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呦，boss。”獭猫弓着腰，腰间夹着笔记本，在暗巷和苜蓿打招呼。
“上次和boss一起行动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吧。”獭猫说。
“自从狐狸来了后就没一起行动了。”苜蓿说，“损伤评估呢，多少摄像头不能用了。”
“从市立医院一直到附近的街头，总共三百八十一个。”
“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苜蓿感到头疼，“能追踪到小狗的位置吗？”
“通讯器，定位器都已经自动销毁了，无法追踪。”
苜蓿和獭猫顺着当时獭猫指挥犬时的路线找到了那家妓院。
“你把他带到了这？”
“这也是情势所迫嘛。”獭猫说，“当时和犬的联系就在这中断了。”
苜蓿和犬又顺着损坏的摄像头一路走到了街道，那个街道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血迹也被打扫干净了。
苜蓿说：“空气中，有血腥味。”
獭猫说：“我黑了这条街的监控，但很遗憾，监控被做了手脚，看来对面有个很谨慎的家伙。”
“已经查不到什么了吗。”苜蓿说，“只能寄希望于那群黑商了。”
贝娜塞尔下起了雨，街上的行人匆匆逃离街道，寻找避雨的地方。雨水形成水洼，豆大的雨粒滴进去，形成一个个水泡。
苜蓿和獭猫来到一家咖啡厅。他们来到窗边坐下，外面的雨漂过来，打在窗玻璃上，又弯弯曲曲地流了下去。
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他身上的风衣都被打湿了，雨水顺着衣角流入裤子，又顺着裤子流到地上。他猛得甩动自己的头，雨水飞得到处都是。
他到苜蓿的邻桌坐下，和苜蓿背对背坐着。獭猫在苜蓿的对面，能看见那大叔湿漉漉的头。
“你们来得可真早啊，blood，雨水可把我折腾惨了。”
“兰迪，我要的东西呢。”苜蓿冷冷的问。
“别着急嘛，都合作这么多回了，我什么尿性你还不懂吗。”兰迪把一个公文包放到桌上，在脏货交易前，他总要把宝贝介绍一番。他说：“0.5英寸口径，全枪长241mm，枪管长166mm，高度118mm，重量2.4kg，装备0.5英寸吸血鬼专杀银弹，弹匣容量八发。”兰迪摸着公文包，就像在抚摸世界珍宝，“这把手枪，是真正的吸血鬼杀手。”
“黑市上的家伙都叫它，被地狱束缚的恶犬。”兰迪说，“为了得到你这个人情，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苜蓿敷衍地说。“我要的第二件东西。”
“我想想啊，我记的……我写在了一个本子上的……有了。”兰迪从他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个本子，“小丑商会抓了你的人。”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苜蓿起身，经过兰迪时拿走了兰迪的公文包。
“懒猫，走了。”
等苜蓿他们走了之后，一个男人坐到了兰迪对面。
“我可是按你说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兰迪说。
夜狸在对面笑着，他点了一杯黑咖啡。“接下来，请给我刚才那两位的资料，以及一份blood的委托表。”
“好好，都给你。”兰迪把夹在裤腰带上的两叠皱巴巴的湿湿的纸递给夜狸。“为了不让方苜蓿起疑，我只能夹在腰带上。”
“就这么背叛了你的朋友，好吗？”
“喂喂，黑商可没有朋友，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并且这可是桩暴利买卖。我不搞手痒痒。再说了……”兰迪死盯着夜狸，“你有资格说我吗。”
夜狸只是笑一笑，喝着自己的咖啡，窗外雨停了。
苜蓿来到小丑商会公司大搂。
獭猫此时在不远处的一间宾馆里，他侵入了小丑商会的监控。
“通讯正常，装备正常，侵入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boss。”
“很好，我进去了。”苜蓿对獭猫说。
小丑商会的大楼内，廊道很干净，干净的过头了。也很安静，员工们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他们大部分是人类。只有高层大多是吸血鬼，而最顶尖的人，就是吉莫特。很多人就是因为对吉莫特的崇拜而进的公司。这座公司就像一个巨大的教会，公司所有人都是教徒，吉莫特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信仰，他们的一切。
“boss，前面是职员体息室，里面职员三名。”
“boss，前方左拐有人员两名，请注意。”
“boss，请绕过厕所，里面有……一对情侣，嗯……你懂的。”
……
獭猫指挥着苜蓿在公司大楼中潜行。
“boss，前方……”
“獭猫先生。”一个声音突然从獭猫身后传来，“有些话，我想和獭猫先生谈谈。”一把手枪抵住了獭猫的后脑勺。
獭猫取下耳机，举起双手。
“你是谁？”
“我叫夜狸，希望我们能相处的愉快。”
“我不是战斗型的，要杀我请便。但是。”獭猫举起通讯器，通讯器的另一端连接着苜蓿，“你把我杀了，我家boss可饶不了你。”
夜狸说：“我明白方先生的手段，他要想杀我，连小丑商会也保不了我。我这次来只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獭猫指了指夜狸的手枪，“这可不是想要交易的人做的事。”
“这只是必要的交涉手段，獭猫先生。”夜狸说，“现在方先生在我司大厦，也就是说，我整个大厦都是方先生的人质，而我只挟持了一个人，要吃亏也是我们吃亏。”
“你还真是贯彻奸商的精神啊。”
“獭猫先生，你我都是家臣，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夜狸露出标准的假笑，“能听听我的交易了吗。”
“我现在这样子还能拒绝吗？”
“我想通讯器那边的方先生应该也能听清楚吧，那我就直说了，这是小丑商会和blood的交易。我们会告诉你们犬先生的位置，而你们……”
……
四周黑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钨灯给关了。犬坐在玻璃房内，他能感到周围有很多人走来走去，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有用力跺脚的声音，有子弹上膛的声音。非常庞杂，就像开幕前的舞台。
这时，一丝亮光从房间大门传来，起初只是一条小缝，然后那亮光逐渐扩宽，最终门被打开了。方苜蓿的身影映着光，站在那里。
“方医生？”犬觉得他看得不是很清楚，想揉眼睛看清楚一点。
这时，所有的千瓦钨灯一并亮起，整个房间显得异常明亮。然而更让犬吃惊的是，他看向周围，人群攒动着，数百名装备齐全的武装士兵排列成方阵，他们腰间的对吸血鬼军刀闪烁着寒光，他们银弹抢支仿佛发着低吼。
夜狸冷冷的说：“你们要交易的，就是方先生杀戮的舞姿。”
獭猫猛得抓住夜狸的领子，全然不顾夜狸的手抢了，他质问：“这是场公平的交易？”
夜狸没有理獭猫，而是靠近獭猫耳边的通讯器，“方先生，请好好享受这场舞会。”
獭猫往夜狸脸上揍了一拳，又马上对通迅器的苜蓿说：“boss，这是个圈套！”
“没关系，懒猫。”苜蓿左手握紧手枪，右手握紧匕首。
苜蓿抬起手抢，爆掉了一个人的脑袋，“舞台的礼炮，我替你们开了，所以，开始吧。”
屋内的几百人几乎同时行动，像是练习了几百次的成果。他们盾兵排成一排形成了一座堡垒，枪支从盾缝中伸出，瞄准方苜蓿。
“这可并不高明。”苜蓿原地起跳，士兵们就目睹他轻松越过盾兵，冲入人群。由于抢支还向盾前架着，来不及反应，苜蓿抬起匕首一个回转，鲜血四溅。
一个士兵挥着一柄闪着银光的长刀朝苜蓿砍来，苜蓿张嘴露出撩牙，咬住长刀，长刀瞬间破碎。
“这……明明是银的……”士兵吓得吞吞吐吐，苜蓿把匕首刺入他的眼窝，横拉，鲜血翻涌，染红了苜蓿的眼睛。
苜蓿随意扣动扳机，人群之多，他的子弹总能打到人的身上，他的匕首刺入一个人的心脏，抽出时便能划开另一个人的脖子。他是个医生，他知道怎样快速结束一个的人生命，也知道怎么让人更痛苦的死去。
一个年轻的士兵尖叫着冲了出来，他拿着一把尖刀，从苜蓿的背部刺入，然后贯穿了苜蓿的身体。
一瞬间，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周围的人也停止了攻击，有人说：“我们杀死他了，我们杀死这头吸血鬼了。我们杀死了方……”
“普通的银器，可杀不死我。”
苜蓿的笑声成为了现场所有人的噩梦，他把枪塞进年轻士兵的口腔，扣动扳机。
“舞会，继续。”
犬惊恐着看着在尸堆中起舞的那个人，他是方医生？不，犬感觉他已经不是方医生了，他是一只地狱来的恶魔！
人死去的肉块内脏铺满地面，人的血汇聚起来流到墙边，染红了钨灯，使得光线变成了红色，整个房间映在红光之中。
最终，在这红色的世界中，只剩下一个士兵，在地上挣扎着后退，后退到了玻璃房边，他尖叫着发抖。犬在玻璃后看着他。
苜蓿一边向他靠近，一边卸下弹夹，弹夹掉到了尸堆之上。苜蓿换上弹夹，把抢口对准了他。
“不要杀我。不要杀……”
砰——
血溅上苜蓿的脸。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安静下来了。房间内只剩下苜蓿和犬两人。苜蓿打开玻璃房，站在犬面前，犬感觉他又变回方医生了。
苜蓿伸出手。
“该回家了，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