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了一跤的家仆走过来打了个稽首,道:“请问姑娘是哪家的仆人,好歹救了我家公子一命理应前去登府拜谢。”
春祺微笑着,看着男孩逐渐苏醒,道:“鄙人前征北将军陆家的,不用谢,孩子没事就好。”
那人道:“陆家的,都城第一世家,怎么也来上香?”
春祺道:“我随老爷来的。”
那人又道:“前征北将军也来了?”
春祺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是陆家的二老爷,皇家盐商的负责人,带小姐来还愿的。”
那人点了点头,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五岁大点的男孩,道:“找见没有?”家仆道:“找见了,只是吓晕过去了。”男孩道:“找见了就好,我弟弟可还好,有没有受伤,此事千万别让父亲知道了,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
家仆唯唯偌偌地答应了,滑了一跤的家仆道:“大公子还不不快谢谢这位姑娘,是她救了小公子一命。”
男孩恭恭敬敬地朝春祺行了一礼,语气谦恭道:“多谢这位姐姐,你是哪家的?来我们府上干活,我视你为上宾,可好?”
那人掩住男孩的嘴对春祺道:“孩子小不懂事,不要见怪,可千万别让陆老爷听见这话了,今日的恩来日再报,先告辞了。”
春祺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男孩在家仆的带领下向朱红门处走去,男孩不依不饶道:“放开我,我要带这位姐姐回去做我的小媳妇。”
那人急忙道:“先不说了,你不先看看你弟弟有没有受伤,若再调皮定让老爷打断你皮。”
男孩忽然醒悟,跑过去拨弄着小男孩的脸皮,极其可爱。
春祺看着人们都走远了,叹了一口气。陆筱思爬过来,拿着一根树杈在地上乱写乱画。
陆筱思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认得古代的文字,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可以暂时用写字来代替说话。
春祺朝着灰土的带有蜘蛛网的地面上看去,陆筱思歪歪扭扭树杈下面出现了几行字。
“春祺你没事吧?有没有吓住,刚才那条蛇其实是没有毒的。”
陆筱思从小到大就一个孤女,没有朋友,所以她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春祺道:“你怎么知道没毒?”
春祺还是很单纯的,陆筱思猜的完全没错。
陆筱思想了一下,在地上继续写道:“那种蛇表面绿油油的,却没有毒牙,蛇尾有毒,但不会对人有害。”陆筱思感觉自己写了一大堆,手臂因为每一个字都要用力,此时酸酸麻麻的。
“噢,”春祺醒悟过来。
陆筱思想了想,在地上重新用力写了几行字。“你有男朋友了?”春祺看了,脸上露出疑惑,道:“男朋友是什么?我没有啊,现在身上就只有三两银子,还是前几日老爷让我去买布偷偷押下的几两,想着小姐爱吃什么我偷偷去买,毕竟北方娘家那边没有家里舒服,吃的东西也不习惯。”
陆筱思想道,那时候还不知道男朋友,想了一想,在地上重新写道,“那位公子喜欢你,你快要结婚了。”因为身体没多少力道,所以只能短短的几句话来调侃春祺。
春祺道:“不可能的,虽然我到了出家的年龄,可是我在陆家签的是十年的文书,老爷是不会把我打发出去的。”
春祺还是怕草蛇再过来,虽然她不知道草蛇究竟有没有毒,可是离这里越远越好。他看到陆筱思还在写字,就好奇地问了一句,“小姐你刚出生就会写字吗?我看着你没读过书没上过私塾,怎么认识的字比我还多?”
陆筱思愣了几秒,这时陆海陆星看到春祺跟筱思在一块玩,也过来了。陆海看着地面的字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春祺道:“这些个字是筱思写的?”
春祺点了点头。
“这些个字当真是筱思写的吗?”陆海郑重地重又问了一遍,带着自己极大的不相信。
春祺一字一句道:“是小姐写的,我还和她对话呐,就在刚刚小姐写了不止五句话了。”
陆海看着陆筱思,犹如看火星上来的生物一样,陆筱思倒被看着不好意思。远处草莎莎地响着,来了一个迎客僧,道:“两位公子,陆老爷跟长老有请,斋饭好了,前去就斋。”
陆海道:“好好,小师父领路啦。”
陆海陆星相互看了一眼,对于一个一岁半就会写字的孩子,脑中还觉着是个奇迹。春祺抱起陆筱思,跟着迎客僧和陆海陆星来到了后院。后院依旧很平静。陆朗道:“也不见你们回来,到哪去野去了。”
陆海刚洗完手,接过迎客僧递来的毛巾,湿融融的,擦干了手,道:“刚好有一事要跟二叔禀告,不知现在二叔听也不听?”
陆朗道:“什么事不能放到饭后再说,你先看看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两个了。”
陆海道:“现在说估计还来的及。”陆朗饶有兴趣地道:“你且说说,我清清耳朵。”
陆海看着四下无人,凑近陆朗的耳边道:“我在寺庙地藏王庙院里碰到了丞相的大儿子跟家仆。”陆朗道:“他来干什么?前几年要不是他,我大哥早就坐上了护国大将军一职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征战塞北,吃苦受罪了。”
陆海接着道:“我们也挺怀疑的,就悄悄跟踪了过去,结果发现丞相的小儿子失踪了,是在四大天王背后朱红门旁的一摊草丛中找见的,找见的人是春祺。”陆朗疑惑道:“春祺?她怎么在那,她和谁在一起的,怎么救的丞相的儿子?”
陆海道:“丞相的儿子是被一条蛇吓跑的,误撞到草堆里,那条蛇二叔你猜是谁挑走的?”
陆朗道:“是春祺?”陆海笑了笑道:“估计要让二叔揪心了,草蛇不是春祺挑走的,而是小妹抓住了它,小妹不怕蛇。”
陆朗道:“小孩子不怕蛇很正常,但一定要小心,被咬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二叔虽然相信你们不会让筱思出事,可是这种还是以后少发生为妙。”
陆海点了点头。
陆朗道:“丞相从北方皇城跑到这是有什么目的?近几年丞相打压皇后,打压世袭开过大将军职位的陈国舅,将朝中职权拿在自己手中,前几天又杀了一位进谏大臣,如今过来恐怕只有一件事了。”
陆海道:“什么事?”
陆朗看着远处的天,天上有水鸟飞过,淡淡地道:“恐怕要对陆府出手了,这陆家世袭的镇北大将军一职一直是丞相想独吞的一口肉,现在这块肉终于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