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时候霍权霄还没有等到金浅浅回来。
此时邢菲已经被他哄回家了。
他朝保姆吩咐道,“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保姆很快便将手机递给他。
霍权霄打出了熟悉的号码,响了好久都没有接听,他沉着脸打给了家里的座机。
是周姨接听的。
“周姨,我打浅浅的手机她没有听,她人呢?”
“霍先生,刚刚我有上去叫太太吃饭,太太说她还很困,想继续睡觉呢。”
“周姨,你上去叫她打电话给我,盯着她打。”
周姨愣了愣才应了声好,然后上楼,来到卧室门前敲了几下,门并没有关的,她犹豫了会才敢走进去。
“太太,我进来了。”
金浅浅翻了个身,脸上的倦意很浓重,像是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地说,“周姨,我还不饿,你不用管我。”
她以为周姨是因为她有胃病的缘故又来催她去吃饭。
周姨说,“太太,霍先生打电话来家里了,让您现在给他回个电话。”
金浅浅睁开了眼睛,“好,我知道了。”
周姨没有出去,而是踌躇着道,“太太,先生说让我看着您打给她。”
他这是多怕她不给他打电话,还得让周姨来盯着她打。
于是金浅浅坐了起来,拿着手机,手指按在屏幕上。
手机一接听她就听见那端男人低沉沙哑的噪音,“在睡觉?”
“已经被你吵醒了。”
“睡太多你晚上会睡不着。”
她随口敷衍了一下,“哦。”
霍权霄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我在想你是困得只想睡觉还是不想来医院陪我。”
金浅浅打了个哈欠,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因为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她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了下来,又确实觉得她没有必要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反正他又没事。
“我这就过去。”
男人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愉悦度,“好,我等你。”
周姨问,“那太太,您现在要先吃饭吗?”
…………
一个小时过十五分钟后,医院,病房里。
霍权霄维持着同一个坐姿已经很久了,眉宇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阴霾,直到病房门被打开他才掀起眼皮望过去。
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衣是一字肩的,下面搭配一条不长不短的牛仔裙,触及膝盖,露出来的小腿修长白皙,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那原本披散的卷发都被绑了起来,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无疑是青春漂亮的。
金浅浅看着摆在他面前没有动过痕迹的食物,“你怎么不吃饭?”
霍权霄从她进来开始一双深眸就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从碧园到这里,车子开得再慢也不可能开一个多小时。
他低哑的噪音道,“等你来一起吃。”
金浅浅说,“我吃过了啊。”
保姆站在边上,压根就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
他们少爷在等少奶奶一起吃饭,还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没想到少奶奶自己已经吃饱了。
霍权霄拧起眉盯着她,“你不是跟我说马上就过来,结果在家里吃完饭慢悠悠再过来?”
金浅浅大概也察觉到他的不悦,“我比较喜欢吃周姨做的饭菜,可能吃习惯了。”
她示意保姆去把粥热一热。
之后她坐在了椅子里,看着男人,“你电话里又没说要等我一起吃饭,我当然是先在家里吃。”
他刚才的确没有说,只不过他默认她会过来陪他吃,半响,他才说,“以后我会让周姨把饭菜做好后送过来,你在医院陪我吃。”
金浅浅仍是坐在那张椅子里,“吃饭可以,不过我衣服什么都没有带过来,还是回去家里睡比较方便,反正医院这边也有护工可以守夜。”
她的话音落下,男人眼中的色泽低了好几度。
他打完电话给她后手机就一直被他握在手里,这会要打电话也就是简单地按下号码。
“去买张小床过来,放在我病房里,质量要好,价格最贵的。”
金浅浅听见他吩咐手下的人买床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要换床,“你觉得医院的床睡得不舒服?”
从他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他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其实睡不习惯医院的病床也不是多么叫人惊讶的事,但换床就有些夸张了。
医院的床肯定是比不上家里的床垫舒服,可也没有必要换,何况,这是高级病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霍权霄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温不火地道,“这床是给你准备的。”
金浅浅的惊讶更大了些,“你要我每天晚上都留下来陪你?”
霍权霄一副理所当然,“你是我太太,当然是你陪夜最合适。”
她立即说,“我在医院睡得不舒服。”
可谁又在医院睡得舒服?
上次他是为了救她才会挨了那么一刀,再加上她当时胃病发作才会被他按着一起住院,这次,他是为了救江露曼才会躺在病床上,还指望她兢兢业业地照顾他吗?
她可没有具备这种自觉性。
霍权霄双眸看着她,“所以,我给你买了张最舒服最贵的床。”
其实不止是床的事,她不喜欢消毒药水的味道,也不喜欢看到他躺在病房上,她不喜欢的是整个环境。
金浅浅抿着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保姆将热了的粥端了上来,自然而然地递给她。
霍权霄下不了床,手指只能做简单的小幅度活动,吃饭这个力气他有,不过他想她喂。
金浅浅装了一勺子粥,低头吹了吹后再送到他嘴边。
霍权霄深深地盯着她长而卷的眼睫毛,张嘴吃了她喂进来的粥,全程没有交流。
一碗粥吃完,保姆把东西收拾好。
金浅浅拿着她的手机坐在沙发那边低头玩游戏。
一直到了晚上接近十点,她才觉得有点累了,把手机放下,她认命地躺到那张他让人买过来的小床上面。
他侧过脸看她。
“浅浅。”
“嗯。”
刚准备入眠的女人随意地应了下,不过还是张开眼睛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她以为他身体哪里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