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斜倚在软榻上,静静看着对面窗子上,映出柏桑的淡淡侧影。他的眸子一刻也动弹不得,他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这股冲动,似乎已经顺着他的血液根种到他的骨子里。
大半个月过去,舒桐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还是每日用中药调养着身子,但还是说不出话来。柏桑心里看着也着急,崔云深的婚事,也快到了。崔府已经紧敲锣,密打鼓的张罗了起来,竹蝉那日出门,还看到崔家老婆子带着丫鬟们,买了一大堆的红绸。
柏桑把舒桐推到院子里,梅君拿起厚实的披风,披到舒桐的身上,又帮她系上粉色的带子。柏桑看着舒桐经过多日调养,清秀的脸,身上多余的肉,已经下去大半。就连脸上那道疤痕也变得粉嫩了不少。
“舒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现在,崔云深快要成婚了。”
舒桐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悲戚划过,转瞬消失不见了。柏桑蹲到她的跟前,看着她的脸,心疼的说道。
“养育你多年的姨母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心里其实并不怪她,是不是?”
柏桑看着一抹泪,从舒桐的眼眶里慢慢的滑到她的唇角,急忙拿起手帕,帮她擦了擦。
“舒桐,该得到的惩罚,她已经得到了,你父亲把她送到了乡下的宅院里安度晚年了,也没有太为难她。”
舒桐抬起头,看着旁边的菊花,撩起手,扯了一瓣。放到鼻尖,轻嗅菊花的芬芳香甜。
“你知那日,是谁把你从地窖里救出来的?”
“是崔云深。”
舒桐突然松了手,菊花从她的手缝间滑落。
“他以为是舒家骗了他,他一直想娶的是你,可是莫名换了舒雪,他母亲才来退了亲。他母亲和你母亲,是极好的姐妹。她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会愿意换了旁人。”
“我们先养好身子好吗?”
梅君的眼泪静静地滑落,舒小姐怎么如此命苦。
“我给你做了首饰,去看看好吗?”
舒桐点点头,终于,一抹笑容染上了她的唇角。柏桑推着轮椅漫步在漫天枫叶下,檐下的男人斜倚在粗壮的木柱子上,这一刻,竟显得格外宁静。
梅君帮着把舒桐的轮椅推了上去,柏桑独自推着舒桐走近内室,把梨花小方桌理清一个角落,从架子上小心地端下一个闪着暗色光泽的木箱,上面竟然上了一把金锁。
柏桑把一支的金簪放到舒桐的手里,舒桐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簪,竟是自己最喜爱的那只金雀簪。簪尾被柏桑制成了钥匙的模样。
金簪和锁孔完美的咬合在一起,只听清脆的一声,金锁怦然坠地。
“打开它,舒桐。”
舒桐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木箱细腻的质地,慢慢地,她微微用力,打开了盖子。
突然,眸子无限放大了。
舒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凤冠,她从未见过这等稀罕物。
凤冠通体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没有用传统的红色玛瑙宝石,而是将现代的设计与古代的架构融合,两颗熠熠闪光的钻石点缀的眼睛,把凤凰打造的栩栩如生,正待展翅欲飞。垂下的流苏也是用白钻一颗一颗的粘连而成,完全没有宝石的厚重感,整座凤冠玲珑剔透,高贵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