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字如金，这是白野对这个叫程明昱的印象。而且和他一样。
白野抚摸一下琴身，细心的把盒子合上，起身去院里打水。
院子里，还是那几位少年，他们正在谈论即将到来的考核，有担心，更多的是向往。
院子正中有一眼石井，打上来的井水晶莹清澈。
白野先把毛巾清洗一遍，才把剩下的半桶水倒进木盆里，抽出木簪，垂下一头长长的头发，白野头垂下，头发散入水中，井水冰冷，使白野头脑猛的一清。
白野不理会院子里的人，只顾仔细揉搓他黑黑的头发。石同越看白野越不顺眼，越发觉得乡下来的人都是粗野的，没有教养，更无礼貌。
风间冷眼旁观，见石同有些蠢蠢欲动，想了想，还是上前低声劝说，“石玄通，不管你听不听，我好意的提醒你一下，你不是白长青的对手。他也不会让你，若是你不听，折了脸面谁都不怪，只能怪你自己。”
石同性子是好斗，但他绝对不是没脑子的人，闻言怔了一下，忽地笑了，“风少白，先前不过是争房子才动手，你怎么想我我不管，我很想告诉你，我一直很讲道理。你和他好，是你的事情，也不要替他张扬，他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要不是在九方宗的地盘上，他们外事弟子随时会来，我现在就想和他交流交流。我一向是讲道理的。”
“哈，你讲道理……”风间连连摇头。
石同瞪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风间听到院门外有人走近，低声对石同道：“有人来了，要是不服，想打架，等人走了，我陪你。你这样的人，神憎鬼厌的，谁见了都想揍你。”
石同跳起来，刚想给风间一拳，院门就被一把推开，随后进来两个身穿灰色袍服，袖口绣着九方宗某个势力标志的弟子。
“都来齐了吗？”其中一个十六七岁少年步入院门内，扫了一眼院中诸人，便抬头看天，似乎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风间笑着向前凑了凑，道：“还差一个。程明昱，出来了。”
最后一个到来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
“到齐了？”
“到齐了。”回话的还是风间。
“我来和你们说一声，你们明天午饭后到冰鉴峰下聚集，到时候与其他们一道统一考核。你们一共六人，这里有六套衣服，明天都要穿上。不管你们来之前有什么背景，到我们九方宗来，就要听从我们宗门安排，否则，格杀勿论。”
说罢了，二人留下一堆半厚不厚的袄，还有衣服鞋袜在石桌上，转身离开。
“走好啊。”风间殷切的把他们送到门口，热情相送。
石同拿起一件袍子，灰白竖条纹，手一摸，经纬粗糙，不由得嫌弃起来，“就这样的衣服啊，乡野的人才穿的东西。”
风间转回头，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穿啊。”
石同一挑眉头，“我才不会上当，没听说明天都得穿吗？我要是不穿就失去考核的资格，看看你那副样子，舔，舔！”
风间一握拳头，“石玄通，打一架。”
石同挑了一件合身的衣服，卷起来，手一指正在擦头发的白野，“不和你打，你打不过我，短时间内我也打不赢你。你不是说他厉害吗，要打，我和他打。”
风间松开拳头，“那也得他愿意。”他招呼大家，“都选一套衣服吧，尽量选自己合身的。九方宗给的衣服是杂役弟子服。九方宗规定，进来考核的人，在考核期享有九方宗杂役弟子的待遇。这衣服都是按照我们六人的身量下发的，大差不差的，可别选错了。”
白野擦着头走到石桌边，他就身上这一套衣服，换上后可以洗洗。
石同用手指点着白野的肩膀，挑衅道：“乡下来的，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白野肩膀一抖，抖开石同的手指。石同把衣服朝地上一扔，抬脚就朝白野腿上踹，“让我称称你的斤两。”
白野没有躲，也抬起脚，脚对脚撞了上去。
“嘭！”
石同向后退了一步，白野没事人一样，不客气的骂道：“滚！”
“我去！有两下子。”石同像是猎人碰到猎物，兴奋起来，活动一下胳膊，“你引起我的兴趣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乡下人。”
石同朝白野冲过去，拳头朝白野的脸上招呼，白野扭身，躲过去，同时快速的甩动手中的毛巾，只听啪的一声响，毛巾抽中石同的脖子，一片红肿。
石同疼得一皱眉头，急忙撤回拳头，这时他感到后背受到重重的一击，站立不稳，朝前踉跄跑了两步，一回头，看到白野刚放下右腿。
石同认真起来，他现在才知道风间先前的话，真是好心提醒他。交过手他才知道白野很强，强到他无法近身。
他转过身，不得不认真了，他说道：“我要出绝招了。”
白野不在乎石同出什么绝招，他自己清楚，自己体内到底藏有多少力量。
在荒原上，席婆婆一直让他扔石头玩，不但要准头，还有有重量，席婆婆离开时，他已经能把一块二百斤重的石头扔到两丈外的地方。除了扔石头，还让他落单的孤狼搏杀，在死亡的阴影下练出搏杀的本领。
可惜的时席婆婆一直不教他前藏期的功法，更不许他从旁人那里学得修炼的功法，偷着修炼。席婆婆告诉他，有更好的功法在等着他，他要是修炼了其他功法，根基污染扭曲，就与那部让席婆婆一直念念不忘，奉为神典的功法再无缘法了。
石同缓缓提起双手，一股无形的气旋从他双手中生出，离他近的人纷纷跳开，石同整个人变得危险起来，感觉上如同一只凶兽睁开眼打量着猎物。
风间向前走了一步，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一直都傍门而立的程明昱也站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石同。
石同道：“不知道你修没修炼过前藏期的功法，九方宗规定，参加考核的人可以修炼到前藏期一层。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吧，让我抻量抻量你有多大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