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梦
一个高中小女孩说的话可靠吗？她走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等着我，我一定回来娶你！”就为这句话他痴痴的等了两年。两年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他已年近三十，她却正值青春芳龄，耀眼炫目的就如黑夜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去年下半年听她说有个导演看中她了要用她做一号女主角，托朋友打听了一下那家演艺公司还不错文桓就签约了。现在他们正在筹拍部电视，听文桓说叫《婚礼百分百》是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现在拍戏的她忙的天昏地暗，不再天天打电话给他叫唤无聊，他却开始极度想她。还好再有两年她就毕业了，他可以顺利把她娶进家门了。祭天玺看着桌面玻璃下压着的两人合影眼光成痴。那是去年暑假她来看他时硬拉着去照的，非要放大一张24寸的放在他办公桌上，说要他天天看着她。他现在很感谢她这一贴心的举动。
“又在看你那宝贝的照片啊。”陈高清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进来见怪不怪的说。他的天玺老兄一天的时间除了工作全部用来想文桓了。吃饭想、睡觉想，他怀疑天玺上厕所时也会想。“要我说呀，你俩赶紧结婚的了。大学又不是不允许结婚。再说文桓她爸妈都还很满意你。你爸妈不也知道你俩的事了吗。”
祭天玺没说话。文家对他的态度还不错。他和文桓的爱情能走到现在的的确确让文政两口子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女儿是真的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不健全的男人。他们对这桩婚事已经完全不反对。反倒是祭家有些问题。祭天玺只告诉了父母自己有一个女朋友了，没说过他交的的这个女朋友足足比他小了十岁，而且有可能是一个大明星。父亲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母亲可能会……哎——无论母亲持什么态度他娶文桓都娶定了！
“要不然你去找你家小宝贝亲热两天再回来吧，别成天在这里左想右念了。”陈高清出馊主意。
祭天玺瞪他：“你还敢说！”他后来才知道陈高清居然送还在上高中的文桓黄碟！
他嬉皮笑脸的说：“我还不是为你俩的幸福着想。你这么古板，文桓又小什么都不懂。你凭良心说要不是我你能提早享受两年的鱼水之欢吗？”问的好勇敢。
祭天玺杀人的目光蹭蹭噌的射过去。他小子还真有理了。
徐风推门进来问：“讨论什么呢？”
陈高清快嘴的说：“天玺想他家小桓了。老大你该放他去跟心上人小聚几天的。”
这两年有了天玺他们如虎添翼，公司飞速发展，如今在北京已经有相当大的知名度了。天玺功不可没，想休假随时可以，不必跟他报告的。
“别听高清胡说。”
徐风问：“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吧。要不你去看看她吧。”
“再说吧。这事不谈了，我们来讨论一下收购无野集团的事吧。”他巧妙的转移话题。
“卡。”于三名激动的大喊。文桓演的太好了，全是一条即过。跟大明星张海宁演对手戏一点不逊色。简直是个天生当演员的料。才是大二学生前途不可限量啊。这颗苗子还是他亲自发现的哪。他敢打包票这部戏一定会火。
张海明递了一瓶水给文桓说：“累坏了吧？喝点水吧。”这场戏她又是被雨淋又是被车撞的，受的折磨真不少她。
“谢谢你。”文桓一饮而尽，快渴死她了。因为剧中男主人公向女主人公解除婚约，文桓需要不停地哭，她的眼泪都流干了，身体里急剧缺水。
张海宁怜惜的说：“都拍戏快半年了怎么也没见你男朋友来探班过？”她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最喜欢这样的女子了。要是早些年遇到她说不定他会喜欢上她。
文桓笑笑说：“他很忙啦。”
“再忙也该来看看女朋友的。”他为她叫屈。
“我不怪他呀。”知道他每天都有想她她就满足了。
“你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子啊。”可惜他早已成家。
呵呵！文桓淡淡的笑笑。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文桓累的头沾到枕头就睡了。电话铃声不识时务的响了。文桓迷迷糊糊的接起来，传来的是高子轩很低沉的声音，周围乱糟糟的好像是在酒吧舞厅之类的地方。
“小桓……”
“高子轩，你不去打扰小雅这么晚了打给我做什么呀？我好困的。”
他打着酒嗝说：“小桓，我们——我们分手了。确切的说是她甩了我了。她喜欢上一个狗屁流浪歌手，说我们是个错误。”
“什么！”文桓猛地坐起来，瞌睡虫全跑光了。听高子轩醉醺醺的唠叨还不如直接问小雅，她一个电话打到江苏质问小雅，莫小雅毫不避讳的说她不再爱高子轩，他那种人不是她喜欢的。文桓明显感觉小雅变了。上大学后她在上海，小雅在江苏，高子轩在四川。她不是很清楚但起码知道他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怎么小雅说变就变了？还是爱情真的无常呀？想到祭天玺她一阵温馨。给他打个电话她困乏的睡了，明早五点就得起来，还剩一个最后突转的大结局了，拍完她就解放了。好累好困啊！
辛辛苦苦熬了那么久，由于三名导演、张海宁文桓联袂主演的32集电视连续剧《婚礼百分百》终于杀青了。参加完热闹的庆功宴文桓一身疲惫的连夜赶回学校。
睡了一个舒服的大觉，下午时分她神清气爽的背起包去上课。走在迎春花盛开的校园中心道上她闭着眼深呼吸，她爱闻花花草草的味道。突然身后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传入她耳力。
“就是她。”
“也不漂亮啊，一般人嘛。”
“我看也不怎么样。指不定是怎么得到这个机会的。大概跟导演睡过了吧。”
“一个导演就行啊。什么制片人啊，主任只怕都得色诱一下吧。”
“就是，你看她那浪样。”
……
话语越来越不堪入目。虽然身为人类中的一员但文桓不得不说，人类中的败类实在太多了。她不过是幸运的被一位名导演相中，现在刚刚有一点名气，还是因为媒体炒作她跟张海宁有暧昧关系炒起来的。这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生就开始大肆的揣测她是如何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当然也不乏开始对她大献殷勤希望她日后能提携她们的女生。两种人她都讨厌！文桓嗖地转身冷冷的开口：“二位没有权利对我这么评头论足的吧？我可以告你们侵犯我名誉权。”
仲春已然穿上露脐装，带着大耳环，化着浓妆的女子挑衅的上前一步说：“怎么？睡都睡了还怕别人说啊？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啊？”
“我看小姐嘴里脏得很，几天没刷牙了吧？”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清晨的早上突兀的炸响。
“天玺哥哥！”文桓转身不敢置信的看向说话的男子，回过神来才激动地跑到他面前。他怎么来上海了？是出差吗？这些事不是一直由高清哥哥负责吗？
祭天玺摸摸她的脑瓜眼里含着怜惜，小桓瘦了好多，这些日子她该累坏了。抑不住想她的心他还是飞过来。幸好他来了，这些品性恶劣的女生居然如此欺负她！
另一名稍矮的女生上来帮腔：“关你什么事？”
“你们讨论的对象正是我的女朋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他严肃的警告她们：“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不然后果自负！”
文桓从来都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的像从大提琴上流泻下来的音乐，现在她才知道这样好听的声音也可以让人感觉到阴森森的杀意。两个女生使个眼色走掉了。文桓抱着他撒娇：“天玺哥哥，我快想死你了。好久都没见到你没听见你的声音。”
他笑着拨开她脸上的刘海说：“昨晚还通过话啊。”
“那个不算了。”她困得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了。
“要上课了吧？”他看着她的书包问。
她抬起头回答：“天玺哥哥来了我就不上了。”
“又逃课嗯？”
“哪有啊。导师都说我可以下周再上课的，是我自己今天就想去的。”她现在是好学生耶，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再也不是高中时的那个沙子了。其实高中的时候她也是个还学生，只是田以萱很讨厌她而已。
“又没吃早饭吧？午饭也没吃吧？走吧，我带你好好补一顿去。看你瘦的，再瘦下去我可不要你了。”看的他心疼。他每次来看他做的一件事几乎都是带她去吃饭。
她开心的紧抱着他一条胳膊说：“怎么可以不要我呢？不管我什么样子你都得要我。谁让我爱上你了，你就要对我负责……”她小嘴嘟嘟不停地说着。好开心啊，她的太阳来了。
周六周日文桓粘着祭天玺玩了两天。周一他要回去工作她也要开始上课。离别前的夜晚文桓分外舍不得。要是能天天跟天玺哥哥在一起该有多好。
祭天玺半躺在床上拥着她，文桓的吻蜻蜓点水般从他眉心像胸膛蜿蜒。每次离别前她总是不停地吻他。身体上的不便使的他在房事上向来居于被动地位，她总是撩拨的他欲火四溅。今天他不想让她如愿。将她反压在身下他炽热的吻在她玉颈上落下。
“天玺哥哥……”
“嗯？”
“我好爱你哦！”
“我也爱你。”
……
蜜有多甜，情话就有多甜。在温暖的春风里他与她纠缠成一体！
两天半甜蜜的时光过后祭天玺与文桓个归各位了。因为拍下落下了很多课，文桓的时间排的满满的。《婚礼百分百》已经开播了张海宁打电话告诉她收视率非常高，位居青春偶像剧榜首之位。文桓一夜走红中国大地，红的发紫，紫的发亮，被媒体炒作为新一代玉女。找上门的影视剧、广告多如牛毛。文桓的自由也被限制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记者跟着、都会被fans们拦住。她从不知道出名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
猫在寝室里跟祭天玺诉完苦她问他：“天玺哥哥，该怎么办啊？”
祭天玺想了想问她：“小桓你有心在影视圈一直呆下去吗？”
文桓撇撇嘴说：“我是喜欢影视这些东西，可是我最喜欢的是后期处理。我没想过做主演的。”
幸好当初他建议小桓只签一部戏的合约而没有签年约。要不现在麻烦了。“等我两天。我这边还有点事，再过三四天我就过去找你。”父亲腰疼，母亲陪他过来看病了。他得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去处理小桓的事。
“那好吧，我可等你了。”
“恩，乖乖等我。”
祭天玺放下电话刚要埋首工作，眼光的余角看见门口的身影。他赶紧站起来上前说：“妈，你怎么来了？”
香臣雪笑眯眯的问他：“你跟你提过的那个女孩打电话的？”
“是，妈妈。”
她把医院拍的片子递给儿子说：“这是医院给你爸拍的片子，你爸没多大问题。我怕你心里惦记着就给你送过来了。倒是你呀，天玺你都三十了也该成家了。爸妈就盼着这天呢。”
祭天玺笑笑说：“就快了。”等小桓一毕业他们就结婚。
“什么时候把女方带回家给爸妈看看。到现在妈妈还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呢。”
祭天玺决定对母亲全盘托出。他和文桓的事总是要说的。让母亲坐下他把几年前就和文桓相恋的事从头到尾说了。香臣雪的脸色渐渐由安静转为难看。
太离谱了！成熟稳重的儿子居然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谈恋爱！现在还是上海戏剧学院的学生！文桓？不就是这几天热播的那个《婚礼百分百》中的女孩吗？是漂亮是有气质，可是不是能居家过日子的人，更不适合跟天玺在一起！那种女孩他们天玺留不住的，指不定那天就飞别人怀里了。她也知道演艺圈男女关系的混乱。他们天玺断然不能要这么一个女子！“不行，我不喜欢这女孩。”
“妈。”虽然早猜到母亲可能会反对，听进耳里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他的小桓他不许任何人说她不好。
香臣雪劝儿子：“天玺，妈妈是为你好。她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迷恋你两三年。你说她这么扎眼追她的男人还不得成卡车的往家拉呀。万一哪天她就变心了，你可怎么办去？”
两年前他也担心这个问题，就连跟文桓开始谈恋爱时他抱的都是只求一时拥有的心态。可是这么长时间走下来，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傻丫头是真的爱他，爱的入心入骨。
香臣雪见怎么也劝不动儿子怏怏的走了。一回去她立马给妹子打电话。“飞雪，我早些时候不是让你给我们天玺找个合适的乡下姑娘来着吗？找两年了，有合适的吗？”
“有啊，有好几个呢。姐，我跟你说我们邻村有个叫春花的又实在又能干，就是家里穷，他爹一听说能嫁到城里都乐坏了。人家春花也说了只要咱能给她家钱让她哥哥娶媳妇她愿意一辈子伺候咱天玺。”
“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她得为儿子做些事。
“什么时候都行，他们这边都等好长时间了。”
“妹子，那你安排我们明天见个面吧。”
“行。”
敲定这事香臣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脑子中迅速的做好了计划。她拖着祭成勇匆匆回老家了。春花确实如她妹子所说老实、实在、勤恳。他家天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才能在他们归西后全心全意的伺候天玺，文桓那女子好看是好看呢，可就是太好看了，太招风了，他们家天玺要不起。
买了两张机票她带着春花去了上海。《婚礼百分百》的热映让文桓成为学校里最风云的人物。整个校园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香臣雪一问就问道了文桓的班级教室。
下课了文桓收拾了东西往教室外走。等候在门外的香臣雪认出她叫道：“是文桓吧？我们可以谈谈吗？”
文桓防备的打量她，不会又是哪个公司、哪家杂志社的吧？她真的怕了。这两天总有人来学校找她，她吓得连课都不敢上了。出一趟门更像做贼一样。
“可以出去说话吗？”
“我赶时间。”她僵硬的笑笑想拒绝。
香臣雪说：“那我就占用你几分钟长话短说了。我是祭天玺的母亲……”
我是祭天玺的母亲！文桓只听到这句就傻住了。她——她是天玺哥哥的母亲？！妈呀，那她刚才岂不是失礼了？“伯母，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哪家报社的又想做采访才回绝您的。我有时间，我们去学校外面的那家饭馆边吃边说吧。”
“好吧。”她领着春花率先向校门口走去。文桓跟在她们后面微微紧张。祭伯母怎么到学校来找她了呢？还带着一个女孩子？算了，她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给她答案的。不想了！文桓没想到噩梦正悄悄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