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阿缚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拔好鞋后跟,趁着夜色溜出了医院。
夜晚很冷,阿缚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像个洋娃娃。步履蹒跚又像个老爷爷,无助的眼神又像个迷路的小孩,纤细的身形又像个弱女子。此时的他,仿佛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弱势。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能被轻易踩死的虫子。
尽管如此,阿傅还是坚定不移的前进着,只为了快点见到海珊。
街上灯光迷离,人声喧哗。阿缚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穿过人群,穿过街道,来到他自己的家。他的家前汇集了不少的人。
泽娜妮看见阿缚,表情像是发现了一名贵客。
“你是……协助海珊的歉疑犯?”泽娜妮说。她让人把阿缚抓了起来,阿缚没有挣扎,或者说,他没有力气挣扎。泽娜妮说:“莫非你是来自首的?”
女辅官问:“泽娜妮大人有什么打算吗?”
“先审问他再说吧。”泽娜妮说。
泽娜妮让手下把阿缚搬到了审讯室。
进入审讯室的时候,阿缚心里还是悄悄吃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保护人类的教会居然会有这么多残忍的审讯工具。
一名守卫跑到泽娜妮身边说了些什么。泽娜妮听完后来到阿缚身边说:“你刚治好吸血症是吗?”
阿缚点点头。
“怪不得方苜蓿会出现在那里。”泽娜妮说,“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对你用审讯用的工具了。”
泽娜妮说:“让我们的交谈变得简单一点。”
“你们教会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知道。”阿缚低着头说,“不用审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想清楚了吗?”
“你们是不会理解我们的吧。”阿缚说。
就像在黑暗的世界里相互搀扶着摸黑前行,没人理解也没关系。阿缚是这样想的。
“教会尊重你的选择,但相对应的,你明天会被游行示众,来警惕世人,和低等种来往就是这种下场。”
“随你便。”
隔天,阿缚被绑上了游行车。
白天的阳光很刺眼,这让刚从昏暗的审讯室里出来的阿缚很不适应。
在阳光铺满的街道上,一个大喇叭吧啦吧啦的喊:“人类阿缚,背弃主的教条,犯下人类最大的禁忌,罪该万死。”喊的声音中能听出来发声的那个人非常的愤慨,好像在他的眼中阿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街上的人纷纷出来围观,热闹极了。骂声混杂着笑声,开始在阿缚的耳边盘旋,让阿缚觉得头晕目眩。
游行的时候,丢鸡蛋白菜的习俗保留了下来,只不过现在的游行车改变了个样式,变成了一辆车拉着一个大玻璃柜子,犯人被锁在柜子里供人鄙视。所以鸡蛋打在了玻璃柜上,反到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阿缚的脸了。
倒是不分黑白的样子,和古时候没什么分别。
不过阿缚并不觉得那群围观的民众有错,他们只不过是在无聊的日常生活中发现了新奇的刺激而感到高兴而已。他们谁都不恨阿缚,只是觉得阿缚的样子很滑稽,能当他们看热闹的佐料。
他有点累了,有点晕了,想要睡了,但他还没见到想见的那个人,所以他强迫着自己的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视角转过来,看到到达医院的海珊这边。
“阿缚呢!阿缚去哪了!你说过带我去见阿缚的!”海珊疯狂的抓着犬的肩膀质问他。
“这,这……你先冷静!我说好要他等的,但是看来他好像不相信我,自己找你去了。”
“阿缚,等着我阿缚,我去找你。”海珊如疯子般冲出病房。
如果上帝的嘲弄一般,海珊在公用的电视中看到了转播的阿缚的景象。
如果坠入地狱,让海珊体表和火焚一样煎熬,她的内心都又如冬雪一样寒冷。她双腿发软,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
“海珊小姐,你没事吧。”犬从背后追上来说。他同样也看到了狼狈的阿缚,他惊呼:“阿缚!得快去救他!他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折磨!”
“海珊小姐,得去救他!”犬想去拉起海珊。
“怎么救?”海珊流下了眼泪,“已经没希望了。”
“你去自首,就能救他。”一个声音冷冷的说。犬和海珊同看向声音的来源。
“方医生!”犬说,“你的伤,不要紧吗?”
“好的差不多了。”苜蓿说。
苜蓿像是提玩偶一样抓住海珊的头发把她提起来。说:“你去自首就行了,明白吗?”
“方医生……”犬想制止苜蓿。
“这才是对待杀人犯应该有的态度。”苜蓿说,他的眼神非常冰冷。
苜蓿靠近海珊的脸,盯着她说:“没人会觉得你很可怜,你不过是个放纵自己欲望的杀人犯而已。”苜蓿放开海珊,海珊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苜蓿说:“如果你们真的爱着对方,就去自首吧,然后你会死在教会的研究之下,这才是你应该有的命运。”
海珊的神情恍惚,她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从小,海珊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她深知她作为低等种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个极大的错误。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拼命想要活下去,拼上自己的所有,活下去。
所以,她不能去自首。她要活下去,即使抛弃所有。
海珊逃走了。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苜蓿发出冷笑,但犬看得出来,苜蓿非常生气。
苜蓿向犬扔出一样东西,犬连忙接住,发现是他的手枪。
“方医生,这是?”犬摸不着头脑了。
“我们去救阿缚。”苜蓿冷冷的说。
“真的吗?我们要……劫……劫教会的游行车?”
“嗯。”苜蓿点点头。
犬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枪。
“枪的练习怎么样了?”
“到是有好好练习啦。”犬其实有点心虑,他不是很喜欢舞刀弄枪的,
“要好好练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场合需要用到枪。”苜蓿轻描淡写的说。
“更多的场合!”犬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
“别忘了,这是贝娜塞尔,不是埃尔城。”苜蓿说,“还有别忘了,你还有个名字,叫blood。”
听到苜蓿这么说,犬心中一震,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他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缚此时还期盼的海珊的出现,但是他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