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暂时没有问罪的意思还是……”棋臻刚想问问清楚,便被崔长君打断了,“臻儿,皇上圣意不可胡乱揣测。”
棋臻轻轻抿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知道自己情急失言,便不再多问,心想:只要父亲暂时没有受到牵连就好,她最怕的是父亲在皇帝雷霆之怒下行事执拗惹怒君上。想到这里突有重获新生之感。
“虽说皇上没有计较王将军的事,可是长君你……”卓云悠放下酒杯,微微侧头对崔长君说道:“长君曾想联合朝臣为逆臣求情,可有此事?”
长君略惊,他站起身来,那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清光,温润中带着平静的说道:“是。”
“你可知为萧鸿洲求情的大臣全部被革职查办?你还想为那十二员大将求情?”
崔长君听完,坐回凳子转头问道:“萧鸿洲犯罪与萧氏全族何干?与边关十二将领何干?与他们的家人何干?”
“长君兄,你可知你这句话足以要了你的性命?”卓云悠惊呼道,“以你的聪明,自然是知道我此次前来必是皇上已经知晓此事的。皇上本想招你入朝为官,知道此事之后便问我,你与那萧家可有来往,你可知皇上深意啊?”
崔长君拂袖而起,说道:“长君在此,卓兄想查便可查去。为人臣者,若知君上有误,岂有不佐正的道理?若卓兄担心恩翼侯府与萧府有何牵连,去查便可,我崔氏绝无将将相通之事。”
虽然言语冲突,可这二人读书时朝夕相处五年是至交,而且卓云悠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处于对崔长君安危的考虑,绝无告密之嫌。今日的这些话自然传不出这湖心亭。
棋臻见他兄弟二人负起气来暗自摇头,便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回去休息,长君见状连忙吩咐玉菱扶她回去。
见棋臻走远,卓云悠便轻声说道:“长君兄,你想瞒她到何时啊?”
崔长君叹了一口气说道:“能瞒多久就先瞒多久吧。长安如今怎样了?”
“百花凋零,血流成河。哪有这南阳郡安得自在?”卓云悠面露难色说道:“我来的时候王家已被封府屠戮。”
卓云悠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听底下的密探汇报说,当日王夫人并不在家中。”崔长君听了此言之后温柔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庆幸,若是岳母逃过此劫应尽快寻得,否则让朝廷寻去岂不是终身遗憾了。
卓云悠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你放心,我已经压下此事,皇上并未知晓,朝廷也没有追捕她。”
崔长君听罢双手作揖说道:“多谢。我定会尽快将其寻得,不给你添麻烦。”
午后湖中的荷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他们的左右。
卓云悠继续说道:“先前求情的大臣全都被革职查办,如今的朝堂上,满朝文武恐怕避之不及。不过皇上还是顾忌王氏是名门望族,并没有牵连族人,只是以练军懈怠为由,追究其渎职罪。‘至使军风懒散奢靡无作战之勇,不忠之罪诛满门,问罪王峰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