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盯着腊梅,腊梅此时哪里还敢顶撞,只是看着周围的人,抽泣着,祈求帮助:“我真的只是轻轻一推,他们是想敲诈我,他们都是一伙的。呜呜····我真的没有用力,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我真的没有用力啊!···呜呜····”
刀疤脸眼见不来点硬的不足以威慑这个女人,上前就要拉走腊梅,口中说道:“来来来,我们一起去见官,让大人给评个理。”
腊梅连连后退,“我不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正在这时,突变骤起,大傻二傻突然哇哇大叫起来,使劲的挣脱了腊梅的手,扑向了刀疤脸。大傻把手中的小半个包子猛地糊向了刀疤脸的脸上,二傻也对着刀疤脸的腰就猛地一撞。情况发生太快,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刀疤脸就被撞倒了。
大傻二傻自小山里长大,一声的傻力气。而刀疤脸本身其实也没有外表那般强悍,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两个孩子按倒在地,大傻把那包子在刀疤脸脸上揉了个七八遍,仿佛那是一个揉面的砧板。二傻在刀疤脸腰上殴了几拳之后,把泥鳅掏出来就往刀疤脸衣服里塞,一边暴打,一边乱叫:“咬死你,咬死你!”
泥鳅进了刀疤脸的裤子里,滑溜溜的到处乱钻,吓得刀疤脸亡魂皆冒,本来刚反应过来要推走两傻的,这下也顾不得了。使劲的翻个身,跳起来就对着自己裤裆一阵猛掏,想把那个不明物体给弄出来。
旁边的几个青年人才明白过来,上来两个就控制住了两傻,刀疤脸好不容易把裤筒里的泥鳅给抖出来,再把脸上的包子残渣给抹掉,本来雪青色的脸也变青一块,白一块,更加神奇的是,右腮的刀疤都不见一半。原来这刀疤脸的刀疤竟然是画出来的。
旁边一个手下小心的提醒了他一句:“老大,您脸上的疤没了一半啦!”
刀疤脸一听,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给我狠狠的打这两个兔崽子。”
腊梅立刻扑上去,那个拧着大傻手的混混中了招,头发被腊梅扯住,疼的跟着腊梅的手到处跑。腊梅一边抽泣,一边对着这个混混拳打脚踢,鼻涕一把泪一把,全部抹在他身上了。
另一边,二傻已经被撂倒在地上,两混混就踢了上去,二傻每次想爬起来,就又被一脚踩下去。
整个场面都乱了,四周那么多排队看病的人都在围观着,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出头。刀疤脸摸摸脸,恨得咬牙切齿,大步朝大傻走过去,也不管那个被腊梅揪打的手下,直接扇了大傻几个耳光,大傻被打倒在地,还有点搞不清头脑,哇的就哭了出来。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住手!”
只见医馆门口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头上包着方巾,年纪看来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正是欧若医馆的首席医官刘之洞。
刘之洞算是西陵城的老人了,家中三代行医,家底也很殷实。自小就是在草药中摸爬滚打,采药晒药,识药施药,无所不精。刘之洞在西陵城数十年行医生涯中,治好了无数人,再加上本人乐善好施,因此挣来了份好名声。有些受他恩惠的人也就到处传颂,称他一声:“刘神医!”
刘神医出来喝止,刀疤脸不敢怠慢。毕竟这所谓的街西四兄弟也只是个纸老虎,平日欺负一下老弱病残,像刘神医这样有些声望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
刀疤脸给刘神医做了个礼,说道:“刘神医,今日我这小兄弟本是好心好意要问下这女子是否要靠前的位置,谁知她不识好歹,反倒把我这小兄弟推倒,伤了他的腰身。本来是要拉她见官明个是非,不过刘神医既然为其说话,我们自是不会难为他。昔日我们兄弟也受过神医之恩,今日之事,我们也就自己认了。”
刘之洞哈哈一笑:“那就感激不尽了!我与这女子皆是天主治下的子民,如同兄妹一般,以后还请张小哥给分薄面,凡我欧若神教的成员,不要为难。”
刀疤脸额上青筋一暴,煞气一闪而过。接着就浮上笑容道:“那是自然,我们就不多打搅了,祝神医医术倍增,长寿延年啊!”
刀疤脸做了个揖,带着手下转身即走。心中愤愤:“刘之洞狂妄自大,我给足了他面子,他确不给我一点台阶。还得寸进尺,叫我以后不要招惹他们教的人。这人医术不错,我们在医馆前面搞得代排队业务还是能挣一些钱,我若是放弃这块肥田,以后几个弟兄就都没得混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加上刘老儿在西陵着实有些声誉,可不能明着得罪了他,不然我们几个也吃不住,须得好好想个生钱的招。”
且不说这边这个张刀疤愤愤不平,一番计较。那边的刘之洞已经扶起了大傻二傻和抽泣的腊梅,对着周围围观的人说道:“各位,大家都是欧若神的信徒,若是遇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欺侮而毫无动作,怎么能称得上是一个教会的兄弟姐妹,既是一家人,就当互帮互助啊!”
刘之洞满脸的无奈和期冀:“我行医数十年,但四年前却一场大病,本以为就此不治,多亏了神教西陵安术使柯多大人传我教义,施无上法术,驱我绝症。从此我虔诚皈依欧若神,并开了这家免费医馆。我不图名,不图利,只图活的心安理得,能对得起欧若神的神圣教义。教中子弟,皆为一家,若是不能互相提携帮助,那要信仰何用?”
周围的围观者或满脸惭愧,或低头沉思,或左顾右盼,或交头接耳,也有甚者,不知神医所云,脸显不屑。刘之洞环顾四周,脸色坚毅,想起之前和西陵安术使柯多的一番谈话。当时他就曾提到:“扬子大陆中央地带本土教会繁杂,伪神众多。圣教为了普降欧若神的荣光,宣扬欧若神的教义,必须要在偏远山区缓慢发展。但是大陆周边不发达区域,人民消息闭塞,大多人尚未完全开化,教化艰难。人们对于教义尚不清楚,更别说对欧若神信仰的坚定。”
刘之洞回想到这番话,心中亦叹道:“拯救世人于愚昧及水火之中,让天下人皆如兄弟姐妹一般,整个世界没有贫穷,,没有战争,天下为天下人所有。这个宏图大愿,不知我有生之日能否看到!”
刘之洞回过神来,也不管周围那些求医之人的招呼和问好,对腊梅说道:“大妹子,你今日有何事,我且先帮你办!”
腊梅惊喜交加,连忙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痕擦了下,牵过大傻二傻,“神医,我家这两个孩子自小就不大聪明,别人都说他们傻了,可我总觉得他们是个好孩子,我就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
刘之洞笑了笑,拉过两个孩子,大傻二傻这时衣服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刚才的一番打斗可着实累到了他们。大傻只是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老头,感觉这个老头慈祥无比,总之不会像刚才那几个男的一般可憎。二傻却东张西望,在找自己的那个泥鳅。那泥鳅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估计已经被踩了个稀巴烂了。
刘之洞带着这三人,在几个药童及随从的帮助下,进入了医馆,外面的人看完了热闹,都一起议论纷纷,队伍也重新排了起来。也有一些人趁刚才的乱子插队到了前面,心中暗喜不已。
医馆中,刘之洞先让大傻坐下,然后叫腊梅帮助把大傻的上衣脱光,刘之洞仔细观看了大傻的天门,双眼,鼻翼,颈椎。然后问了大傻一些各方面的问题,看大傻的回答情况,接着又按摩大傻头部各个穴位,并且切脉了解其内腑。大傻平日里好动的很,今日在刘之洞的手下,却是异常安静,显然是刘之洞有做过什么。
前后检查了小半个时辰,刘之洞才回转头,脸色未见一丝疲倦。腊梅早已在一边焦急不已,满脸期冀。
刘之洞没有理会,又叫腊梅将二傻牵过,重复刚才的诊断方法。最后刘之洞才对腊梅说道:“你这个大儿子脉象平稳,血脉畅通,全身筋骨强健,其实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过从小未加锻炼,如今已过年龄,不易成材了。他前额微凸,头骨厚度也超过常人,应该是脑内空间较小,因此先天鲁钝一些,不过只要你详加培养,生活自理,以后挣份好生活当可不愁。”
腊梅一听,心中立刻安定,仿佛有了个目标一般。接着马上就问:“那这个小的呢?”
刘之洞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这个小儿子额宽面方,骨架宽大,声音洪亮,本是一幅富贵之象。只是左肢体温略低,血脉循环不畅。我看其右脑部有些许伤疤,应该是以前受过撞伤。”
腊梅一定,立刻连声肯定:“神医,果然如此,这个孩子小时本还聪明,几岁的时候就能背诗数数,只不过后来摔了一跤跌到了头,不知现在能不能治好!”
刘之洞沉吟了一下:“他右耳根泛出一点紫色,左眼常有血丝,我猜想是因为脑部的淤血压迫,从而导致这些皮相,此病只可缓图,或许可以医好也未可知!”
腊梅一听,激动的无与伦比,使劲的拽着二傻,就跪倒地上,“还请神医帮我家二傻治好这个头脑,我们全家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啊!”
刘之洞哭笑不得:“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下辈子做牛做马可不是我欧若神教人该说的话,你我是同教兄妹,自当互相帮助,快快请起。”
刘之洞将腊梅扶起,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腊梅犹豫了下道:“孩子还没有什么正名,平日小名叫二傻。”
刘之洞看着二傻,心中一动,觉得于己有些机缘,不由捋须道:“若是你放心的话,这个孩子可以放在我这,平日我会给他按摩针灸,教他读书认字,缓慢治疗。”
腊梅喜出望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之洞又道:“不知道大妹子你夫家贵姓,我可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小名也只可家中叫叫,在外面当有正名!”
“夫家姓王,名王振富”
“恩。”刘之洞看了看二傻胸口别的那个欧若胸牌,“既入我圣教,就要光大圣教教义,我就给小二起个名字叫做王光义。”
腊梅一听,高兴无比,这个名字可比村子里其他孩子的名字好多了,那些二蛋、富贵、平安之流,怎能比得上光义这个文绉绉的名字。
“还请神医给我家这个老大也起个名吧,他自小也没个正经名字。”
刘之洞看着在那静坐发呆的大傻,沉吟了一会,说道:“那就叫王明义吧,兄弟俩一明义一光义,我圣教未来之大愿实现希望能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刘之洞看着腊梅,“大妹子,如果你同意的话,明义和光义都可以留在我这里,刚好我这边因为病人太多,缺几个干杂事的童子,他们也好帮一下我的忙。我在闲暇之时亦可教他们识字读书,还可帮光义治疗。至于工钱,由于他们年纪不大,我就按照目前的规矩,每人30银蛇币一月,你看怎样?”
腊梅已经热泪盈眶,这一瞬间,仿佛全大陆的幸福都凝聚到她的身上。她哽咽着,感激着·····
临走时,腊梅对着明义和光义千叮呤万嘱咐,接下来要在这个老爷爷家干活帮忙,一切都要听他的话,不能吵闹,不能乱跑,还要努力学习,争取能给老王家出个能识字读书的先生。明义光义就在刘之洞的医馆中住下,开始了帮闲药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