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无情睁开眼睛问道:那她为什么又离开了?
秋夕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苏霖,没敢再说话。
晔无情见二人有事隐瞒,冷声道:苏霖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霖知道这事儿满是瞒不住的,抬头看着晔无情道:七日前皇后在这里见月眠的东海王,太皇太后正好赶来,后来发生什么老奴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娘娘是连夜离开皇宫的,那天晚上那叫一个冷啊!
苏霖心里是有些心疼宓儿的,那样的寒夜被逐出宫,不知她那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语气里已经透着是太皇太后逼宓儿出宫。
晔无情大怒,她居然夜会绚玉,她居然敢,晔无情深呼吸,压制自己体内滂泊的怒气,看来太皇太后也一直没有死心,只是这一次不知她有没有动杀心。
秋夕见晔无情还在生气,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九龙团服道:其实皇后娘娘未必真想离开皇上,只是这宫里已经有人容不下她,一次次的找麻烦,娘娘的性子又慵懒些,她讨厌争斗,奴婢服侍娘娘有一年了,从未见她动手作过什么,可以说能交给别人做的娘娘从不会动手,她自己的衣物都有人专门制作,这件九龙团服是奴婢唯一见娘娘亲自动手做的,娘娘走时,让奴婢等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再交给皇上,虽未说什么,但奴婢却真的能感受到娘娘对皇上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这些话秋夕本不该说的,但秋夕见晔无情如此生气,真的怕皇上,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伤了皇后。
晔无情心里问自己,真的有情吗?那为什么要夜会绚玉,为什么急着离开,一摆手让二人退下,自己则靠在仿若还有她的体温和香气的软榻上,闭目沉思。
不知躺了多长时间,也许很久,玄武出现在屋子里,见晔无情闭目养神,恭敬的站在一旁。
晔无情睁眼看着玄武,已经恢复优雅,悠然的道:说吧,都有什么动静。
玄武一字一字恭敬的道:太皇太后一直派人监视皇后,这次以皇后私会男子,秽乱宫闱为名,一是逼皇后让位,而是想让皇上您死心,为秦家女进宫铲除障碍,就算没有此事,太皇太后之前已经找过皇后几次,而且。
玄武顿了一下又道:属下探知,在这之前太皇太后已经动了杀心,吩咐过秦丞相伺机而动,只是不知后来为什么没有动手。
晔无情心里一冷,自己的皇祖母真是好计谋哇,算计到自己孙子的头上了。
晔无情有些艰涩的问:皇后和绚玉之间可查出什么,晔无情表面看似没什么,可眸底却隐藏着一丝紧张。
玄武想了想道:以属下观察,应该是那个绚玉痴恋皇后,皇后对他似乎并无意,不然皇后已出宫七天,却并未再见他,也未和他有过任何接触,也没有要和他离开的意思,皇后娘娘那晚见他,好像是因为一个人,绚玉以此人要挟皇后娘娘必须见他。
听到此话,晔无情霍的站起,俊雅的脸上闪过狂怒,怒声道:要挟,居然敢要挟朕的皇后,不知死活!可知道是皇后的什么人?
玄武马上回道:属下今日回来正是为了此事,主子要是再不回来,属下还真不不知道该如何办,绚玉手上那个人无缘无故失踪了,娘娘担心的不得了,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看样子此人一定对皇后很重要,是皇后的什么人属下还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
晔无情沉声道:通知龙云门和天下第一庄尽全力寻找。
玄武点头道:是,属下马上去办,说着就想退下。
晔无情抬手阻止又道:皇后现在住在哪?
玄武暗怪自己大意,站定恭敬的道:皇后娘娘住在京西雪梅庄,皇上要去看看吗?
晔无情摇头道:那里安全如何?
玄武顿了顿道:皇后娘娘将身边的蓝衣和那个新来的紫月都派了出去,身边只有一个武功不太高的绿缭,属下不放心,特意派了一组影卫日夜保护,安全上应该无碍。
晔无情仰头看着宓儿的画道:尹无双已潜入璘月,皇后在外面朕实在不放心,但又不能马上接她回来,这几****什么都不要管,再带上一组影卫,全力保护皇后,其他事交给朱雀,你出去后让朱雀进来,朕有事要他办。炫舞躬身告退。
翌日一早,早朝金殿之上,修养十日的皇上,终于再度临朝,一个新晋的御史弹劾秦相,营私舞弊……贪赃枉法……玩忽职守,证据确凿,天子一怒之下将其交给温豫审理。
温豫恭然领命,心里却暗自腹诽,从未见皇上这么急过,今早上朝之前将证据交与自己手上,让自己在半个时辰之内办好,朱雀还美其名曰,皇上这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可怜他这个办事儿的,好在身边有两个和他一样不怕死的,不然还真不知道去找谁。
金殿之上,秦相的党羽都战战兢兢,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下手了,秦相一倒朝上恐在无他们立足之地,只求能保住身家性命就好。
下了早朝,晔无情吩咐苏霖,龙撵直接前往寿康宫,寿康宫内太皇太后已经知道前朝发生的事,又气又恼,气的是皇帝真的如此绝情,一点也不顾自己的意愿,恼的是自己的侄子也是实在不堪,居然胆敢真的做出如此国法不容的事。
惜云公主在一旁劝慰,心里却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皇帝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一旦决定的事,断无更改的可能,何况这是国家大事。
正在此时,门口太监高喊,皇上驾到,话落,晔无情沉稳优雅的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看着一派优雅的皇帝,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和狠辣,看来自己还是一直小看了这个孙子,居然真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且下手又快。
太皇太后未等晔无情走近已经冷声开口说道:皇上好手段,好魄力,居然可以再弹指间,让屹立了近百年的秦家一败涂地,不知皇帝又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老婆子?
晔无情见太皇太后如此,也并说话也未见礼,径自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一抬手命苏霖将秦相的罪证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打开简单的看了几眼,不免也触目惊心,刚才虽知道秦相触犯了国法,却不知如此严重,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看来秦家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太皇太后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但依然强自镇定的道:就算秦相有罪,也祸不及家人,哀家请皇上赦免其家人,再将蓉儿收入后宫,不至于让秦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太皇太后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甚至可以说是过分,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看皇帝对自己还有没有一丝尊重和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