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发现自己就算再成熟在顾承昀的面前都是一个小女孩。
她有耍赖和撒娇的权利。
“自己走过来，还是要我过去，你自己选。”
顾承昀的语气里面听不出一丝波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都不选么？”
她就是不想过去。
让那些人出去，也是怕丢人。
可是单独面对顾承昀的时候，她也没这个胆子了。
原本她是有理的那一方，可以在他面前耍脾气，因为顾承昀之前对不起她。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理亏了，顾承昀揪住了她的小尾巴。
“你说呢？”
他迈开长腿便走了过去。
“你站住！”
闻若笙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那颗心紧绷了起来。
她往后面躲，这古董架子就是适合躲避，她这么走也不怕顾承昀抓到她。那双眼睛湿漉漉看着他，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还死不承认。
顾承昀知道她知错了。
可就是知错不改。
“跑慢点，别伤着孩子。”
顾承昀也不追，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你保证不动手动脚？”
闻若笙被他占了太多便宜了，所以就怕他又不顾场合。
“我保证。”
顾承昀坐在红木桌边，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过来坐下。”
闻若笙试探着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而不是坐在他的身边。
她还是有意识地要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你要和我谈什么？”
她启开红唇，轻声说道。
“见到人了么？”顾承昀开口便是问顾胤，闻若笙这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谈到正经事了。
“嗯，见到了。”
她的手心里还攥着那个优盘，因为紧张一直都没有放开，现在想起来，手心泛着疼，已经被硌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给你。”
闻若笙摊开手，将那优盘放到顾承昀的面前。
“是什么？”
顾承昀拿开了优盘，又伸出手指掐着她的指尖，在她的手心抚摸着，那一道深深的红痕。
“你一直攥着？许庭深来的时候，你就拿着？”
“顾叔叔给你的，说是核心数据，你最需要的东西。他来的时候我有点慌，不知道该藏在哪里。”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随便放呢。
许多人汲汲营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他还说了什么？”
“说你会生气，将我卷入到了这样的事里。可是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找我。”她也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有隔阂，她是自愿的，又不是被逼着去的。
“那你知道我会生你的气么？”
顾承昀看她什么都明白。
可却偏偏要去挑战底线。
这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我又不一样。”
闻若笙想要缩回手，可是却被他捏得紧紧的。
“你是不一样，出了一点事，我都会担心到不行。我还病着呢，你就让我担心。”顾承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隔着一张桌子，他们四目相对，闻若笙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你要的东西给你了，拿回去吧。”
闻若笙眼神闪躲，她在转移话题。
“闻若笙，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心，不会疼的？”顾承昀的眼底藏着淡淡的阴影，他修长的手指顺势将她的手腕抓住，站起身便将她捞到了怀里。
闻若笙猝不及防。
“不是说不动手动脚的么？”
她惊慌失措地问道，眼睛里面是未定的神色。
“你不是说我是骗子么？骗子的话你也信？”顾承昀的手掐着她的腰，一路往后，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
他做事不急躁。
总是徐徐图之。
“顾承昀你……”
“我是说过不动手不动脚。”他的嘴就贴在她的耳边，“不要再去做这样的事，你让我很生气。”
闻若笙被他低沉的声音，惊得心肝一颤。
他眉眼冷峻，人人都说顾承昀是高岭之花，矜贵冷漠。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掌心却有着炽热的温度，要将她融化在他的温度里。
“我不能放任顾叔叔不管，他这么多年肯定过得不好。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母亲的事，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情人了。他说我母亲来历不一般，我不能让他有事。许庭深在港城怎么可能伤得了我呢。”
闻若笙还在辩解。
顾承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从喉间溢出了一丝轻笑。
“怎么可能？”他反问道，“我都能够接近你，他怎么可能不会？像是这样抱着你逼迫你。不要去挑战许家人的下限，你会发现这世上恶的另一面。”
许家人体面，体面之下藏着肮脏。
“如果他像我这样，用的是孩子威胁你，你躲得过么？那几个饭桶能保住你么？他要是确定东西就在你的手中，就会孤注一掷。”
他能够做到的，许庭深也不会差太远。
她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也不知道他有多紧张。
闻若笙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其实，她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还以为那只是一扇普通的门。
“可最后你不是在么？我还是没出事。欺负我的人是你，不是他。”
“你还想他欺负你？你是希望我打断他的狗腿，还是打断你的？”顾承昀真是怒极反笑，他真的无可奈何。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一个女人，能够决定他的悲喜。
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闻若笙闭嘴了。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说什么都是在激怒顾承昀。
“说话，还想要我怎么撬开你的嘴？”顾承昀的语气还是那么优雅缓慢的，甚至听不出一点怒意，可就是让人觉得很危险。
她慌了。
可怕。
“那你要怎么撬开？”
她真是昏了头。
“呵……”
顾承昀咬住了她的唇，周身的气质变得隐忍而矛盾。
他忍很久了。
呼吸都是灼热的，炽热的气息舔舐着她的脸颊。
闻若笙吃疼得张开了嘴。
他也没有太过分，适可而止，生怕把人惹毛了。
闻若笙就是如此，若是对她太好了，反而容易让她得寸进尺，松弛的力度要自己掌握好。她这人有时候是真的欺软怕硬。
顾承昀深知她的小脾气。
闻若笙舔着唇，呼吸绵长而急促。
她的眼睛里面都是水汽，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我只是将东西给你，你有什么资格生气？难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么？图灵计划在你的心里胜过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