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台上的那个男人,其他一个不留!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这里所有无关之人闭嘴!”
黑雾散去,瘦高的黑衣男子身形显露,一步步加速,漆黑的外衣在辉煌的灯光下格外明显,像是在一副巨大的彩画中滴下了一滴圆润的浓墨。
他速度极快,竟带起了残影,但其实那是身体表面腾起的黑雾,犹如一道黑色的水流在每一根大理石支柱之间翻腾,极具美感。
而他的其他伙伴也纷纷从他身后突兀显现,犹如大变活人,在场的些许权贵甚至以为是奎森特地安排的保留节目,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真是悲哀...”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而与此同时一声身躯和地面相撞的闷声响起。
只见随着这群黑衣人的飞驰而过,黑雾在那一瞬间幻化为锋利的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脖颈,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痕浮现,旋即如花瓣般猛烈绽放!
一个,两个,三个...
只不过数秒时间,一具具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们生前光鲜亮丽,而此时此刻凝固的面容上充满骇然,鲜血在裙摆或是衣缝中汇聚,流淌至地毯之上,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眼球。
“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惊慌的尖叫,恐惧如瘟疫般在温馨浪漫的舞场中蔓延开来,众人疯狂逃窜,虽然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滚烫的鲜血瞬间激起了每一个人的求生欲。
站在高台上的奎森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他能感觉到无数股锋利的气息死死地锁定住了自己,这些诡异的黑衣人速度如电,像是刺杀君王的死士,一往无前。
“侍卫!侍卫!”
反应过来的人竭力嘶吼,门口的侍卫是他们心中唯一能想起来的寄托。
“你说得是那些拿着老式火统的呆瓜吗?”略微尖锐的声音从一个黑衣男子口中传出,他大笑着,手臂后拉,手中深邃的水流凝住,矛头上无数尖刺凸起,“他们已经去见亲爱的上帝啦!”
巨大的长矛投掷而出,化作一道黑光,瞬间将数人钉在墙壁之上,猩红的液体喷洒,如同红色颜料流淌在壁画之上。
这血腥的场景让几位女士忍不住扶墙呕吐了起来,身旁的男生即使恐惧万分,但骨子里作祟的绅士风度仍迫使着其上前扶住这些女贵族们。
“你们是谁!?你们知道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都是上层贵族!这里最低的爵位都是男爵!你们这是在找死!”一个男子貌似忍不住了,忽然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高喊。
他对自己的身份坚信不疑,他的父亲甚至是镇上高层的其中之一,如果他报出父亲的名字,他不相信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还敢血洗这里。
话语未落,气氛忽然寂静了数秒,为首的黑衣男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这个反抗的男子。
而这个男子也忽然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盯着黑衣男,忍不住一步一步地后退。
“我很喜欢敢于表现的人,因为他们懂得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黑衣男一步步靠近他,手臂上黑雾缭绕,拂上他的脖颈,“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道理。”
“你...你究竟是谁...”男子忽然带起了哭腔,一股莫名的寒气顺着尾椎骨上窜,双腿一软,忍不住瘫倒在墙边,“不...不要杀我...我的父亲是弗兰?特...”
还未等他说完,冷彻透骨的诡异暗冰忽然在他的腿下浮现,旋即迅速向上凝结,直至他的咽喉处。
“不用和我说,我们这些低贱的人,没有资格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名字...”黑衣人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嘲弄,暗冰慢慢收紧,眼前的男子因无法呼吸而脸色通红,手脚乱挥像是一只快要溺死的狗。
“再见...”黑衣人忽然轻笑一声,只见暗冰刹那间将男子的头部乃至全身上下包裹了起来。
被恐惧折磨而扭曲的脸庞凝固于其中,诡异无比。
全场鸦雀无声,无声的恐惧缓缓蔓延,将这里变成了一片炼狱。
生命一条条地逝去,鲜血如河流般汇聚。
“你们...是来找我的?”看台上的奎森已经彻底软了手脚,脸色惨白,他甚至萌发不出逃跑的欲望,“来自墨提斯?”
这些黑衣人只是出现了数秒,就以雷霆般的手段清理了这片区域,他们的眼里好像没有怜悯的存在,只有无限的狂热和嗜血。
心中隐隐地猜到些许原因,奎森忍不住失笑了一声,脸上却是带着深深的悲凉和死寂。
自己果然还是低估了尼坤,低估了圣裁。
原来自己才是那只可怜的井底之蛙。
“准确地来说不是找你,是找你制作出来的甲胄...”黑衣男淡漠地看着奎森,“它们在哪?”
“是尼坤派你们来的吗?”
“它们在哪?....”
黑衣男缓缓眯起了眼,语气渐渐变得冷寒。
“你们如此藐视生命,况且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名声显赫的贵族,你们居然就跟杀鸡一样毫不留情...”奎森忽然笑了起来,表情扭曲,“其实我也很厌烦他们,既然都要死了,不如多告诉我点东西,让我死的明白点。
“...”
黑衣人不再说话,将目光从奎森身上移开,而此时整个被封闭起来的舞场似乎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除了奎森之外。
“我见过元素使,可他们的能力没有像你们这般暴戾。”奎森仍然笑着,露出白皙的牙齿,“我猜,你们的能力..应该只是残缺的吧?”
黑衣男没有回答他,只是往舞场的深处走去,而奎森也无法听到他想要的回答了,因为下一刻他的心脏就被一根修长的深青色长矛刺穿,面容上的诡笑戛然而止,身躯缓缓倒塌,放大的瞳孔中带着深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