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小脚丫在空中优雅的晃动,甚至屁股都没有坐在那看似不堪一击的树叉上,而是轻飘飘的浮在上面,寒露不允许竹孤画在她的正下方,因为那会让竹孤画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说,蓝色衣服以内的东西……
候选人,就是神的候选人,竹孤画很想去木都,那是竹孤画从小就无比向往的地方,但是竹孤画不想住在木都,他只是想去一次,然后就有机会和那些围着他的一圈少女吹嘘,获得更高的欢喜,虽然说,竹孤画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她们其中的一人发生点什么。
寒露说出了竹孤画可以做寒露神使,竹孤画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寒露说了,做了寒露神使,竹孤画就可以跟着寒露去满世界的完成寻找神使候选人的任务,竹孤画不在意是什么任务,在意的是和谁一起,既然回不去,与其选择未知的未来,不如明确一点。
寒露从树上跳了下来,轻飘飘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竹孤画的面前:“你想好了吗?做我的神使,我也是神使哦,寒露大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你获得的能力将会很有限”
竹孤画微微笑着,清澈的眼中全是一身蓝衣,是那张精致的脸庞,还有朦胧的秀发:“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力,又在意什么呢”
寒露转过身去,轻声一句:“把衣服脱了”
竹孤画一愣,但是想到刚才寒露说的入神仪式,也就不再扭捏,果断把上衣脱掉,露出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竹孤画平时就是个跑腿的,忙来忙去,平摊的小腹也是微微隆起几块迷人的腹肌,然后,竹孤画又陷入了纠结,双手放在腰带上迟迟不动,直到,寒露转过身来,看着竹孤画半遮的样子,绝无脸红,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把裤子提上,变态,谁让你脱裤子了!”
竹孤画一脸尴尬,一下把裤子提上,简直就像箭离弦一般,寒露把一双略带寒意的小手轻轻放在竹孤画的胸前:“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白得的好事,入神也是,你们人类定义妊娠是最痛的,我没有体会过,当然,你是男人,也没有体会过,不过寒露大人曾经和我说过,入神的痛苦是妊娠的十倍痛苦,你准备好了吗?”
竹孤画感受着胸前的微凉,点了点头,天色昏暗,云层在此时遮住了天空中的最后一气光明,所以就显得模糊不清,但是在这个树林里,一直有着惊人的蓝光散发,以竹孤画和寒露为中心,除了冰冷的蓝光,还有惨绝人寰的叫声,惨叫如杀猪,不,竹孤画显然没有猪的持久力,刚叫了没几声,只剩下了颤抖,声带早已发不出声音,剩下的,只有额头上凝固的一片冰霜,随着狰狞的面孔逐渐开裂,再逐渐凝固,竹孤画的身躯不停的抖动,想脱离这种痛苦,却被寒露的小手束缚在一块巨大的冰石之中,大概是过了一天,当阳光再次透过茂密的叶子透进这片树林,寒露凌空坐着,那是一根冰棱,却被寒露当做秋千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而竹孤画赤裸着上身就像一具死尸一样安静的躺在散发着青草气息的土包上,身上的冰霜已经消失不见,只是睁着的双眼却是蓝色的,一眨不眨,谁都不会认为这是活人。
昨日的异象寒露并没有遮掩,也遮掩不来,这里是木之国,寒露在这片土地上完全不用担心收到来自其他国家的神使甚至是神的袭击,在木之国边境处,从来都不缺少守护者,比神还要强大的守护者。
但,有一群不速之客,正在悄然接近这里,好奇,亦或者是贪婪,带头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后面全是凶神恶煞的一群汉子,土匪无疑,不过,儒雅男子让人好奇,天生异象,众人都是满怀敬畏之心,敬畏远远超过了好奇,而这群人,却跨越了这个认知。
寒露其实很虚弱,虚弱到看到那个儒雅男子后脸色苍白了几分,入神仪式,痛苦的不只是被入神的那个人,寒露本身也是虚弱无比。
入神,就是灌入神力,神力从何而来?天地间自然无处都有神力,但那份神力远远不足以让一个人超越人类的范畴,只有经过神使的提炼,在体内的沉淀,把那份精华转移到另一个人体内,才能造就新的神。
寒露现在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忍受着伤痛冷冷的看着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儒雅男子,二十四个神使,排名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实力,偶尔会有不同,但是在神力雄浑程度上,绝对是不可逾越的。
某一届雨水神使,天资卓越,神力超越任何一届雨水神使,众神纷纭,雨水神使在这种刺激下,挑战二十四神的老大立春神使,立春神使没有使用任何能力,单纯的以神力就将立春神使碾压在地。
那一战,立春神使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雨水神使的挑衅,什么大义凛然,什么位置变换,立春神使没有和雨水神使争论什么,只是静静地蓄力,等到雨水神使突进的那一刻,立春神使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便有万千神剑凌空而现,雨水神使言语戛然而止,全都被埋没在剑群之中。
对立春神使而言,二十四神内部的争论毫无意义,当他屹立在二十四神顶峰的时候,他下面的神将会毫无意义,立春神使看到的是更高的层面。
“寒露,你的脸色好苍白,神力消耗太多吗?就给了这个小子?”
儒雅男子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抵住自己的下巴,嘴角嘬着柔柔的笑意,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夺目而出,神使有神力,但就像土豪一样,内部始终少了一颗神心,终归不是真神,七情六欲淡薄,但不代表没有。
寒露站在静静躺在地上的竹孤画面前,竹孤画所在的地方光线十分昏暗,好像光到了竹孤画的身上便被吸收,这是神力激发的征兆,微观的无限引力,连光都难以逃脱的微观引力。
“霜降神使,你来做什么?”
儒雅男子正是比寒露低一个位次的神使,霜降,寒霜从天而降,比寒露来的更加彻寒,但是神力却要比寒露低上不少,当然,是从理论上。
霜降神使的任务是情报传送,周围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并非是人,而是霜降神使的神力所化,用处自然是游荡天地间,传送来自木之神都的每一条神旨,那是真神的指示,而并非是神使。
霜降缓缓走到寒露的面前,一袭白衣没有一丝尘埃,霜降的背部长着一小片白色的翎羽,那是能够随时化羽成翅的神能:“寒露,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思,就算以前我冲动,但是我已经忏悔了近百年,刚成为神使的我犯下的错误,寒露,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改正吗?”
寒露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眼中顿时多了一份惊恐,初次见面,寒露还没有进行入神仪式,而霜降已经进行过了,刚经历痛苦的霜降,只看了一眼,便已经找到了承受巨大痛苦后的慰藉,一个夜色,一间冰屋,霜降看着沉睡的寒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
结果是,真正的寒露神一把掐住了霜降使者的脖子,丝毫没有收手的丢了出去,就像丢垃圾一般,霜降神旁观这一切,一句话没有说,他不能说什么,不是因为理亏,而是因为力亏,刚和自己的神使进行了入神仪式,本来就不如寒露神的神力雄厚,如今,更是比不上。
但霜降神是个理性的人,他知道寒露神之所以不和自己大打出手,是因为还要给寒露使者进行入神仪式,对一个神来说,自己的使者就像自己的孩子,甚至,比自己的孩子还亲。
寒露神在给寒露使者进行入神仪式的时候,藏的很隐秘,但是最终还是被霜降神发现了,在寒露神最虚弱的时候,霜降神几乎杀掉了寒露神,但那个时候,规则还不允许神之间互相杀戮,所以,寒露神只是被霜降神丢到了未知的空间,生死未知。
纵使百年时光,寒露也忘不了自己被眼前这个看似儒雅风流的霜降神使窥伺,还有自家大人被霜降神使背后的人暗算的事实,对寒露使者来说,寒露神就相当于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来,寒露每年都要去木都一趟,去神殿看一看代表寒露神的那一块神位是否消失,神殿里只有活着神灵的神位,一旦神位消失,证明那位神已经死亡,而他的传承使者将会继承他的神位,不过要等到一百年后才能重新进入神殿。
而今,神之间是可以互相杀戮的,只不过,每杀一位神,自身的神力便会被本国的神都吸收一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抗拒。
“寒露,你知道的,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说如果,我愿意牺牲一半的神力,你懂?”
寒露咬着牙,瞥了一眼背后的竹孤画,进行了入神仪式,寒露对竹孤画便有了异样的情愫,从此竹孤画的体内承载的便是她的神力。
她寒露可以为了自己拼死一战,但是有了竹孤画,她不能这么做,她要保证这个刚跟着她不过两天的男孩活着!
但,顺从眼前这个让她觉得龌龊的神使,更让她不能忍受,寒露神使心中盘算着,眼中的惊恐越来越小,就像冰雪融化,开始逐渐透进了光明。
只剩下一条路能走,牺牲自我,发动神灭,形成神力漩涡,强行保护竹孤画,强行提升竹孤画的级别,让他不再是神使的候选人,而是成为真正的神使!
但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将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她,神灭,灭的不仅仅是神力和自身,还包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当然,众人对她的记忆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