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再去草帽同仁堂找灵儿,想再去征求她的意见。当他来到药店门口时,发现简离便正在店门西侧慢慢徘徊。看到余生走来,他先是一愣,立刻满面笑容,快步走到余生近前,抱拳施礼道,“余将军!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余生还礼道,“简首领,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来买药吗?需要什么药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安排人送过去,不用大老远亲自跑一趟。”余生心中也纳闷,为何简离便自己亲往涿城,如果是为了买药,完全可以派其他人来就可以了。他试着用软衣去扫描简离便的脑电波,发现没有返回任何信息,心中不由得一愣。随即想起简离便有意念干扰能力。
简离便诧异之色一闪即逝去,摇头道,“我不是来买药的,在部落里待着闷了,自己进城走走,走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情,停下来琢磨琢磨,刚好遇到你。余将军,你是我们部落的恩人,简离便在此谢过。”
余生忙谦虚道,“简首领客气了,以后还需要你多帮我,让部落百姓们生活的更好,发展的更好。这是我开的一家药店,简首领既然路过,就进去看看。”说罢,二人走进药店。
一进门,二人便闻到一股幽幽药香。药店里,屋里几个女子正在围着十几个顾客忙前忙后。薛佳琪也在其中,正和灵儿在交流着什么。薛佳琪看到余生进来,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咯咯笑道,“呦,余大老板来视察工作啦,稀客啊。”灵儿款款跟在薛佳琪身后。
余生莞尔一笑,说道,“薛姑娘说笑了,我是来找灵儿的。过几天我打算游历冀东四国,徐夫子和石大侠会跟着我一起去,想请灵儿陪同一起去,主要是做好后勤工作。不知灵儿是否愿意。”
灵儿微笑点头道,“好的,灵儿听公子安排。”
薛佳琪板着脸说道,“喂,姓余的,不对,姓张的。算了,你改性了,就姓余的吧。有四处游玩的好事为什么不想着本小姐,我也要去。”
余生面露尴尬,说道,“不是玩,是去体验风土民情,长长见识。”
薛佳琪露出笑容,说道,“那更应该带上我了,你刚才说的这些人都不见得比我更熟悉冀东四国。我薛家的生意遍布四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我们的产业,有我跟着,还要啥后勤啊。”
余生笑道,“路上你也愿意做后勤吗?给徐夫子和石大侠端水送饭?”
薛佳琪拉着脸说道,“美的他们,能让本小姐伺候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带着灵儿吧,我们两个女孩路上还可以做个伴。我要保护好漂亮的灵儿,避免某个人图谋不轨,哼哼。”
余生吓了一跳,干咳两声,说道,“你说的是谁?好吧,欢迎薛大小姐加入。”
薛佳琪哈哈笑了出来,说道,“好吧,鉴于你盛情邀请,我就勉为其难的加入吧。”
余生陪着简离便在药店里转了一圈,对出售的药做了全面的介绍。然后便带着他回草帽军校去看望三千北蛮私募兵。简离便一直到傍晚时才和众人告别,返回部落城寨。
三日后,五人骑上快马从涿城向南出发。此行五人计划的路线是经蓟都由西至东依次邢、聂、孟,然后返回涿城,沿途只要经过城市就去看看。
五人一路说说笑笑,沿途路过两个中小型城池定城和雄城。五人进城转了一圈,没做停留。这两个城市都是蓟国早期的北方要塞,后来蓟平王向北扩充疆土,萧义康在更北的方向建立了涿城和廊城,这两个城池便成了内地城市。本来由于更靠南,更暖和,没有战火之扰,两个城市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条件。但萧义康善于经营,利用东北部的森林开拓木材生意,允许商人和西北草原上的北蛮人做贸易,降低赋税,妙手回春,将北部城市原本不占地利的天生不足反而变成了地利优势。蓟国人口稀少,涿城等北地城市得到发展后,吸引了附近城市人口向北地城市的外流。十几年下来,萧义康在北地的四个城市反而发展成了蓟国的大中型城市。薛富贵就是在这一时期蹿起的富商,垄断了大多数的木材和马匹生意。薛佳琪帮余生代理的东西在蓟国各个城市都有销售,价格平均比涿城要贵上一到两成左右。
下午的时候,五人赶到蓟都。一进城门,就能感受到与涿城不一样的气氛。涿城因为是边塞城市,朴实尚武。蓟都则热闹繁华,庄重整洁。蓟都比涿城足足大了两圈,城市长宽都超过了5公里,市面上的货物和商品明显丰富了很多,盐铁、朱砂、纺织品、瓷器、牲畜交易、粮食交易、奴隶买卖,看的四人眼花缭乱。
五人沿着主干道寻找吃食,刚走出几步,就有一个青年凑过来问道,“要盐吗,上好的精盐,价格有特惠,比官价便宜一半,来点吧。”
余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涿城没有人敢沿街贩卖私盐。余生知道,买卖私盐被抓到是要受鞭刑的。灵儿对青年人摇摇手轻声说道,“我们不要,快走吧。”青年人反应极快,一转身就闪入身后的小胡同,不见了踪影。石突看着青年人敏捷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说道,“这些贩卖私盐的人都是海沙帮的,看这脚底抹油的利索劲儿,功夫不错,哈哈。”
余生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涿城没有沿街贩卖私盐的?而这里这么猖獗?”
薛佳琪接话道,“你有所不知,食盐是官府管制的,由城主统一定价,赚的归城主所有,某种意义上说,盐税和入城税都是某种变相的人头税,也是城市最稳定和可靠的收入来源。萧义康体恤百姓,盐价只在成本上加了一成,海沙帮无利可图,自然不会跑到涿城贩卖私盐了。蓟都在成本价基础上翻了两倍,这么高的利润,海沙帮自然觊觎。其实你别看蓟都盐税高,但真正能交到蓟王手里的钱比萧义康四个城收到的多不了多少。多数盐税银子是落入勋贵的手中了。”
余生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薛佳琪继续说道,“食盐是不允许私运的,更进不了城的。如果没有城守默许,私盐如何能进得了城。”
石突似乎明白了,接道,“有道理,你是说钱都进了城守的口袋了?”
徐书生用手拍了石突的头,说道,“木头脑袋,蓟都有多少人口,应该有多少盐税进项,左丞相和盐官怎会不知?城守能大过左丞相?幕后主脑自然是左丞相,没他默许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可惜右丞相萧义康没了内政事务参议权,也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
余生摇摇头,说道,“我猜也不是萧义康不想弹劾他,盐税这么大的事情,蓟王再糊涂也不会意识不到的,之所以没管,估计背后有原因吧。可能萧义康也是看到这点,才没上书。”
薛佳琪和灵儿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这丝惊讶瞬间就恢复正常,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是徐书生,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手指着余生笑道,“哈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