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井闸到下层,下面有些阴暗,是个空的木隔层,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元瑱拔出背后的菡萏,全神贯注地感知,过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兰秋纫抱着双手道:“既然没人,当然是把这烂船击沉。”元瑱意外地看了一眼兰秋纫,想了想才说:“这样不太好吧,不怕打草惊蛇吗?也许有什么暗格通往什么地方,要不再找找?”
兰秋纫突然手掌向上,运起法力将腰间的折扇射向刚才下来的楼梯那里。“砰”地一声响,兰秋纫面色微变,折扇飞回腰间,兰秋纫手轻轻游动,似乎在捏什么印,身边的乐厥子一见,也掐起了雷纹,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元瑱也紧张了起来,手掌紧紧握住菡萏,掌心微微出汗。
“兵!”一个字破口而出,元瑱觉得一阵暖风散开,把周围的恶臭推开,随后一个出口处出现一个掌印,哗啦啦的掉下一堆木屑,再看出口,已经一片狼藉,乐厥子手指向出口一疾,轻叫了一声:“去!”噼里啪啦地乱响一通,出口被炸了个直径半丈的洞,随后弥漫着一股焦香味。
元瑱吓得吸了一口凉气,在想想自己的手段,不禁一阵脸红。
“啪,啪,啪......”掌声不紧不慢得响了起来,“精彩,真是精彩,啧啧。”元瑱听到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赶紧回头。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套四方桌椅,两个人一西一北坐在椅子上。北边的那人,头发随意撂在身后,直垂到地上,其它看上去与旁人无异,只是面色苍白,越看就会越觉得瘆人。至于西方那位,正是在飙林逃过太清观主一击的那个胖鬼。
“请坐。”长发人伸出手礼貌地招呼三人过来坐,兰秋纫当先走过去坐在南方,乐厥子随后坐在东方,元瑱也赶紧跟了上去。兰秋纫与乐厥子坐下,元瑱只好站在东南角。
长发人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说实话,连山宗名声在外,且庞大无比,我廖某人并不希望与你们起冲突。”兰秋纫看着长发人不作声,长发人只好继续道:“当然,这并不代表我怕你们,你们也不是连山宗的什么重要人物,我只是在给面子连山宗。你懂我意思吧?”兰秋纫点点头道:“懂。”
长发人对兰秋纫笑了笑,然后又面向乐厥子说道:“乐小友的事,是我手下办事出了岔,我给乐小友道歉,并且给予补偿。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廖某人一定做到,你看如何?”
乐厥子嘿嘿笑道:“此事好吧,只要你哪里来的哪里去,并且今后不再乱害人性命,也当是小道我功德无量了。”长发人拍掌道:“好,我廖某人答应你!不过,廖某人也有个小小条件。”
乐厥子神色略为不快,似乎在说你还有脸提条件了,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小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人妖还有什么幺蛾子。”长发人不以为然,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我要元小友手上的东西。”
自己手上的东西?元瑱手一紧,想起太清观主的话,急道:“我拒绝!”长发人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说道:“元小友莫急,这只是我们友谊的交换象征,我们也交给元小友一件灵器作为象征。”
乐厥子手往桌上一拍,嚷道:”小道我看你这鬼头是象征捣乱的,要不你把你这鬼头让给小道拧下来?”对面那胖鬼即刻站了起来,兰秋纫冷冷淡淡道:“我看你似乎搞错什么了,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不是我要让与你。”
长发人笑容一凝,叹气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正是!”
长发人的头发唰地缠过来,那胖鬼和三人不约而同跳开,兰秋纫运起折扇,回身一点,扇如飞剑疾刺,乐厥子也一张雷符抛去,长发人手指轻轻一点,那折扇和雷符失去灵光,掉在地上。三人张开下巴,眼珠都要掉在地上了。
长发人轻蔑一笑,满脸不屑:“不自量力!”真人境!元瑱惊得都快要晕了,兰秋纫刚想运佛宗法印,长发人右手中指一弹,三道暗劲分别飞来,元瑱即刻发动窖玉。
“对小辈出手,廖莫为你也太没品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将暗劲拂开。元瑱大喜道:“观主!”
来人身穿蓝法衣,轻发髻上插着宝绿玉簪,双手交搭垂于胸前。“柳老头,我等你很久了。五鬼噬魂阵。发动!”长发人的声音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房间内阴风飞舞。
太清观主若无其事走过来,轻轻拍了怕元瑱的肩膀,唏嘘不已:“这些年来,即使在小清静山,只要能不出手,贫道就不出手。你知道为什么吗?”元瑱看这太清观主变得浑浊的双眼,摇摇头。太清观主说道:“贫道已经厌倦这个世间的道,尔虞我诈,争来打去,你死我活,这样的道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坐在松树下饮茶。”
长发人的声音渐渐转向阴暗、狰狞:‘柳老头!你还有闲心说这些,我五鬼噬魂阵已成,你们就等着在阵中被啃掉三魂七魄,永不超生吧!哈哈哈哈!!!“
阵内聚起来的阴气化雾,阴风怒号,元瑱看到前后左右上五面墙壁中,慢慢有五个白骨骷颅头露出前额,不断地挣扎,看样子只要挣脱这个世间的阻碍,就能突入这个世间。
元瑱害怕得两脚打颤,兰秋纫白衣飘飘,手掌捏着无畏印,乐厥子两手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嘴唇发白。再看太清观主,好整以暇地拔出头上的玉簪,对元瑱说道:“清静山多以剑入道,你仔细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好处。”
“吼!!!”五鬼鬼头冲破束缚,齐齐叫了出来。
突然,天地间一片寂静,五鬼的嘶吼也消失了。元瑱瞪大眼睛眼,只觉得时间都静止了,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那天经过清静山的时候。
“剑炁。飞鸢。”太清真人的声音轻轻道,既轻又虚无,就像听到有声音在你面前发出,可你又没有见到人,但你却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猛烈的白光爆发开来,比白日之光更光,元瑱急忙把眼睛闭上。猛烈的风刮得元瑱飞了起来,如小舟在风浪中抛掷。长发人惊惶失措叫道:“怎么可能!啊!柳真人,我投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