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宓儿满眼的期待,晔无情又一次无奈的妥协道:好。说罢,一脸宠溺的看着宓儿如花般灿烂的笑脸。
又道:但说好了,明晚必须回去,今晚朕会在这陪你,明天过了早朝朕就过来。
宓儿有些愣住,他这是要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吗?有些感动的轻轻的伏进他的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坍塌的心房。
可就算两人真的相爱就真的能守在一起吗,两人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障碍,不知是出于什么,晔无情一直没有问蕊儿和自己的关系,但宓儿觉得应该告诉他。
偎在晔无情怀里,轻轻的道:蕊儿是我的妹妹,也是月眠的公主。
二十几年前,母亲还是月眠的公主,却因为皇储之争被推进了大海,后来死里逃生却失去了记忆,漂泊到南郡流落青楼,父亲当时还是南郡世子,两人相识相爱,父亲当时已有几个妾侍,而且都是名门,只待谁生下男孩儿就会升为世子妃,父亲是真心喜欢母亲,却不会只钟情于母亲一人,父亲也曾戏言,如若母亲为他生下儿子,就会不顾母亲的身份娶母亲为正妻,却不想母亲生下的也是女儿,父亲也算未食言,不顾众人的反对,娶了母亲为妾侍,可母亲当时已经恢复记忆,堂堂公主之尊,怎肯和他人共事一夫,母亲也知道父亲也有父亲的责任,也并不怪他,留下一封信,就回了月眠。
母亲回到月眠后,找人相助,继承了国主之位,又嫁给了助她的那个人,生了蕊儿,我曾怨过母亲狠心,但也了解了她的无奈和苦衷,我一直认为母亲是爱父亲的,正因为爱才离开,相爱是缘,相守是份,天下真正有缘又有份的能有几人。
晔无情一直觉得宓儿的身份不那么简单,但还是没有想到她会是月眠的公主,但那又如何,自己只要想要她,任谁也阻止不了。
轻轻蹭着宓儿柔软的秀发,低语道:朕与你也已经是夫妻,就说明有缘又有份,任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宓儿听到夫妻二字,突然感动得想哭,喃喃的道: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他们真的可以成为至亲夫妻吗?
罢了,虽然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隐忧,暂且就先不管它,也许等不到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厌倦自己了呢。
外面天气骤降,虽然马上就要到春天了,但倒春寒才是真正的冷,屋内也不像白天那样暖和了,隐隐透着丝丝寒意。
晔无情还好,宓儿则躲在晔无情的怀里,紧紧依附着他取暖,晔无情尽量让自己忽略她较软的身子的诱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儿。
渐渐的二人都有了睡意,相拥而眠,第二日寅时,晔无情准时醒来,轻轻的起身,又拉过自己的墨狐大氅给宓儿盖好,可他一离开,宓儿还是醒了过来。
眯着眼睛迷糊的道:这就要走了吗?语气里第一次有着淡淡的不舍。
晔无情心里一暖,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铲除秦氏一党的关键时刻,自己真的不想走,回到宓儿身边,替宓儿掖好被子,轻语道:你再睡会儿,等你睡醒了,朕也就回来了。
宓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晔无情又看了一会,才不舍得起身离去,门外朱雀与玄武早已在外等候。
晔无情对着玄武道:朕下了早朝就回来,这两个时辰你一定要万分小心,知道吗?
玄武正色道:皇上放心吧,属下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晔无情领着朱雀弃了马车,施展绝顶轻功疾驰而去,只为了能尽快赶回来了,回了皇宫先回乾元殿,一进乾元殿,苏霖早已准备好龙袍在内等候。
见晔无情神情愉悦,就知道一切已经雨过天晴,只是有些纳闷儿皇后娘娘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可这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了,只要皇上主子心情好,就一切都好办了。
连忙上前服侍晔无情更衣,晔无情心里着急,想赶快处理好事情,好尽快去见宓儿,快速的收拾妥当,朝金殿走去。
上了金殿,晔无情在龙椅上坐定,执事太监高喊:皇上上朝,百官觐见。
话落,百官陆续分文武从两侧,缓缓上殿,齐齐大礼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晔无情抬袖沉声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起身站定,北堂逸等人都知道皇后离宫的事儿,从昨天皇上一怒之下一举搬到秦相,就可以看出天子之怒,今日看到皇帝面色平和,隐有笑意,想必已经解决了,也都放下心来,尤其是温豫不用再对着青鸾公主哀怨的脸了。执事太监又高声吟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落,有首一个老臣缓缓出列,躬身道:臣有事启奏,请皇上恩准。
此人正是原刑部尚书李坤,也是秦氏一党,晔无情眸底冷意一闪而过,脸上却一派优雅,温声道:准。
李坤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的道:启禀皇上,秦相虽然触及国法,但请皇上看在他是两朝老臣,也曾为国尽力,从轻发落。
晔无情和北堂逸等人都心中一怒,昨日只是将秦相收押,并未为难其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看来自己的仁慈,在某些人的眼里有了别的解意。
晔无情温雅的笑了,这一笑险些晃了满殿人的眼,可了解他的几个人却觉得后背发冷,晔无情对着李坤道:那爱卿以为,何谓轻何谓重?
李坤也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总觉得自己不该贸然开口,但一想到自己以后还要仰仗秦相,秦氏一族毕竟是百年望族,又是国戚,有太皇太后那关照着,不可能说倒就倒,自己此时不尽心办事,以后又怎会被倚重。
逐试探的开口:皇上以为罚些银两如何?
晔无情眸色一怒,这在前朝也不是没有,贪赃枉法者罚些银两,草草了事,当时是因为皇权积弱,各党各派盘根错节,皇帝根本不敢擅自处罚,又要顾及颜面,才会出此饮鸩止渴的办法。
这样只会形成恶性循环,罚的越多,他日当权时贪得就越多,如此周而复始,使国家越来越腐败,百姓越来越困苦,晔无情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心里冷笑,还真有胆大的敢说的,未等晔无情开口,温豫已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温豫看似温厚,却心思缜密,辩才一流。
对着李坤道:李大人此言差矣,这样处罚又将国法置于何地,又将皇上置于何地,一个国家若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百姓会不服,为官者会懈怠,如此下去哪还有公正天理可言。
温豫说的义正严词,一些年轻官员纷纷附和,这些年轻官员都是凭着真才实学才被选拔,也都是平民,怎会不知道这些贪官是百姓最大的负担。
一些秦氏党羽也纷纷站出来争辩,一时间大殿上你来我往,争辩不休,晔无情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抬头看见外面的阳光已经从琉璃瓦上折射进来,看来时候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