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小孩,你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没什么,那时候我俩刚好是同桌,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了。”
他也没再继续问,因为孙艺琳已经分完饼干超这边走了过了。
钟深往边上让了让,因为刚才和沈宋说话,不经意间两个人就坐近了些,中间的空隙已经坐不下一个人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并没有要马上坐下的意思。
“聊什么呢?喜欢聊坐一块聊啊。”说完还踢踢钟深的脚尖,好像一切都是钟深在引导一样。
钟深又挪了挪,她知道自己的素颜不好看,也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味道。可就算她今天在聚光灯下,打扮得光鲜亮丽,她也不会去主动找沈宋搭讪,她永远不会自取其辱。
她仰起头,“你朋友跟我要了个饭团吃。”
沈宋不理会孙艺琳的小把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钟深身边,“你不用跟她说,来,加个微信,那我也是就是你的朋友了。”
夜幕下钟深看不见孙艺琳的表情,她没有坐下,想必脸色应该不会多好看。她从来不会说话,但是同学们都默认了她娇生惯养该有这样的脾气,反正钟深这是第一次见有人当面怼她,有点替她尴尬,但心里最深处更多的是暗爽。
她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新手机,她有点庆幸刚刚换了新手机,如果是以前那个屏幕稀碎的旧手机,她连微信都不会加。
孙艺琳还是挨着沈宋坐下了,她也无聊地开始玩手机,看了一会抱着腿喊钟深,“深深啊,这条香奈儿的围巾你看看适合我吗?
那时候钟深已经开始犯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没听见她喊自己。
孙艺琳又隔着沈宋拉了她一下,“深深,别睡了,我和你说话呢。”
钟深努力挤挤眼,“什么啊,我看看?”
她把手机从沈宋面前伸过去,“这个围巾,天冷了,你看看时候我吗?”
“钟深眯眯眼,第一眼先是看见了三千多的价格,然后才仔细看了看花色,“对你来说有一点老气。”
她并不听劝,把手收回去又看了看,“我还挺喜欢的,先下单,不合适就给我妈带了。”
钟深并不觉得她是在炫耀,她买东西从来都是这种随意的语气,她又蜷缩了一下准备睡觉,沈宋问的对,自己怎么就和她成了朋友。自己或许也不该加沈宋的微信,他这样的男孩自己怎么会不心动,加了,心里就勾起了一条细丝,好像是看不见,但自己却知道,它就在自己心里莹莹绕绕的,总归多了点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钟深!”她又喊到,“哎呀你别睡觉,你看看那个手串,好看吗?”
她还想把手机递过来,沈宋却先截胡,他只是斜眼一撇,就把手机又递了回去,“你先想想你三千多的围巾怎么和你爸要钱吧。”
孙艺琳只说出一个你字,还是乖乖闭了嘴。
钟深心里想着他们俩应该是知根知底的,不然沈宋不能一句话就让她闭嘴。只是那时候她还不了解两个人具体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孙艺琳是娇生惯养大的,就是可以骄纵跋扈,就是可以撒娇卖萌。她不知道孙艺琳家是重组家庭,没有掌上明珠,没有奶奶给起的名字,她家的钱也没由着她花,她在学校里用继父的女儿的人生给自己编了一个美梦,只要别人都羡慕自己,那就可以了。
但此刻的沈宋确是更看不透钟深了,qq上他以庄家明的身份和她聊了那么久,qq上的她聪明,幽默,能说会道。现实生活中却就这样被人拿捏吗?他感觉钟深又靠近了些,估计是要睡着了,觉得自己这边暖和。
他把裹得死死的大衣解开来,倒也不好意思就直接把她抱住,只是多少这样有更多的热源传给她。
突然前面一阵欢呼,原来山下有人放烟花,从山顶看过去美不胜收。
向来没有孙艺琳不凑的热闹,她非要喊醒钟深去看,沈宋瞪了她一眼。
她挑眉道:“那你陪我看,不然我就喊醒她。”
沈宋知道她不达目的不罢休,起身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到了钟深身上,穿上了包里的便携羽绒服。
孙艺琳得逞地吐吐舌头,硬要挽住了他的胳膊,沈宋没甩开她,只是很不屑:“你一直这样打压她有意思吗?”
她不屑,“她被我打压了两年,这不是还挺享受的吗?”
沈宋不再理会她,看着山下的烟花,他想起了家里墙上挂的那幅爸爸在日本拍摄的花火大会,热爱摄影艺术?他嗤笑,肮脏欲望上覆盖的遮羞羊皮罢了。
这时孙艺琳突然猝不及防地翘脚亲了他一下,他厌烦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给她一巴掌吧。她还在那边害羞地绞着手指头,“这样美好的景象,我没忍住。”
沈宋最烦的就是这一点,烦到恶心想吐,她的表演欲望太强了,她根本就不在乎这样做自己会不会更烦她,她只在乎她此刻在别人眼里有没有把自己营造成了一个纯情的害羞的同时对爱情充满期待的小女生。
沈宋连白眼都懒得对她翻译,“我去那瓶水喝。”
孙艺琳则一蹦一跳地回到了钟深身边,她低头瞪大眼睛看着钟深,她当然知道钟深被她恰好时间发送的连环信息给吵醒了,但戏还是得演下去。
“你醒了啊?”
钟深点点头,靠着山石的后背有些酸痛,她活动了一下。
孙艺琳挨着钟深坐下来,“刚才山下的烟花可漂亮了,我发信息想让你看看。”
钟深又点点头,其实孙艺琳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就是要自己看见她亲沈宋的那一刻,她的幸福如果不被别人看见就要大打折扣。
她又问道:“你暖和不?”
钟深又点点头,觉得身上是比刚才重了些,身上好像多了一件衣服,
孙艺琳拍拍她,“别动了,盖着吧,沈宋从小到大都这么臭屁,看个烟花都要凹造型,我就让他盖你身上了。”她把头枕到钟深腿上,“深深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宋也是,你们俩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我已经嘱咐他能照顾到的地方就照顾照顾你了。你要是喜欢他也挺正常的,别动真心就好,我怕你受伤。”
她又扭过脸来看着钟深的脸,“我知道我有时候对你有点过分,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理解我,不会生我的气对吗?”
钟深点点头,她真但是太吃软不吃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