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张飞邀请田畴练武。
田畴并没有拒绝,而是非常熟练的在庄园中练起剑来。
在历史上,田畴是一个标准的文人,如果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张飞这样做确实是够无理的。
但是,田畴却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如果张飞不邀请,他还会感觉束手束脚。
显然,在这个时代,张飞的邀请是非常得人心的,因为,这个时代的文武还没有分家,武夫善文,文士善武是非常正常的事。
而没有主人家的首肯,田畴显然是不能在张飞的庄园里练武的。
在三国这个时代,礼仪极为到位,而人才也是极多,其中不乏文武皆大能的才人。
像武夫善文者,比如张飞自己,他虽然是三国顶尖的武将,掩盖了自己在文学方面的才能,但他依然是一个好字、好画,而且还在这些方面有不错的造诣。
庄园之中,张飞持枪,田畴拿剑,一次次的挥舞,劈刺砍……
二人的练习有声有色,吸引了几个路过的下人,在他们看来,两人的武术简直是出神入化。
不过,当田畴看见张飞的练习时,简直就是被震惊了,他虽然看到张飞身材魁梧,心想张飞实力必定不弱。
但是,田畴却是不知道,张飞完全不是靠蛮力形成战力,相反的,张飞的枪技非常好,而这样的武技搭配这幅身材,显然强大到可怕。
“文武双全!”这是田畴给予张飞的评价。
在田畴看出张飞的武力值不凡时。张飞也是看到了田畴的表现,他显然是明白,田畴实力远远不及自己,但是,若是田畴在战场杀敌,应该可以碾压任何军侯。
二人的练习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二人相视一笑,停了下来。
田畴望着张飞,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然后对着张飞道:“在畴看来,兄长用矛的话应该更加合适!”
张飞诧异的看了一眼田畴,这下他才清楚,眼前这个人或许武功算不上特别好,但是,他在武道上的眼力不下于任何人。
事实上,历史上的张飞使用的便是丈八蛇矛,这炳神锋,也是张飞能够威震天下的大功臣!
虽然张飞很认同田畴的话,但是张飞当然不能说自己现在还没有打造出这样的兵器,只能开口:“兵器,杀人之器也,练武之时,用练武之器也。”
闻言,田畴有些不能理解,他当然明白张飞的意思,但是,平时使用兵器不是更能熟练的操控吗?
张飞现在却是没有使用自己拿手的兵器,若是之后对战,拿手兵器,一定会有生疏,对于己方不利。
张飞看了看疑惑的田畴,知道是没有办法骗过田畴,只能老实说只上一句:“寒舍缺一铁匠尔”。
田畴闻言,心中跳了跳,然后,他面露沉吟之色。他很清楚,以张飞的家境,根本不可能缺铁匠。
不过既然张飞这么说,肯定不是搪塞自己,而是另有原因。
他略微思索,也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张飞需要打造一把绝世神兵,但现在却是缺少一个能打造那种水平兵器的匠人。
“野心不小!”田畴在心中给了张飞一个评价。
“田兄,书房一叙可好?”张飞朝着田畴邀请道。
“善。”
随着田畴的同意,张飞二人走进了书房。
书房之中,张飞唤来秀儿沏茶,秀儿用她熟练的手法,很快便是将茶沏好。
看着茶已经沏好,张飞挥退秀儿,和田畴开始了谈天说地。
二人皆是抿了一口茶,田畴神色不变,隐约间还可以看出他在品茗。
不过,张飞却是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这茶居然如此难喝。
究其原因,他发现是他忘记了,现在还是汉末,这个时代的制茶方式,泡茶的手法都不比后世,甚至这个时代都没有泡茶这一说,而是煮茶,所以,茶水的味道实在是不咋样。
“苦而涩,浑而闷”张飞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不过,碍于面子,他也只能忍受着品茗起来。
田畴看了看张飞的表情,疑惑的问道:“张兄不喜茶呼?”
“非也,然此茶非吾所爱也。”张飞无奈的道。
他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勾起田畴的兴趣,但是现在避无可避,只能解释。
田畴诧异的看了看张飞,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
只是默默的品了一口茶,然后田畴才言:“张兄,昨日之诗,乃汝之志乎?”
张飞没想到田畴会和自己谈理想,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也许看看田畴到底有什么样的志向。
“不知田兄如何看这方天下?”张飞没有正面回答田畴的问题,反而是问田畴对于天下大势的理解。
“兄台何出此言?”张飞这一问惊异了田畴,田畴于是问道。
“兄台对于太平道怎么看?”张飞依然没有正面回答,然后再次问道。
田畴自然是知道太平道的,不过他还是眼露精芒,张飞不问自己知不知晓太平道,直接就跳跃式的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这一刻,田畴有些恐惧了,他甚至觉得张飞能够看清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的志向一样。
“太平道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大贤良师之名名副其实。张兄以为何。”田畴郑重的回答道。
“狐狸!”张飞心中腹诽,这个家伙真的够虚伪,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还得自己来捅破窗户纸。
“张角,心有异志也!”张飞语气淡淡,显得毫不在意,云淡风轻。
之所以这幅姿态,乃是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一出,几乎能吓傻田畴,所以他需要压一压气氛。
果然,不出张飞所料,虽然张飞说出来的话是田畴意料之中,而且也希望能够听到的话,但是田畴依然是震撼到了!
“张兄,太平道将反乎?”田畴露出苍白的脸色,不敢置信的问道。
张飞敲了敲桌子,然后看了一眼田畴。
“嗯!”
沉吟了半晌,面露犹豫之色,最终张飞还是嗯了一声,不过在张飞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田畴就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若是如此,张兄当何如?”田畴问道。
“若是汉室江山未到大厦将倾之时,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张飞认真的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田畴轻轻吟诵,然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张飞,不过,他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这样看张飞了,所以也是有些条件反射。
这个时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肯定还是第一次出与人口,所以田畴自然是震撼与张飞的霸气与爱国。
不过,田畴很快注意到了张飞所言的前半句,脸色瞬间一变,露出惊骇!
“咳咳。”
轻咳了两声,田畴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敢问张兄:“当今刘汉江山若何?”
田畴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这是今天自己的几次敢问了,可以说,这是自己最为失礼的一天。
见到田畴这么问,张飞怒气上涌,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田兄何故如此胆大?”张飞问道,虽然话头是自己挑起的,但是这个话张飞可不敢回答,否则自己一家都有可能身死族灭。
听到张飞语气中的愤怒,田畴站起身,然后躬身道:“张兄,小子孟浪了!见谅!”
“无碍,但请慎言!”张飞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田畴露出感激,要是今天张飞咬着不放,恐怕他会有麻烦,虽然他明知道张飞不会那样做,但是,这份感激依然存在。
看了一眼田畴,张飞也是觉得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道:“田兄可曾闻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乎?”
“若刘汉江山可扶大厦于将倾,吾当为霍子孟!”
“若天下乱,汉失其鹿,十八路诸侯共逐鹿,吾愿为其一!”
张飞并没有给田畴回答的时间,接二连三的说出自己心中的志向。
“砰!”
这一刻,田畴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田畴的脑海中思绪翻涌。要知道,霍子孟即为霍光,冠军侯霍去病的族弟,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单单是效仿霍光,就足以让天下人震骇,更不要说逐鹿天下!
半晌之后,田畴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因为张飞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无论汉室江山若何,其都要醒掌天下权的野心!
所以,在这一刻,他必须要表明态度,否则,自己甚至有可能被张飞灭口。
而且,田畴还不能责怪张飞心中的杀意,毕竟是他非要讨论刘汉江山存亡的。
沉吟片刻,田畴终于做出了选择,道:“田畴愿助张兄扶摇而上九万里!”
闻言,张飞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田畴认可,还是相当难的。
“敢问田兄,若吾得一州之地,拜汝为长史,汝肯否?”
轰。
听到张飞的拉拢,田畴有些惊讶,他的志向不小,希望能够成为一郡郡守,然而,张飞居然却是愿意给他一个州长史的位置,心头也是有些眼热。
但是,田畴也是不敢确定张飞能不能得到一州之地。
而且,张飞对于自己的志向和才能被张飞洞悉感到意外。
“若兄长得一州之地,吾任君驱驰。”田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哈哈,田兄对于吾之承诺不信乎?”张飞一笑。
张飞这样一激,田畴身为少年人的血性涌起。“张兄志存高远,吾不及也,然吾亦有大志也!”田畴自信言道。
“田兄有大才,吾自知也!”
……
就这样,二人建立了比较稳定的关系,但是,张飞清楚,田畴还没有认主,自己与田畴之间,还有一定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