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翁带着众人,出了大厅,到了后面的花园里,花园里有一座巨大的假山,关老翁走到假山前,对众人道:“大家请随我来。”
关老翁斜着身体,径直往假山的一处小缝隙钻了进去,众人尾随着进去,只见假山石之下,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或宽或窄,直往低处去。行到下面,已经是地下的入口,伪装成山石的门旁已经点上了一盏油灯,进入了地道,通道宽阔了许多,不过短短几步台阶,就已经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房间里,里面布置了几处案几。
关老翁道:“这是我祖父挖的地道,当时只是想挖个地窖,好积存粮食,但没想,只挖下了几尺,就挖到了如钢铁般的岩石层,再也挖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在上面造了个假山。”
张嫣姬笑道:“你有所不知,在这兖州城,除了鲁王府和州衙能深挖地洞外,怕是别的地方都很少能挖得了深洞。”
夏雪问道:“这又是为何?”
张嫣姬笑道:“我听得人说,是这巩素才一直没来得及创造这地底下的世界,恐怕你挖到这钢铁般的岩石,怕是已经到了乾坤袋的底边了。”
关老翁笑道:“可真是为难了那道士,表面上幻变无数,但看不见的地方便是钢板一块了。”
众人在暗室里坐了下来,关老翁拉了拉墙上一条垂下来的绳子,道:“大家请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将送下来。”
夏雪道:“嫣姬姐姐,文淑姐姐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有两个臭道士在纺香楼被杀掉了,还号称什么乾坤三清,怕是也不堪一击,那巩道士是不是又乱了阵脚。”
张嫣姬听得,却是脸色一沉,道:“你们是不知道,既然能自称乾坤三清的,哪能这么容易杀死。”
三人奇道:“他们还没有死吗?”
张嫣姬点头道:“他们只是伤了些元气,巩素才早就已经救得上他们了,所以,你们早已经被列入危险分子了,只等巩素才一空下来,便会来找你们来了。”
夏雪道:“可文淑姐姐也不知道他们没死吗?”
胡不言拧眉道:“那可能房文淑也有危险了,那道士可是房文淑借了夏雪之身杀的,就怕那道士能看得出来。”
张嫣姬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夏雪说道:“房文淑也是权宜之计,不过她自有分寸,倒也不必在意。”
胡不语想了想说:“这两个道士又是何方人物,特别是后来那个凶道士,倒是有些本事。”
张嫣姬道:“这两道士是巩素才那些年来云游长安的时候结识的,那凶道士原来却是长安城中一昆仑奴,长得甚是高大,被巩素才收留在这乾坤袋里,又借了个汉人的躯体,算来也有几百年的寿命了,自然也习得些巩素才的法术,因此,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
胡不言道:“怪不得敢自称三清。”
胡不语道:“可不就是两好色之徒吗,也自敢称灵称圣的。”
张嫣姬笑道:“这两人本是好色,但那昆仑奴又自称习得天竺双修之术,更是到处淫乐。不过那巩素才不让他们到处惹事,便专门造了座纺香楼,从各地引来娼妓供他们玩乐,那纺香楼虽然号称这兖州一带最大的青楼,但平常却是没多少人去的。”
胡不语啐道:“真是恶心的道士。”
夏雪涨红了脸,不说话。
张嫣姬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些也都是小节,现在乾坤袋里民怨沸腾,只是不知道八旗兵何时到来,巩素才又何时出动豆兵?”
外面有人匆匆地进来,众人见时,却是刘极,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道:“城里官兵正包围了州学监,说是抗议的人都聚在里面,正想攻进州学监呢?”
张嫣姬站了起来,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刘极道:“听眼线说,那学监里的人在大门后面设起了路障,放火阻住了进去的道路,那官兵却也不强攻,正包围着呢。只怕里面没吃没喝的,怕是支持不久。眼前,夜色即到,变数增多,如果官兵攻发一轮火箭,只怕学监所就成一片火海,到时恐怕得死上一批人啊!”
张嫣姬问:“鲁王府都没有动静吗?”
“鲁王府倒还平静,只人说,巩素才刚刚曾进过一次鲁王府,但不久就匆匆到州衙门去了。”
张嫣姬问道:“去山涧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刘极正想说话,却只听见上面有人豪哭着奔了进来,一个关家的家丁跑了下来,哭叫道:“大事不好了,去山涧的人和官兵打起来了,伤的伤,死的死,回得庄园来了,官兵也跟来了,正准备包围庄园呢!”
张嫣姬道:“房文淑呢?”
那家丁道:“不知道房小姐。”
刘极拱了一拱手,说道:“我先上去看看。”说完,匆匆去了。
胡不语站了起来,说道:“还等什么,我们也赶紧上去看能救得几个人啊。”
关老翁阻拦道:“几位先别忙,有刘极上去就能阻得官兵一阵。你们几人先不要出现,免得落得官兵的口实。”
张嫣姬道:“关老,你们那鸳鸯阵练习得如何?”
关老翁道:“平时我们都有操练,如果不是豆兵,一般的官兵应该能对付。”
胡不言道:“你们早有准备?”
张嫣姬道:“乾坤袋弹丸之地,只能如此。”
胡不言道:“现在反抗之势已经明朗,只是,刀兵一起,这乾坤袋还不弄得兵荒马乱,你死我活,对普通民众来说,只怕是坏处多于好处啊。”
张嫣姬沉呤道:“就看巩素才怎么看待他上千年来创造的乾坤袋了。”
夏雪道:“他是不是毁了这一个,还能再造一个呢?”
张嫣姬道:“谈何容易。”
胡不言道:“玉石俱焚,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办法看。”
张嫣姬道:“八旗兵马上就到兖州,就看得巩素才还引不引八旗兵到这乾坤袋里来,乾坤袋里的人民也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纵然有些牺牲,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