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锦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她边哭边说:“我觉得你们都变了,注意力都转移了,所以我很害怕,害怕你们会把我送走……三哥,求你不要告诉爷爷,我再也不敢了!”
担忧,不安,惶恐……通通叠加在一起,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傅煜西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啧”了一声:“你果然跟傅郁南是一路人,不过,老爷子可没你们那么蠢。”
这么说,爷爷他已经知道了!
醒悟过来的傅云锦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光彩从眼底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以前,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喜欢算计的人,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光明,仿佛身处见不得光的阴暗地带,内心满是恶毒的想法。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人性是极为复杂的。
当还没涉及到自身利益时,袖手旁观的人大多都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但一旦波及到自身,贪婪,自私,虚荣……这些人性弱点便会暴一一露出来。
心理学家汉斯·瑟勒说过:“我们总是希望得到赞扬,同样我们也都害怕受人指责。”
傅云锦便是如此。
她一方面渴望留住傅家受人称赞,另一方面又怕身份暴露,被别人拿去当饭后茶余的谈资。
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迫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在阴暗边缘徘徊。
渐渐地,她就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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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月看着毫无生气的傅云锦,有些担忧。
“笨鹅,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傅煜西视线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眼睛微微眯起:“你老师跑了,谁来给你上课?”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
小姑娘的脸被耀眼的光线笼罩,五官看起来灵动,仿佛落入凡尘的精灵。
这时,精灵眨了眨眼:“不是还有哥哥你吗?”
傅煜西笑了。
桃花眼里泛起阵阵凉意,瞳眸深邃得如同见不到底的深渊,他轻轻勾唇:“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得意忘形了,嗯?”
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是薄凉如水。
何嘉月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吓到,立马投降:“那就算了,我让爷爷帮我好了。”
之前还觉得她骨气,没想到这会儿妥协得这么快。
傅煜西盯着小姑娘有些丧气的脸,忽然觉得没意思:“把试卷做完,晚上我回来检查。”
说完,便转身离去。
傅云锦震惊地抬头,连哭都忘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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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然而容凝的心却一点儿也不明媚。
她哭着从傅家离开,径直去了傅郁南的公司。
新来的前台接待不认得她,不但态度冷淡,言语中还带了几分傲慢:“这位小姐,我们傅总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绿化树,您要见他,请提前预约。”
容凝气闷到了极点。
她咬着牙给傅郁南打电话,对方却始终不接。
涂着指甲油的接待见状,轻轻哼了一声,目光更加不屑。
跟她交接的姑娘说了,一个月总有一些不知趣的人,非得闹着要见傅总,还叮嘱她,务必要谨防死守,绝对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