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孩子。
她可是曾经连蚂蚁都舍不得踩的孩子啊!
褒逸慈的死,没有人比她伤的更彻底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把错怪在她的身上,这么多年来,她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哪次不是哭着醒来。
她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热泪已经爬满了老嬷嬷的脸,终归叹了口气。
华和走的并不快,一步一步,像是赎罪一般,就差磕头了。
突然,一个不稳,猛地栽倒了地上。
“帝姬!来人啊!”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华和看着手上汩汩的鲜血,似乎没有痛觉,眸底的伤让老嬷嬷看着心疼。
“华和。”
听到有人叫她,华和抬起脸,透过冰冷的雨,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姬宫允看着满身泥泞的华和,伸出手,把她拦腰抱起。
“我带你回家。”
花神节刚过几日,柏桑就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听着梅君和竹蝉叽叽喳喳的说话,这两个小丫头,真吵啊……
不过,还挺忠心。
“梅君姐姐,花神节那天,褒王明令不准放烟花,可你看到那晚的烟花了吗?比每一年放的都多,大概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烟花了。”
梅君点点头,继续做着手中的事。
“我也看到了,一朵朵的,好看极了。”
柏桑一愣,那晚,不是花神节的烟花?那……烟花是……
姬宫湦!
“主子,华阳帝姬约了主子去锦鲤池,时间也是到了。”
“冬天池水不结冰吗?”
梅君笑了笑,把柏桑从摇椅上扶起来。
“主子,锦鲤池,不会结冰的,您就放心去吧。”
换了件紫色毛绒锦衫,踩上小皮靴。
“走!”
锦鲤池位于四宫的正中央,慈安宫距离最近,所以柏桑到的时候,华阳还未到。
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虽然对锦鲤池的鱼特别好奇,但金元宝还是听话乖乖的趴在她的怀里。
等了许久,柏桑等的无聊了,发起了牢骚。
“华阳怎么还不来?”
突然,锦鲤池的暖阁被一圈人围了起来,柏桑眸子微眯。
“你们是什么人?”
柏桑慢慢从躺椅上站起身,看着她们。
来者不善!
“请姑娘前往锦荣宫一聚。”
锦荣宫,看来有人是按捺不住了。
只是柏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让她连一天的安生日子都不让清静。
“我跟你们去,让她们安全离开这里。”
为首的妇人眼睛里凶光毕露,抬起头,看着柏桑,开口道:
“娘娘有旨,你的宫女,也需跟从你去锦荣宫,奴婢会好好伺候她们的,定不敢怠慢!”
柏桑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把梅君和竹蝉护在身后。
“你以为,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你算是什么东西?!”
柏桑厉声斥责道,岂料那老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恼怒,挥挥手,几个粗壮的老妇人就要上前拿她们。
三人不敌众手,柏桑没有几回合便败下阵来。
“姑娘,失礼了!”
老妇人刚把黑色的头套蒙到了柏桑的头上,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是老妇人坠地的巨大声音。
“王爷!这是贵妃要的人!您动不得!”
那人没说一句话,便把头套扯了下来。
重见阳光的柏桑对上一双波涛汹涌的眼睛,柏桑认得他,是那日花神节的男人。
褒容轩,西云王,武力非凡,率军执掌西北边境多年。
“啊!”
褒容轩身边的人一下子把几个老妇人打倒在地,褒容轩嘴边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像是嗜血后的兴奋。
“老大,就这几个?还不够塞牙缝的!”
柏桑的手被绳子捆的发麻,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谢谢。”
褒容轩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的疯狂掩都掩不住。
“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褒逸慈,你逃不掉!”
柏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做那个褒逸慈!
褒容轩伸手解了她的绳子,刚转过脸来,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柏桑,伸手摸了摸脸。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叫柏桑,不是褒逸慈!”
这女人……打了他老大!
元柯看着老大脸上的红色越发深邃,心里暗道不好。
褒容轩一句话都没说,上前把柏桑扛到肩上,薄唇上的笑容一丝未落。
“放开我!我都说了,我不是褒逸慈!放开我!”
“王爷!”
老妇人企图拦住他,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冷光中,老妇人不敢抬头。
“回去告诉她!本王的人,她要是敢动,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她不停地挣扎着,褒容轩大步跨出锦鲤池,刚走了几步,柏桑感觉他停了脚步,顿时起了希望,莫非他意识到他认错了人。
“二弟,怎么有空来宫里?”
二弟?褒容远?!
“放下她!大哥应该知道皇祖母将她赐给了我,她是我……”
“呵……”
褒容远还未说完,就被褒容轩打断了,褒容远勾起唇角,看着对面的二弟。
“就凭你一介商贾?士农工商,二弟身为皇后唯一的儿子,却做了最末等的商贾,父皇早就看不起你了!”
褒容轩扛着柏桑,走到褒容远身边,斜晲他一眼。
“就凭你,也敢和我争?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会拿到手。”
褒容远惨白的脸,看的褒容轩直想笑。
“她是我的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褒容远愣愣的看着远方。
“大哥别忘了,她已经死了。”
“住口!”
褒容轩扯了他的领口,逼着他和自己对视着。
任何人不许说她,她是他心头的烙印,一碰就疼。
那年,他刚从战场回来,骑着马,遇到了还是孩童的逸慈,打着一把竹伞,他没忍住,劫上马,带到贵妃宫里。
囔囔着要娶她为妃。
杏花微雨,他和她一起长大。
她说等他从战场上回来,就嫁给他,可是,他回来了,她人呢?
他大醉了几个月,喝到吐血,也未曾忘记她半分容颜。
她是他心间的逆鳞,任何人,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