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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岁--不知疲倦的口才(3)

看了近日热映的一部讲校园欺凌的电影,整场电影两个多小时,看完早已泣不成声。晚上回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了张芸芸初一刚入校面对刘晓慧一众人等被校园欺凌的事情,立志想要成为“芸姐”的那个时期。虽然我们那个时候面临的校园欺凌大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以人多势众虚张声势为主,但是如果不是当时我碰巧认识了何宇阳,张芸芸会不会连跆拳道都来不及学,整日活在被刘晓慧欺负的阴影下,无法自救?而如果不是看到太多个如同她自己影子一样被欺凌却来不及自救的人们,张芸芸也不会要立志做个强者去管她看不惯的“闲事儿”,主动去接近认识柳海龙、王猛、张皓这些人。那么后来的张芸芸也不会因为习惯了因为自己是“芸姐”所带给她比其他人更多的尊重,和因为这个辩论赛变成了“讲不赢的芸姐”所带给她的更强势的话语权,这些她慢慢习惯了却不自知的“特殊待遇”,在后来一旦失去的时候,让她如同失去了整个人生一般痛苦。张芸芸带着自己敏感的心和一旦发生触及她敏感心底的事件便永不忘怀的记忆力,一路自强的走着她的人生路。

说回我们高一市辩论赛的这段,由于临近寒假,主办方通知比赛日期重新调整为下学期开学后的第二周,也就是大概三月中旬的时候。整个寒假,我和张芸芸大概一周见一次面,次次都是相约去当时新开的一家汉堡店吃汉堡薯条比萨炸鸡之类的垃圾食品,这对当时还不懂减肥为何物的我们是莫大的快乐。同样的年纪,我们俩却过着完全不同的寒假生活内容。张芸芸沉迷于逛书店,但是不爱逛图书馆,因为她有买书癖,不喜欢看借来的书。她看书速度很快,边看边拿个铅笔随手在书上画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写自己的一些阅读感受。即便后来我们有了智能手机、有了ipad、有了Kindle,她还是依旧沉迷于自小养成的这种最传统的阅读方法。张芸芸特别爱买书,她越来越能赚钱且越来越忙碌的父母非常支持自家女儿这个爱好,不仅在她们四室两厅的新家专门辟出来了一间屋子给她当书房还打了一整面墙的书柜供她填满。芸芸爸给她在书城充值了一张五千块的购书卡,这在当时不仅是一笔巨款,也是张芸芸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因为父母忙家里常常只有她自己,她一个人呆在家里觉得冷冷清清,以前没搬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睡醒就来我们家敲门度日,而现在搬了家也又长大了些,于是她睡醒就将自己的一天都用来泡在书城里,过着看书买书买书看书的日子。她像个书虫一样爱读书,但没有固定的分类,历史、人物传记、文学名著、流行小说、揭秘、科幻以及各种各样的工具书都往家里搬。她爱买书,但是因为每本书上都有很多她随手写下的心得感受,所以她的书从来不借人。过年的时候张芸芸亲戚家的孩子去她们家串门,张芸芸正好跟我在外面吃汉堡,回家的时候发现书架上有三本书不见了,向来体贴父母不轻易发脾气的她跟爸妈冷战了五天,直到芸芸爸意识到如果不把书要回来芸芸不可能释怀,只好买了一堆书硬着头皮去亲戚家换回了张芸芸的那三本,她跟父母的冷战才得以结束。

而我的寒假是在家里追剧以及跟何宇阳偶尔的约会中度过的,那个假期何宇阳已经进入高考倒计时了,所以我们俩能出来约会的时间屈指可数,为了能如约一起考去北京他特别努力,我虽然天天都想要见到他,但是高考最大,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窝在家里跟吃不完的零食、喝不完的酸酸乳以及看不完的台湾偶像剧度过的。当时大热以《流星花园》为代表的一系列台湾偶像剧,我像是中了毒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从寒假开始我就颠倒黑白没日没夜的霸占着我们家唯一的电视机,用影碟机连着电视播放杉菜和F4的爱情故事。直到我爸忍无可忍,拿自己的私房钱给我买了一台在当时十分先进的便携式移动DVD影碟机,才让新闻频道和体育频道重新出现在了我们家的电视画面上。偶像剧真的是有魔力的,我记得当时为了预防过年音像店歇业的十天里,我没有足够的剧可看,我持之以恒的跟爸妈进行了好几轮恳切的商谈,以保证开学后就戒剧再也不看了并且半年内考进班级前十名为承诺,终于说服了他们让我在寒假里再也不唠叨的让我彻底看个够,并且还同意提前预支给我过年压岁钱去音像店办了卡。那个寒假我的记忆里除了《流星花园》还有《薰衣草》《贫穷贵公子》《MVP情人》《吐司男之吻》等等等等。

临近开学的一天我跟张芸芸照例约在汉堡店,张芸芸破天荒的给我带了一本书,我十分惊讶,一脸错愕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恋书癖竟然把自己的书拿来给我,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张芸芸说:“我没受什么刺激,你不要这么激动,这本书我看完了觉得很好,所以又去买了三本,本来就是要送给你、李明宇和魏文博的,那两个男生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只能等到开学再给他们了。”

我接过来翻开一看竟然是一本名叫《论辩胜术》的工具书,我想我当时的白眼一定已经翻到了汉堡店的房顶上。我跟她说:“张芸芸同志,愉快的寒假生活还有不到十天就结束了,我为了多看几部剧连觉都恨不得不睡了,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就行使自己辩论小组长的权力,给我布置课外作业么?”

张芸芸说:“我不是在给你布置什么作业,但是你的脑子这一个假期都被恋爱和偶像剧的甜蜜泡泡给淹没了,现在属于半个废人的状态,要是再不及时给你换换脑子提起精神,等到开学没几天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怕你转换不过来状态,不知道又要哭多少回。况且你本来就是个慢性子,干什么都慢看书也慢。我已经把觉得有用的观点和论点都按照我平常的习惯做了笔记,你抽出三天你宝贵的电视剧时间就能看完。”

我说:“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我都说了我当时哭都是因为你的态度问题,况且你不要没有体会过恋爱的甜蜜以及偶像剧带给人的幸福感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怎么就是废人了,我现在是一个浑身洋溢着幸福和爱的人,跟你这个冷冰冰的书虫有质的区别。”

我一脸幸福的看着只要听到我说恋爱、偶像剧、何宇阳就会挂满鄙视神情的张芸芸,用我早已产生的抗体不紧不慢的拿起了摆在面前的比萨,美美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主意。

我跟张芸芸说:“你想让我读这本《论辩胜术》也行,但我有个要求,你也得配合一下我的爱好,陪我一起再看一遍流星花园。我要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不再看一遍我没法心甘情愿的戒剧。你拿出你当时追灌篮高手的热情陪我好好看一遍,我跟你说看完F4真的都不想看学校篮球队打比赛了。以前我觉得张皓、欧阳楠、张子枫已经是极品了,但是当我看完F4才明白什么是凡人和神仙的区别。”

看着听完我的要求一脸黑线的张芸芸,我心里一种难得制衡了她一次的喜悦感油然而生。她沉思了半天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这是想把我的智商拉低到跟你一个世界么?不过你提的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毕竟没有经历过就没有立场去评价,我就陪着你浪费一下青春。但是说好了,看完你这个寒假的最后一遍《流行花园》你就要戒剧了,然后利用最后的几天看完《论辩胜术》洗洗心。”、

我说:“芸姐,你小小年纪怎么越来越老成,现在连说话的内容都跟我爸妈一个范儿了。我保证看完就不看了,而且乖乖看完你给我布置的寒假作业。”

于是,我们俩寒假最后的几天过的十分颠倒,她陪着我看了流星花园,虽然全程都在吐槽“这可能吗?”“这是什么对白”“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等等,但不仅经常流露出不可掩饰的笑意,甚至还被我发现在她看到杉菜雨夜跟道明寺说分手那段的时候竟然跟着默默的流了泪。而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在她陪我看完最后一集后被她押着去归还了所有的偶像剧VCD。为了预防在大赛中丢脸被完全不认识的其他学校的辩手们诘问住,我认认真真的读完了张芸芸给我买的书,毕竟媒体要报道,家长、班主任以及学校领导们都会去观赛,我也不希望输了丢脸。

在一个寒假她的书虫和我的偶像剧生活后,张芸芸就像是架充满了电的战斗机一样,开启了新学期的战斗模式,带着我们的辩论小组早也操练,晚也操练。她对于这场辩论赛的战斗欲是十乘十的,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跟我们将自己的好胜心表述的清清楚楚:“优秀的辩论家可以在以后的各行各业中发光发亮,辩论赛表面上是看各位辩手的唇枪舌战以及反应能力,但其实更是知识广度和洞察力及思辨精神的集中体现。我们的目标就是第一名,第二名和最后一名没有区别,参与一项竞争就要做这个竞争里面的最强者。我希望我们可以做好最充分的准备,然后体会辩论与竞赛的乐趣。不仅是为了荣誉,更为了在我们的青春里留下除了高考外的印记。”

我、李明宇和魏文博在经历了张芸芸一个月魔鬼式的训练后,这场她势在必得的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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