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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沿着龙脉的出发,龙去了哪里

◎须一瓜

梁皇山是一座非同寻常的奇山。

五百年前,徐霞客选择从那里出发,开始他一生足迹遍及三十三省的自助旅游。有一个靠谱的传说,他之所以选定从梁皇山出发,那是因其对龙脉的倾心。他认为我国有三条龙脉:北龙夹河之北,南龙抱江之南,中龙中界之,特短。北龙亦只南向半支入中国,唯南龙磅礴半宇内,而其脉发于昆仑,与金沙江相持南下……东分为浙之台、宕……(徐霞客《江源考》)。而南龙是连接世界最高山——珠穆朗玛峰和世界最大洋——太平洋的巨脉,这就是徐霞客毕生考察的重点。天台山是我国南龙巨脉的东首,而濒临大海的宁海是龙脉入海、连接大山与大海的台岳东门,所以,这就是徐霞客的宁海开篇选择。而梁皇山,正是徐霞客记录的龙脉上的第一座山。

和梁皇有关的,大都是神秘的皇家故事与皇家传奇。

《梁皇宝忏》,这是一千六百多年前梁武帝为超度他一个善妒的皇后而写的。传说梁武帝的皇后生性嫉妒,对六宫动念出口犹如毒蛇。她还妒忌梁武帝学佛修行,曾扯破佛教经书《妙法莲华经》;她轻欺三宝,曾将葱、蒜、韭等几种污菜以及腥膻之肉用面包裹,假意供佛斋僧。因生前心怀嗔毒,死后堕落为蟒蛇。数月之后,武帝忽闻寝殿外有窸窣之声,视之猛然见一蟒盘踞殿上,武帝大惊失色。此时蟒蛇说人语道:我主不要心惊,蟒乃宫中郗氏遭贬。妾因不信佛法,堕落畜道得此苦报。至今尚无穴藏身,肚中饥饿,遍身鳞甲多诸毒虫,恒抱痛苦,无有休息,只得奔投乞赖我王。这个心中乐善、爱好修行的梁武帝,便发起制作了这部忏悔文,由于它超度郗氏皇后效果明显,历代拜忏的感应更是层出不穷,度化了无量众生而流传至今,所以被称为宝忏。

梁武帝自己的结局不算好,“饥病而亡”。他的孙子岳阳王兵乱逃到了当时叫桐柏山的梁皇山上。隐居在佛寺“稍场”中,随同和尚念经拜佛,同时习文练武。叛兵赶到,警卫将军战死,太尉被捕杀于寺前驿站十字路口,王妃遁入深山尼庵带发修行,岳阳王在和尚护送下,躲进岩洞脱险。后来回到京师,做了梁宣帝。

岳阳王也就是梁宣帝,为什么选择梁皇山?因为他爷爷梁武帝。传说梁武帝的宰相是观世音转世来辅佐梁武帝的。他托梦给岳阳王,叫他找座佛山,三条峡谷,其中一座山中有佛掌峰,山顶又有“八吉祥地”的地方,此地聚气,对他很有利,是屯兵驻扎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岳阳王手下一路寻找,发现桐柏山与宰相托梦时所说的情形无异。战乱平息后,岳阳王成了梁宣帝。有感于此山的灵气,梁宣帝就下了一道圣旨:“甚感宁海桐柏山隐之恩,实乃龙运奇山,特旨赐封山名‘梁皇’,建‘梁皇寺’,以传后世。”

真龙出山,龙脉长存。迷恋寻找龙脉的徐霞客,正是由南龙大脉龙口的梁皇山启程,开始了他徒步走遍大半个中国的、漫长的旅游。“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三十里,至梁皇山……”这是《徐霞客游记》开篇中的第一段描述。梁皇山位于浙江省宁海县前童镇境内,主峰高达768米。梁皇山景区多奇峰异石、飞瀑流泉,以“十八奇”(奇峰、奇石、奇谷、奇瀑、奇泉、奇云、奇木、奇雾等)享誉江南;以四绝“隐字石”、“上马石”、“金钟山”、“佛掌峰”蜚声遐迩。此山自宋代起即为江南名山之一,古今众多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了诗篇与墨迹。徐霞客赞它为:“峰荣水映,木秀石奇。”

在34省道上,远远就能看见梁皇山呈“M”形排列,气势苍劲雄浑。与宁海其他山峰不同的是,它没有完全被绿树覆盖,很多地方露出了岩石,也许这就是龙的骨骼吧。

行至山前,就是梁皇寺。几年前,里面的两尊千年古佛被盗。从梁皇寺东首的山路上去有一座小庵,是王妃带发修行的地方,叫梁王簪,小庵前有方竹和紫竹。梁王簪有很多石景,最具气势的是被称为“东天门”的岩门,与天台赤城山、黄岩羽山洞、章安八仙岩合称为古台州“四大胜景”。岩门里有岩洞,岩洞中筑有梁王妃的拜经台。

在北线入口处,远远就能看见天门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气势磅礴,坠入岩层中折而复出,成九叠瀑,转而流入溪中,落差三百多米,水珠溅玉,白雾曼妙。天门瀑布下有双大门岩洞,两块大岩石对峙如门,当年的梁宣王龙身就藏身于此,也许正是这个险峻洞门,吓退了叛兵;沿溪旁木梯上去还有蝴蝶泉、孔雀瀑、止观潭等十多个瀑布和龙潭以及试箭石、桃花谷等景点。

到溪顶经过外辽村庄,沿村前的鹅卵石上山是天竺峰、千丈岩、十二连峰等景观。向西下山是一条古老的卵石路,沿溪而下就是中线灵泽谷,有一条汉代古道逶迤其中。中线景点主要有梁源潭、灵泉潭、金蟾腾空、一线天、佛掌峰、彩石滩、元宝石、金钟山、隐字石等。

隐字石,是这龙脉梁皇山的“四绝”之一。那神奇的石头,晴天稀松平常,但下雨或天气潮湿时会显现“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有人为了在晴天看到字,特意带了矿泉水过去,把水淋洒在石头最上部,“南无阿弥陀佛”也会清晰显现。

仙人塔也很不可思议。从“天门口”南望,绿树丛中,有一人头巨石,塔基底面积为1.8米×1.5米的巨石,高及胸,上叠有许多大岩石,总高约3米。千年矗立不倒,这非人力所为,不知是如何形成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两绝,一是方竹、紫竹;二是百家姓——一个小村,居住的村民集中了天下三十多个姓。不知道当年的徐霞客是如何观察和感受着梁皇山此“四绝”的。但我想,这里既是连接世界最高山——珠穆朗玛峰和世界最大洋——太平洋的巨脉,又是确实出了真龙的地方,随处都是神奇绝景,也是正常的吧。龙脉最终走向哪里,龙们最终是否去了佛国,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徐霞客能告诉我们,重要的是,出发吧,踏出脚步,走向你能丈量到的未知与神奇,去游历、去创造你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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