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见他的动作才意识过来这不是蓝天,于是尴尬的笑着收回了手。
过了几秒,他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绕着“蓝天”转圈圈,不住地上下打量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也亏得“蓝天”坐得住。
“蓝天”:只要秦律不烦他,他就能一直不动如山。
“哦!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秦律终于不再盯着他看了,兀自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蓝天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他一眼。
秦律:“……”你现在难道不该好奇吗??为什么又是这个该死的表情?
尽管心里疯狂吐槽,但是为了防止自己尴尬,秦律还要认真的演下去,想着想着,他右拳往左掌上一砸,开口了。
“你这个病叫做人格分裂!你拥有以前的记忆同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蓝天的记忆,是主人格。蓝天则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产生的自我防御型副人格!平常的时候你都在沉睡,只有受到某些刺激才会让你清醒一阵子,对吧!”
“蓝天”挑了挑眉,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倒也能勉强理解。好像他的情况是跟他说的差不多,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这是之前灵魂分离留下来的后遗症,原来竟不是么?是一种病症?人格分裂?
悄咪咪的瞧见了“蓝天”眉梢挑起的秦律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这么想来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不过这种病应该很怕刺激,毕竟前两次蓝天吐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还是安慰安慰他好了。
这么想着,秦律又开口了:“害,你这病啊其实也没啥,这在我们那俗称精神病!”
“蓝天”眉心跳了跳,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个什么好词。
“你这病的还好,只有一个副人格,病的严重的话,五六七八个的也有。你现在不过是痴了些,傻了些,呆了些,好好坚持治疗,希望还是有的嘛!”秦律拍着“蓝天”的肩膀,面做安慰状。
并没有被安慰到●“蓝天”:“你是说——在你眼里蓝天就是痴呆?”说完,没等秦律说话,又兀自说道:“我会让蓝天知道这段记忆的。”
“你这是威胁!”秦律歪过头怒目而视,然而没有半分威慑力。
“蓝天”语气冷淡,完全不像是在跟秦律赌气的样子,但是话口却是一点不松:“他有资格知晓关于他的评论,不是么?”
“哥,你是我哥成不!我还想摸他小手呢!你知不知道,看到摸不到对一个手控来说是一种多么重的惩罚,其恶劣程度不亚于凌迟!”
秦律没看到,在“蓝天”听到凌迟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过了一阵子,“蓝天”才又抬头问他:“你对蓝天挺好的?就因为他手好看?”
“当然不是!养崽一时爽,一直养崽一直爽!”秦律手一摆,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是你不懂。
“你是说——在你眼里蓝天就是个崽子?”
这熟悉的断句方式,这熟悉的台词,秦律摆了个激灵,赶紧去捂蓝天的嘴,嘴里大喊着辩解:“崽儿!崽崽!小孩!小孩的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崽子!”
“蓝天”给他的手拍开,呸了两口,冷着眼看向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律看着蓝天的动作,想到了之前自己擦脸上血迹的事,撇撇嘴只说了两个字:“矫情~”
“蓝天”语塞:这是报复!
“喂,我说,你就算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你起码告诉我一个名字吧,我以后知道是你了总不能叫你喂吧。”最终还是秦律先受不了这份寂静。
“蓝天”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白九渊,九年的九,深渊的渊。”
秦律颔首,思量着这个名字,刚要开口再问些什么,白九渊却只说了句我睡了便又晕了过去。
这一天,蓝天睡的格外漫长,也格外不安稳。他梦见了一阵凄厉的箫声,梦见了一个满面都是泪的小女孩,梦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还梦见了拿着屠刀的魔鬼。
刀上的血染红了少年的世界,也染红了他的梦。
将蓝天搬到床上时秦律就觉得他的脸色不对,担心有事,便一直没走,晚上的时候还以银子没手不会照顾人为由给银子关在了门外,他则是坐在板凳上研究着灵律守了蓝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蓝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只残留着几个模糊的画面,除此之外再也想不起来梦中的其他事情,情绪莫名低沉到了极点。
秦律看他难受便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蓝天也说不清楚,摇了摇头没吭声,秦律内疚极了,他明知道人格分裂受不得刺激,昨天却一直在跟白九渊呛,想来蓝天也是受到了波及。
他又不由得想:作为副人格的蓝天情绪都波动的如此之大,那么主人格白九渊昨日的冷淡外表下,心里究竟隐藏了怎么样的波涛汹涌,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如今的情绪又怎么样了?
昨天是他的哪句话将他刺激成这个样子?是《灵律》么?可是《灵律》不是和临渊一起的?临渊可并没有引起对方这么大的反应。他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就只能想法子让蓝天开心一点。
前一阵子他开的那个演唱会如今已经传遍了全城,那新奇的曲调歌词让众人都很感兴趣,每日都会来很多人问,说律公子什么时候再来一曲。
你说,这不是巧了?
清繁来问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公子骂出去的准备了,毕竟这些天他来问的时候。秦律都是骂骂咧咧的给他赶走了,说没看见他教他弟弟琴箫呢吗?
可是架不住前阁里客人的闹腾怂恿,清繁每次都只能硬着头皮过来问,坚持了小半个月,愣是天天过来挨骂。
谁知道秦律今儿一反常态,利落的应了下来,倒是让他受宠若惊,赶紧跑出去给客人们报喜去,还得通知下面的人赶紧把要用的乐器都给备好了。
“好弟弟,好弟弟,你就陪我去呗,就当一起玩闹,去散散心也好,你这闷闷不乐的,连我教你都觉得没劲儿了。而且你如今学的差不多了,也得上台练练去不是?”
秦律好一顿磨这才让蓝天应了下来,毕竟他原本就有和秦律一起表演的心思,而且他再不应秦律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尽力做好,蓝天便开始问秦律要做的事情:“哥,我上台都干什么啊?”
“就那个《最美的太阳》,如今你唱的也挺好的了,这回儿就咱哥俩一起唱,还有你琴箫学的也挺好的,到时候我弹古琴,你吹琴箫咱俩再来个琴箫合奏就完事了,不用费什么功夫,你就当玩个游戏,怎么样?”
秦律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把小调的谱子给蓝天递了过去,就是两人平常练习用的曲儿,只不过换成了琴箫合奏版的罢了。
蓝天见他都规划妥了,直接应了下来,两人并肩往排练室走去。过去的路上还撞见了敖武银子两兄弟,正在大堂里摘花呢。
“嘿,你们俩败不败家,都让我逮到几回了!这都是我拿灵石养着的宝贝儿啊,你们俩就这么糟践啊!”秦律一见两人就指着两人叨叨,看那熟练的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敖武梗着脖子念念有词,说来说去却只会说这一句。
蓝天还奇怪这狼咋突然这么有文化了,一旁的清繁笑着告诉他说前两天敖武在这摘花的时候,有个文人从这过见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诗文,从此敖武就记住了,每次他家公子骂他的时候敖武就梗着脖子念这句诗。
“你要不要点脸!折折折,折你们家的花去,折我的花算什么本事!”
“我家没有!”敖武喊得大声,穷横穷横的。
银子倒是没他那么厚脸皮,被撞见的时候就想藏花儿,乱挥着爪子一顿藏,最后实在没找到好地方,干脆扔在了嘴里嚼吧嚼吧咽了,见敖武跟秦律在那吵吵果断掉头跑去了刚刚小厮给他俩排的位置上去了。
秦律也不是傻的,知道跟敖武讲不清就随便说了两句然后让小厮盯着他,自己赶紧拉着蓝天走人了,毕竟为了要看他表演阁楼里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狼没脸没皮的,他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今日清风阁很是热闹,律公子将要和他的好朋友一起表演的消息很快的发散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向着清风阁的方向走来。
清风阁那些新奇曲调本就惹不少人喜欢,而且清风阁向来又没什么修为的门槛,只要你想听,交了钱就能进,其内风景之美,雪城其余地方根本不得见。
再说这清风阁的东家可是城主大人家的公子。这两点一加成,往日那些不感兴趣的见着热闹也都来了不少。
大街上一时吵吵嚷嚷的,若是让秦律看到了恐怕会大加感叹。看这人气,这就叫万人空巷啊!
大街上有两人着黑衣在街上走着,混在热热闹闹的人群中倒也不显突兀,只偶尔有人注意到了感叹一句一边的少年长得极为清秀好看。
只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两个年轻人短短两天之内已经端了雪城里四个地下拳斗场。
“你说他们会不会先走了?”青年向旁边的清秀少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