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祺刚走下去,陆母便上来了,在门缝里听到了丞相和春祺的谈话,急忙进来道:“春祺是个野孩子,丞相千金贵体不应该和她说话,有什么话给老婆子说,在这陆府,只有我老婆子能拿定主意。”
王林见现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花甲老妇人,闻知陆府的陆母深明大义,见她气态神闲,想必就是本人了,赶忙身参拜道:“本官见过陆老夫人。”
陆母笑丝丝地搀扶着王林坐下道:“丞相前来都城可去过其他地方没,这儿山清水秀的,真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哩。”
王林道:“行的匆,不曾去过,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改日邀请陆将军陪本官感受一下风土人情,也好去跟皇上交差啊。”
陆母拿过莹白做成的筷子道:“丞相用膳没?”
王林推辞道:“刚刚入口,奈何胃口浅薄,什么好的东西都无缘享受。”
陆母放下筷子,又把王林喝过的茶沏满,放下铜壶,道:“这儿比不得北方,想北方有大雁塔,月牙湖等许多著名的名胜古迹,这儿的风景可就是山水了。”
王林笑道:“山水之间,放飞理想,浊酒一杯,登高望远。任何风景都比不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陆母笑道:“我还以为丞相对枯乏的山石不感兴趣,我明日就让陆征陪丞相把都城最著名的地方走个遍。”
王林道:“陆老夫人客气了,陆将军一生战绩丛生,骁勇善战,本官哪敢劳动陆将军,说实在的,本官此次前来是相和之意。”
陆母瘪眼看了一眼陆征,陆征露出痛苦的表情。陆母道:“丞相看得起我们陆府了,说实话,不是陆府不识相,只是陆府高攀不起丞相这块大树啊。前几日我就在想,这筱思长大了该给谁家做儿媳,想来想去,想的头发都丢光了,可还是没想到个所以然,后来索性就不想了,因为筱思还小,到时候等长出挑了再说,任谁家来提亲,只要筱思看重的,我陆老婆子一定支持。”
王林陷入了苦思,良久抬起来虎目,一双眼睛深邃暗沉。
王林想了又想,忽然转移话题道:“陆征还没结婚啊,陆小妇人去世后,陆将军应该再娶一门方可。”
陆母道:“政儿常年在军中,哪有时间回来一次,回来也停留短暂的时间,想要张罗,姑娘看不到人影,那家老子愿意呢,所以一直单着,也习惯了。”
王林道:“前几日有个郡主要出嫁,就想找个将军,皇帝劝了几次,没能改变心意,后来把当朝状元探花都叫过来让她入眼,你知道,郡主铁了心思地想要从军,就想找个将军。郡主从小在军中长大,皇帝也没办法,当日我刚好想到了陆将军,想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年纪虽然差的有点大了点,但感情还是两人慢慢就能磨合出来的,不知陆老夫人对郡主可还同意。”
陆母明显感觉到王林的热情,难道这次来除了陆筱思的事情,还有陆征的婚事?
王林此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陆母满脸堆笑道:“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看政儿。”
王林把目光投到了陆征的脸上,陆征赶忙道:“全凭母亲大人做主。”
陆母点了点头,道:“好是好,只是怕我们这种家庭腌赞了郡主。”
王林道:“那里那里,这是件天大的美事,真好促合了将军和皇帝之间的缝隙,本官定当全力促成此间美事。”
陆母点头答谢道:“有劳丞相了。”
王林道:“其实我也有意与陆府结交,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何不来个双喜,我家小儿子和陆府千金年岁差不多,何不定个娃娃亲,待着适婚的年纪两人成了亲,陆府和丞相府永结连理。”
陆母笑了笑,道:“也好,筱思听到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只是陆府低微,丞相怕是取消我老婆子吧,若是真的,老婆子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丞相的隆恩了。”
王林笑道:“应该的,陆府作为都城第一世家,常年与皇城合作,陆征当年又是大将军,与郡主成了亲更是驸马了,倒是本官先巴结陆府了。”
陆母和王林笑了笑,明晃的月亮有当日两个圆,发出剧烈的金光照亮都城每一寸灰暗的土地。
王林起身道:“本官就不打扰贵府全家赏中秋了,就此告辞,等进了京将此事告知皇上,陆将军也做好准备,不要那日丢了链子。”
陆母道:“定当,定当。”
陆征派人在路口打着灯笼,灯笼一颗接一颗地照亮了前去的道路,送走了王林,陆征关上了大门。
陆府一家人听到这两个消息时都无不欢喜雀跃,就连陆母都睡意全无,与皇室结婚正好可以洗清陆征身上的罪孽,说不上还连胜三个官位,陆府与皇家的生意越来越兴隆。当晚陆朗派人连放了两个时辰的爆竹。
夜到三更,陆海陆星从闹市中回来,手里提留着大家都爱吃的食品,还有夏草秋叶特喜欢的胭脂。
一家人又围在桌子前大吃了一顿,忽然春祺急急忙忙地抱着陆筱思来到前厅。大家看着陆筱思,两眼发直,口吐白沫,像中了魔一样,赶忙派人去请大夫。下人们去了,请了两三个大夫,开了两个单子,陆海亲自去抓药,熬药。陆筱思喝了还是不见好转。陆朗急了,又让陆星亲自去请来城南的神医,神医看了,用手翻转着陆筱思的眼睛,末了摇了摇头,对陆朗低垂着嗓音道:“给小姐准备后事吧。”
陆府前一个月得了千金让陆朗的夫人去世的消息在都城谁都知道,神医只是不想打击陆府。
陆朗瘫坐在地上,陆母也眼睛呆滞起来,陆府上下都神情悲伤,陆征送走了神医,看看陆朗,不知道怎么安慰了,陆府这几年真是不顺啊。
春祺在地上乱找着什么,忽然抓住一个挂坠,兴奋地给陆筱思带上。陆朗看着春祺的动作,摇了摇头,连神医都没办法治的病,用这种鬼神之说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