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桑摇摇头,姬宫湦又说道:
“那娘子给为夫一个藏身之处,等明早,我再走也不迟。”
柏桑的脸瞬间红了一度,他想,和我共处一室?
“谁让他来的这么不是时候,为夫都想走了,他偏偏来了。”
姬宫湦成功把责任抛向玄清,躲在凤藻阁门外的玄清,还不知道自己背了这么大的锅。
“那……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我还未成婚,不……不好……”
姬宫湦看着柏桑红的像个大苹果的脸,心里暗暗一笑。要是以前,柏桑还不把他炖癞蛤蟆!
算了,不逗她了。
“那为夫看着娘子睡,娘子睡着了,为夫就悄悄地走。”
姬宫湦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龙玉佩,放到柏桑的手心。
原来,他在来王宫的半路上,还去了一趟宫泩记,当他看到玉佩和弯刀还好好的放在他原来放的地方时,心里微微一颤,这个傻女人,都不知道他给她留了东西。
“收好,以后不许把它丢了。”
“这是什么?”
“危险时候能救你一命的东西。”
柏桑看着手心里温润的黑玉,竟不觉得上面的怒龙惊怖可怕,恐怕是爱屋及乌。
“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
给柏桑掖好被角,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深邃的水眸。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闭上眼睛。”
“那你不要看我,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那娘子希望,我出去与门外那位谈谈?”
姬宫湦晃晃龙渊剑,柏桑从锦被里伸出手去拦他,被他一手捉住,又塞回被子里。
“别去。”
“好,不去,闭上眼,我守着你。”
柏桑乖乖地闭上眼睛,眸底深处,似乎有他的倒影。
良久,姬宫湦看着柏桑睡熟的模样,用手轻轻试了试她的温度,微微发凉,她是睡着了。
他轻轻的站起身,看了柏桑最后一眼,拿起桌上的龙渊剑,剑身散发着微微的寒气,映在他的眸底,像是冰封千里的燎原。
玄清吃完最后一口米糍粑粑,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里迸发开来。
“谁?!出来!”
还未说出最后一句,龙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背后。
锋利的剑刃带着寒光,玄清的身上顿时生出一丝寒意。他竟没有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还是一如当年。
“几年未见,你的剑术,生疏了。”
“老大……”
姬宫湦听着他叫的这声老大,心里微微一颤,轻哼了一句,慢慢把剑收了回来。
“还知道我是谁?行,我今日,不杀你。”
玄清转过身来,看着月光下一身玄衣的男人。
这是他的老大,欧老的得意门生,姬宫湦。
姬宫湦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老大怎么突然这么问他?虽然那年是他执意要下山,但是山上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忘。
“我都记得。”
接着,一记狠厉的拳头重重的打在玄清的脸上,姬宫湦冷着眸子,像是暗夜的修罗,俯视着着跌倒在地的玄清。
“既然记得,为何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玄清挣扎着站起身,白衣上沾满了泥黄色的尘土,他看着台阶上执剑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他的面前。
姬宫湦声音极轻,看着一身狼狈的玄清,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忍。
“褒逸慈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唤作柏桑,我的女人,懂了吗?”
褒逸慈,老大说逸慈已经死了,老大是在骗他吗?
头突然疼的厉害,玄清弯下腰紧紧地抱着头,像是有什么要冲破他的头迸出来了一样,他的头,要裂了!
逸慈怎么会死了呢?!她明明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啊!
她叫他玄清,怎么可能死了呢?
“你做的最不该的事情,就是把她带到这里来。”
突然,玄清猛地睁开眼,眼前黑雨蒙蒙,朦胧一片,他破开云雾,只看到一座杂草丛生的墓碑矗立在他的面前,石碑上面血红的字让他的眼睛发昏。
褒国帝姬逸慈之墓
他的膝盖瞬间软了下来,墓碑下的土是松软的,上面长满了各色的杂草。
怎么会?
这里怎么会有逸慈的墓?
逸慈……死了……
他到底怎么了?
玄清跪在地上,捂着头,疼痛到了极致。
“玄清!”
姬宫湦扶住晕厥的玄清,看来玄清,的确遭到了非人的待遇,至于是谁,他迟早要查清楚,但不是现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玄清送回师傅那里。
姬宫湦敛了敛眸子,脑海里慢慢浮现王宫的构造图,慈安宫靠近冷宫,看来,也只能从冷宫出去了。
揽住玄清,把他背在背上。
回头看了一眼玄清痛苦的睡颜,心里一紧。
玄清可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要是师傅知道了,还不气的下山亲自捉拿下毒之人。
“玄清,老大带你回去,回去见师傅。”
一句师傅,让玄清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有多久,没见师傅了……
月明星稀,的确不适合偷人!
姬宫湦看着长巷里的飞鹰暗卫,眼角轻轻抽了抽。看来这小子,在这里混得不错!
带头一位暗卫,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脸转了过去,看着后面的手下脑子笨的厉害,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这手下留情的未免,太过显眼!
飞鹰暗卫们慢慢分开,空出中间一条路,姬宫湦看着他们,心里微微一斟酌。
背着玄清慢慢走到他们中间,带头的那位暗卫,伸手拦住他,姬宫湦祭出龙渊剑,挡住他的手。
龙渊剑一出,剑气瞬间把暗卫的护腕震碎了。
暗卫们浑身一颤,这剑,邪得很!怪不得刚才头儿不让他们动,能带走玄大人的,只能是比他功夫还高的人。
他们的神兽,连玄大人三招都接不下,何况这人还佩戴这么邪气的剑!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带的走玄清,还请把他治好。”
姬宫湦看着眼前的暗卫,他知道玄清的病?
“我只能告诉你,玄清的病,很严重,若是不及时医治,全部失忆,沦为他人的傀儡,只是时间问题。”
全部失忆……
“你为何相信我?”
暗卫们的眼神里竟都流露出同样的表情,眼前的暗卫也不例外,姬宫湦看得懂,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强者和弱者不同,强者从不需要群居,玄清也一样。”
姬宫湦收回龙渊剑,看了一眼眼前的暗卫。
“等等,留下你的名字,能带走玄大人的,值得飞鹰暗卫每个人尊敬!”
姬宫湦停住脚步,凌厉的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了一眼,开口道:
“未来周王姬宫湦。”
清冷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听到吸气声,带头的暗卫挥了挥手。
“飞鹰暗卫,敬祝公子早日,荣登大宝!”
说着,每一位黑衣暗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姬宫湦转过身,背着玄清飞速消失在皎皎月色中。
“诸葛大人,他真的,会是未来的周王?”
诸葛淮恩看着姬宫湦消失的方向,慢慢点点头,他不仅会是未来的周王,这人,不可估量!
每一位飞鹰暗卫的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听说就是刚刚的男人,出自云隐山欧老门下,十四岁创办龙腾阁,每一位龙腾武士,皆是江湖中难得的一等一的高手。
要说这男人怎么招揽的这些人,暗卫们,只能暗暗叹息,自己实力太弱。
毕竟龙是独行动物。
越过冷宫,翻过墙,就到了王宫外面。
月色朦胧,给姬宫湦的玄衣袍子上烫上了一层银边。
玄清慢慢平复下来,这病,着实着急的很,但是在去云隐山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
东方微曜,平静的南端王府就被岫凡的细碎脚步声吵醒了。
岫凡敲了敲褒容远的房门,听到里面起床的动静后,岫凡打开门,急忙把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
褒容远合上素白中衣,接过帖子,慢慢展开。
眸子猛地收紧!
“昨夜是谁当值?”
岫凡垂下头,带了一丝不安,开口道:
“是苏仙。”
苏仙?她向来是一个谨慎的人,不可能让官兵查了去!
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
贵妃,褒容轩还是褒容景?
“都被查到了?苏仙人呢?”
“苏仙已经被关到了晋楚的大牢里面,私运兵器,可是大罪,王爷。”
岫凡看褒容远不说话,又说道:
“苏仙派人传了话,王爷可要见见人?”
“带过来。”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就被带到了褒容远的面前,双垂髻散乱着,让褒容远看着,颇有些寥落。
“你是何人?”
“苏清流。”
苏清流轻轻喘着粗气,她不敢抬眼看着眼前衣着尊贵的男人,只觉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心头。
这就是姐姐,崇拜的男人?让姐夫吃味的男人?
褒国南端王爷,褒容远。
“你是苏仙的妹妹?苏仙呢?”
“姐姐被押进了晋楚的大牢,还望王爷搭救!救姐姐一命。”
“兵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