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星和陈浩月都睁大了眼睛,一瞬间竟有些毛骨悚然。
两尺见方的箱子里,都装着蛊虫?
婴满急忙继续写:“这还无法确定,只是妾身的金蝉有些不安。”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肚小盅放到桌上,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只宛如黄金造就的小蝉。
小金蝉腹部以极快的频率颤动着,众人却没听到任何蝉鸣之声。
“金蝉的蝉鸣人是听不到的,但是蛊虫能听到,金蝉就是以这种无声的蝉鸣,与其他蛊虫交流。”婴满飞快地写着。
“刚刚在那处院落时,金蝉的状态与平时不太一样,但是很快又平静了,所以妾身并不能肯定,那箱子里是蛊虫。”
陈浩星拧着眉,写道:“乘风道门的灵晓师兄之前得过一种昏睡不醒的怪病,经祖父介绍,去向任大夫求医,据说他是中了蛊虫,而非生病。”
陈浩月接着写道:“近三年来,江湖上有不少如灵晓师兄那般的青年才俊得了那种怪病,并且已经有六人在昏睡中去世。
“其中就包括三个月前接连殒命的十二天骄中的两位,食色性也聂北玉和翠竹君连无尘。”
陈启不得不打断陈浩月的书写:“抱歉,我夫妻二人刚回中原没多久,许多江湖事都不太知晓,请问这十二天骄是?”
陈浩月兴致勃勃地继续写道:“三年前,武林大会上有十二个年轻高手击败了比他们年长许多的江湖名宿,许多宿老前辈都认为,这江湖即将迎来一个人才济济的黄金时代。
“后来,这十二人陆陆续续干了几件大事,大家逐渐就就称他们为十二天骄,灵晓师兄、聂北玉、连无尘都名列十二天骄之位。
“除了他们,还有月下仙子唐环玉、无口慈心悟清法师……“
眼见陈浩月就要写满桌面,陈浩星连忙按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这种行为。
陈浩星拿一旁的抹布擦干净桌上水渍,挑重点写道:“总之,这种致使多人殒命的怪病,其实是由蛊虫造成。而启叔你们又在令伯和掌柜的交易中,发现了疑似装有蛊虫的箱子,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心里已经有八成肯定,祝家和蛊虫有关,和那么多人的去世有关。
“只是这远不算什么证据,蛊虫中也有许多可做治病救人之用。”婴满却更为谨慎,“而且,妾身瞧过陈老家主,他身上并没有蛊虫作祟的痕迹,即使祝家当真与那使人昏睡而死的蛊虫有关,也不能说他们是虎婆婆和淫娘子背后之人。”
陈浩星和陈浩月一时无言,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陈启安慰地拍拍两个少年的肩膀,写道:“起码我们现在确定了,这家客栈、祝家,都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无害。”
陈浩星点点头,写道:“今天很晚了,辛苦启叔和满姨,先休息吧。”
陈启和婴满起身,带上鬼面从窗户离开。
两道青面獠牙、长发飘飘的白影在窗边一闪而过,鬼魅非常。
陈浩月想起那个被吓到看大夫的客人,嘴角扬了扬。
这么看着,启叔和满姨身法确实诡异,又是这样的打扮,吓不到人才奇怪。
陈启和婴满回到二楼他们两人的房间,摘下面具,脱下外袍,准备休息。
婴满的眉头微微蹙着,很有些忧愁的模样。
陈启揽住她的肩,带她坐到床边,让妻子靠着自己。
婴满叹了口气,执起陈启的手,在上面写道:“此事……会不会与教中有关?”
陈启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写道:“相信教主。”
婴满抬头与他对视,在他眼中看到了温暖与宽慰,不由勾起嘴角,笑了。
二人温存一阵,婴满才又在陈启身上写道:“妾身明天便给教中写信,说明情况。”
陈启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以示支持。
一夜无话,第二天,很满意昨夜游玩夜市的祝珊珊给“何氏兄弟”发去了邀请,请二人一起去爬山。
总算不用再扮演头顶青青的“何悦“的”何兴“陈浩星欣然应允,经过一夜的思考,他觉得既然不用急着回家,就还是多留几天,继续探探这藏着诸多秘密的安城为好。
陈浩月披上了“何悦“的皮,也没觉得太为难,让他一直像他哥哥那般说话做事,他也觉得腻烦了。
一行人向着鸣山寺进发,继续愉快的游乐。
可惜任霜薄和任玖沉迷赶路,完全没心情观赏沿途风光。
天刚亮时,任霜薄就起了,她让任玖去看了那位被绑在树上的姜海龙,果然得到了“恩人“的信息。
任玖在任霜薄的叮嘱下,带上了面巾,而且站得比较远,并没感受到七日腹泻散之下排泄物的威力。
他只是看到好好一个威猛的虬髯大汉,表情空白的被绑在树上,树下还有许多对植物相当不错的“肥料“的场景。
任玖也没有什么这场景完全是由他和任霜薄一手创造的罪恶感,只是借由传音之术和绝佳的听力,在闻不到味道的地方完成了审讯。
任玖甚至有心情想,能想出这种完全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的方法,老板不愧是老板。
其后,任玖按照任霜薄的吩咐,采用远程投掷的方式,帮姜海龙松了绑,然后就回去复命了。
“所以姜海龙并不知道那位恩人姓甚名谁,甚至都只见过那位恩人一面?“任霜薄有些无语地问道。
“是。“任玖点头。
“而那人一直戴着面具,穿着能遮住全身的灰色斗篷,所以他所知道的高矮胖瘦之类信息,也有可能是假的,对吗?“任霜薄继续问。
“对。“任玖继续点头。
那他昨天硬汉个什么劲儿啊!这下好了吧?受到彻底的心灵创伤了吧?
任霜薄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有些无奈的扶住额角,叹了口气。
任玖却道:“姜海凤理应知情,用不用……?“
任霜薄整理好心情,摇了摇头:“不必特意去找她,我们现在还是以赶路为优先。况且……“
她目光落到一旁,眼睛紧闭的白飞花身上。
“这不是还有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