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
北海,
阿瑞那岛,
阿瑞那王国
一个以“在严格规则保护下的观赏性擂台格斗”而闻名的和平国家。
“哈哈哈,鲍克斯,快别练你那没用的‘雨水拳”了,每次都被我用‘拳击'轻松的打倒在地。”
“就是就是,快别待在那个破烂的道场了,你留在那里的话,是永远都没法上擂台的。”
“毕竟你们的‘流派'在一百多年前就被‘永远禁止参加擂台赛'了呢!没法参加比赛的拳法就是‘没有用'的拳法。”
三个穿着如同彩色天堂鸟的羽毛一样艳丽彩衣的高大少年围着半蹲在地上的鲍克斯好心劝说道。
“不用你们管!是师父收养了我,我不会离开道场的,让开!”
与同龄的三人相比,矮了大半头的鲍克斯站起身来,伸手推开两个少年,径直沿着路朝镇外走去。
“咦?奇怪!这次竟然没有停下来指着我们说:给我记住了,是‘骤雨截击拳'而不是什么‘雨水拳'。”一开始嘲笑鲍克斯学的拳法叫“雨水拳”的少年用戴着彩色拳套的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疑惑道。
“喂,你这不是记住了吗?为什么每次都叫错名字?!”另外两个被鲍克斯推开到一旁的少年异口同声问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雨水拳'字更少呀!”
“才不是什么‘理所当然'好不?!!”(?_?)(?_?)。
……
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道场,久经风吹日晒的门匾上勉强能认出“骤雨”二字,曾经是阿瑞那岛上最有名的道场之一。现在却空空荡荡的,房屋也因年久失修倒塌了不少,曾经每天都有数十个弟子练拳的院子也有大半改成的菜地,种着黄瓜、白菜、辣椒等,院子角落的铁笼里养着几只母鸡……
在一百多年前,王国成功加盟世界政府以后,也许是因为王国有了海军保护,已经不需要过多的武力,当时的国王便宣布一条新的法令——“倡导更加文明、更具观赏性、更加安全的擂台格斗,禁止一切暴力和流血”,数百年来以“武道兴盛”闻名的阿瑞那王国就此改变,许多像“骤雨”这样无法适应时代改变的道场就此没落、消失……
吱——吱——
“师父,我回来了!”此时十五岁的鲍克斯推开了道场的大门。
“嗯,回来了!把东西拿到厨房来吧。”一个浑厚中带着些许苍老感的声音从一间比较完好的屋子里传出来。
“哎?!完蛋了!我忘记买酱油和盐了!师父,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回镇上买!”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去镇子上买东西的鲍克斯转身朝门外跑去,掀起一溜儿尘土。
“师父,我又回来了!酱油!盐!这次没忘。”
鲍克斯很快就跑了回来,一手拎着一样。
“把东西放到厨房,过来吃饭吧!”
“是,师父~”
鲍克斯把酱油和盐放到厨房后,走到了道场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
石桌上,两大碗米饭,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辣椒炒白菜。
两人相对而坐,也不言语,静静地吃着饭。
鲍克斯的师父,今年七十四岁,满头银发,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脸上、手上也没几两肉,瘦得像根竹竿儿,笔直的竹竿儿。
“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师父突然放下筷子问道。
“……打了。不过我没用您教的拳法。”
“那就好,一定要记着:‘骤雨截击拳'虽然有诸多局限,但毕竟是杀人的拳法,一旦出手必有一亡,只有在生死相搏时才能使用。”
“师父~我记住了,十年前就记住了。”鲍克斯一脸无奈。
“唉!师父我就你这一个徒弟,人又老了,就忍不住念叨……”
“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的,不求以后能把拳法发扬光大,重振道场,只要能找个徒弟把拳法传下去就行了,别让传承断在自己手里。”师父说到一半,鲍克斯就插嘴道。
“呃~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吃饭、吃饭!”
“……”
……
五年后,更加破败的道场中多了一块墓碑,用石桌面改的,上面刻着“‘骤雨'第四十七代掌门之墓”。
二十岁的鲍克斯埋葬好寿终正寝的师傅后,花了大半天平复好心情,又收割了所有长成了的蔬菜,到镇上去一一分送给认识的人,同时道别。
第二天鲍克斯便背着只有几件衣服、两只烧鸡、五六根黄瓜的行囊,离开了从小生活的道场……
“鲍克斯,我死了以后,你就离开这座岛,到海外去闯荡一番吧,记着找个徒弟……把院子里的菜收一下送给镇上的人,再把那几只鸡宰杀了,自己留着路上吃。”
躺在床上,处于弥留之际的师父最后叮嘱道。
鲍克斯赶到港口,搭上了提前约好的货船,带着将“骤雨截击拳”发扬光大的美好期待离开了阿瑞那岛。
然而,没有道场、没有名望、除了拳法别无所长,孤身一人的鲍克斯到了其他岛上根本就收不到徒弟,只能通过在码头干些体力活赚点饭钱和船费,再去下一个岛……
偶尔有人感兴趣,在询问一番得知其来自阿瑞那岛后便失望而去。鲍克斯苍白的言语也无法扭转人们的印象,他又不能用“杀人”来证明自己的拳法不是阿瑞那岛的“擂台拳法”。
几个月后,
诺提斯的某个港口,
装卸完货物,筋疲力尽的鲍克斯从工头那领了少的可怜的工钱,去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大馒头,坐在码头边的长凳上啃着。
“唉~”
奔波数月,无一所获的鲍克斯身心俱疲。
“喂,伙计!我在酒馆里听人说你会很厉害的拳法,要不要到我的商船上去当护卫啊?”
醉醺醺的开普森船长左手拎着一瓶酒一屁股坐在了鲍克斯身旁。
(注,请不要将本章的“拳击”“擂台格斗”“擂台拳法”代入现实,这只是小说里为了突出和对比,片面夸张渲染的虚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