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凡拆开了一包辣条，捏出一根辣条在舌根上舔了舔，然后慢悠悠地咬碎咽下。手指头还沾了些辣油，他还有些舍不得，又慢慢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实在有够难看，不过乔依娜很有耐心，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厌恶的样子出现。
好半天张亦凡吃完了半包辣条，才打了一个嗝，用指甲剔了剔牙齿，“我早就说过，我设定的游戏从来不会更改，你还是叫他别玩了，去玩点弱智些的好了。真是笑话，外星人的真正能量只怕比我游戏中的设定不知高出多少倍。”
“这么说你见过外星人或是了解它们？”乔依娜很有兴趣。
“我倒是很想去探索一下宇宙的未知世界，可惜我对天文学一无所知。”张亦凡耸了耸肩膀。
“你下班后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去找一间咖啡馆，还有些事我想向你请教。”乔依娜热情地说。
“抱歉，没时间，我除了吃，就只想睡。”张亦凡的回答冷冰冰的，他甚至不再理会乔依娜，右手放在了鼠标上。
乔依娜并没有因张亦凡的冷淡拒绝表现出丝毫气恼，她微微一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极有风度的离开。
等乔依娜消失在视线之外，宁伟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他见范泌也已不在工作室，伸长脖子探到对面。“我说小凡，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张亦凡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宁伟龙几眼，叹了口气：“这不是一朵普通的鲜花，一旦沾染上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伟哥，乔依娜绝不适合你。”
这张亦凡的话说的也太深奥了吧？你是个色盲，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五颜六色，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宁伟龙也懒得再去搭理张亦凡，躺回椅子上。他仿佛看到自己和乔依娜相偕走入咖啡馆，乔依娜轻啜着卡布奇诺，他的面前是一杯摩卡，旁边的一位小提琴演奏家正拉着《天空之城》，橱窗外的喷泉，以及林荫的小道，处处散发着古典浪漫之美。
熟悉的脚步声把他从幻境中惊醒，他看到乔依娜拿着一个纸杯走向了饮水机。他心中一动，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得再找个机会与乔依娜搭讪，这艰辛又充满诱惑的第一步，必须跨出去。
宁伟龙曾整理出十条泡妞秘笈，现在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的脑中灵光闪现，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泡妞秘笈第七条，有一个故意碰撞道歉法，他相信用这个办法一定能够和乔依娜接上头。
宁伟龙挂着一丝得意的坏笑，故意走过去，假装地上一滑，以45度斜角向前面倒去，同时双手向前伸展，姿势潇洒至极。他还不忘增加点意外的气氛，惊“啊”了一声。
这一招果然奏效，他似乎抓到了软绵绵的东西，还富有些微弹性。宁伟龙的厚脸皮竟也泛起了微红，该用最诚挚的道歉来弥补这个过失。酝酿的动听言词也未出口，猛听耳边一阵暴喝：“你干什么？”
怎么变成了范泌那可恶的声音，宁伟龙匆忙睁开眼睛，他此刻正半跪在地上，双手抓住的是范泌的臀部。怎么回事？范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大概是他太陶醉了，以至没发现这个“瘟神”。
宁伟龙尴尬地缩回手，傻笑一声：“我是看到范总的裤子上沾了些灰尘，一时心急……”这理由真够谄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范泌又抬起了手腕，“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快滚回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宁伟龙又看到了乔依娜那冷漠的背影，与范泌的谈话都未引起她一丝丝的关注。难懂，这个女人实在太难懂了！他并不知道，左后方正有一双犀利的小眼睛紧紧盯着乔依娜。
上午的工作在枯燥无聊中度过，宁伟龙伸了一个懒腰，张亦凡站起来问：“你准备去外面吃大餐还是叫个美团？”
宁伟龙这才想到了午餐问题，微信里就躺着十一块一毛一，别说吃饭，连碗光头粉都不够啊。怎么办？他实在又不好意思向张亦凡开口借钱。燃眉之急，迫在眉睫！对，背包里不是还有个鱼罐头吗？怎么说也能先填一下肚子，晚餐的事，他下班后再去找那个死党莫非解决。
“哦，我昨晚打包了一顿大餐，中午就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宁伟龙此刻脑子里想的是，那个沙丁鱼罐头放在微波炉里会不会引起爆炸？
偌大的工作室霎时变得阗无一人，只留下宁伟龙一个孤单的身影，宁伟龙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鱼罐头，自嘲般地笑了笑。空有满腔壮志，却要上天可怜地赐予一个鱼罐头，命薄如此，夫复何求！
长吁短叹一番，不能委屈了肚子，好歹也算一份口味还不算太差的食物，宁伟龙的手指勾住了指环，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咿呀学语的婴孩。宁伟龙向周遭巡视了一番，不会是哪个粗心的同事把这里当成了幼儿园吧？除了工作台，也没有别的地方了。宁伟龙还担心这个婴孩早熟，喜欢捉迷藏，弯下腰又在工作台下看了一遍，依然毫无所获。
宁伟龙狐疑地搔了搔头发，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喂，是哪个调皮鬼，别开这种玩笑。”
没有回答，还是那种“喳喳”听不太懂的语音，宁伟龙只得静下心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好半天总算听清楚了一些：“我在哪里？我在哪里……”顺着声音的来源，宁伟龙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鱼罐头上。
什么？鱼罐头也会说话？宁伟龙吓了一大跳，不禁退后了几步，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个鱼罐头。
鱼罐头动了一下，接着是很深沉像是什么机器发出的声音：“已锁定人类语言系统，汉语，入门级。”
然后又是那阵婴孩般的声音：“不想学，自动复制语言程序。”
“能量不足，无法复制，能量已耗尽，暂时关闭自动智能答复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