炑,然而赵霖宇被周子宓的话,弄得一头的雾水。
“赌什么?”
“赌注就是冷炑!谁赢了就能够……”
什么?拿我当赌注?我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本来准备看他们打个你死我活的,结果竟来个引火烧身!
想到这,还未等周子宓的话说完,冷炑快步到二人中间,微微挑了挑眉稍,对他们二人说:“拿我当赌注?那也得经过我同意吧!”
说完,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一眼,随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双手握成拳头状,左脚稍稍往前,右脚则不变。
“谁先来?”
二人一看,先是摇头晃脑一番,然后各自找借口推脱。赵霖宇则是捂住口鼻,假装连连打哈欠的摸样。周子宓则是捂住腹部,假装伤口疼痛,需要静养。
冷炑一看,心想:这俩人挺有自知之明的,暂且放过你们!
就这样,三人各自找好被褥等物品,之后纷纷进入梦的世界里。
此时,景阳大厦的2020号房间,灯光明亮如白昼,似乎还有人未入梦。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边拧开红酒的塞子,一边对坐沙发上的男人说:“老板,他们失败了,并没有拿回你想要的东西!还有,钱三现在已经被拘留了,需要把他保释出来吗?”
“不需要!”
“老板,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
说完,男人站了起来,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凑近鼻尖闻了闻,随后又放下。
“老板,你不喝了吗?”
“不了!”
“为什么?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罗曼尼·康帝”
男人没有回头,仅仅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了句“现在不喜欢了”,听起来仿佛是呢喃,但又更像是呓语般的言语,最后离开了书房内。
突然,有一双手搭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肩头。吓得他差一点把手中的高脚杯掉在地上,随后扭过脸看去。
那人,同样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一双冷厉的眸子闪着好奇的光芒。
“六哥,你说老板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的我都快成冰块了!”
“你别瞎说!被老板听到了,有你好受的。再说了,老板的私人情感,不是你我能够过问的,我们只是被雇佣而已,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可以了。”
“六哥,你难道就不好奇老板的事?”
“我的命是老板救的,他不想让我知道的,我绝不过问半句。”
说完,西装革履的男人把红酒杯递给了身边的人,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