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在白野的院门前转了好久,他想扣响院门,又胆气不足。他怕白野了,怕白野那种做了坏事还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更怕白野那种笑,毛骨悚然!
木易也不想来,可是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看透了司斗的嘴脸,司斗把他所有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拿给白野了,还假惺惺的分给他一点不值钱食物,只昨天一天,那些东西就吃光了,最让他不安的是,他领取月俸没有多久,离下一次领取还有二十多天,他是杂役弟子,没有地位,在圣音谷也没有人照看,根本不敢随意走动,打猎不行。找人借也不行——他只认识司斗和木易。
司斗那里不用多想,司斗在九方宗里有认识的人,为了吃饭,他已经出圣音谷去开口求人去了。就是借回来了,木易也不好意思去找司斗借,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院门上,青瓦滴着水,木易斗争了好久,最终还是艰难的抬起手,扣响木门。
白野打开院门,把木易让进去,懒洋洋的说道:“欢迎啊,我正在院中晒太阳,正好一起晒。”
“我找你有事。”木易决定不绕弯子,他怕只要说三两句没有用的话,他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就会泄得一干二净,空手而归。
“有什么事也要坐下来再说,看看都什么时间了,中午在我这吃饭,前天你们来,没有留你们吃饭,我这两天心里面一直很内疚,感到惭愧和不安。”
白野面不改色的随意胡说,“你和司挺起太热情了,见到你们我就像见到家人一样那么的亲切。上午你可不准走,一定不准走。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木易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白野热情的态度,更或许是白野决定留他吃午饭。就是空手回去,这一顿吃饱了,晚饭可以省下,能坚持到明天了。
“坐。”院子石桌前,白野请木易坐下等他。他去拿出陶壶,灌满水放在柴火炉上烧,他说:“很怀念前几天的日子,还不完全是九方宗的弟子时,吃的用的都有人送到手边。如今一进圣音谷,一切都变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了。”
木易不是通才九方宗考核才进入圣音谷的,考核时的细节他不了解,也不好接话,只把眼睛盯在柴火炉上。
白野继续说些闲话。木易慢慢的放开,眼睛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白野的手,手上红嫩的新皮肤把手背上分割成细细的鳞片状,这他很熟,是抡肤成功后,皮肤碎裂暂时留下的痕迹。让他吃惊的是,白野昨天才选到功法,今天就完成了抡肤,这也太快了吧。
木易抡肤也是几天前,他可是准备了一个多月拿到圣音谷给的丹药后才敢去突破的。木易前二十天熟悉功法,后十来天做好了各种准备,才一举成功的。
“你突破了?”木易问道。
白野等的就是木易这么一问,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抡肤成功了,更不敢确定他经历的痛苦别人是否也一样经历过,木易上门,他马上就想从木易这里打听到一切他想知道的。
“呵呵,守本兄,你看呢?”
木易确认了,“你是突破了,现在是前藏期一层抡肤。”
“是吗?”白野表面上很淡然,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心里面却雀跃不止,“我一向就是这样,不值得一提。”
木易又看了几眼白野的手掌,心里面涌起疑惑,问道:“你没有丹药吗?”
白野漫不经心,“什么丹药?”
“修炼用的断疼丹和急复丹啊。”
“噢——你对这两种丹药很熟悉?”
“也谈不上吧,就是和司挺起熟,进来又比他晚,他知道比我多,聊天的时候他就和我说了。这两种丹药都是第一个月月尾配给的,以后就没有了,需要到圣音谷里换。断疼丹截断疼痛,很好使,身体的痛苦一下子就截没了,一点疼也感觉不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急复丹是在修炼后服用的,能快速的恢复破裂成碎片状的皮肤,还不会留下痕迹。”
白野马上挺起胸膛,自我吹嘘道:“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想试试清醒状态下抡肤的感觉。这一感觉你知道怎么着?疼,太疼了!但我很快乐,是痛并快乐着!但也值得,第一次,最有纪念意义,我要清醒的感觉,那是纪念啊,不能让丹药毁掉了。”
白野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天才,什么苦都能吃,这些疼真不算什么。你以后有要会也可以试试,那感觉会让你知道生活的深厚,生命沉重!”
“你真厉害!”木易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别人能不能像白野这样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轻,抡肤时,尽管服了两枚丹药,可是当时他看到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手指头大小的完整皮肤,他吓坏了,要是知道这样,他有没有胆子进圣音谷做一名弟子都不好说。
他还知道这和选的功法有关,但那种和九方宗其他势力一样的功法,只是把皮肤鼓起来像个皮球似的功法对圣音谷的弟子来说不是好功法。那种功法早早的被剔除了,因为圣音谷前藏期第一层的抡肤谐音抡斧,混沌斧开天辟地的虚影劈碎屏障,辟出圣音之徒的新天地。
“呵呵,你太客气了,不用这样,不用这样……我厉害我知道,你这样夸我我会害羞的!哈哈,要不要再夸两句?”白野用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木易。
木易愣了一下,有些讷讷的不知该再说什么了,他怕白野说反话,又怕白野认真。他在白野炽热期望的目光下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真,厉害!”
“哈哈!”白野大笑,拍着木易的肩膀,“我这个人呢,不喜欢严肃,人生大不易,未来不可期,除了必要的悲伤,我们要笑着过每一天。忧心忡忡不是我们的事。”
白野说着又大笑,“我是真厉害!我也这么觉得。水开了,来来,我给你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