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深望着楚小小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出。
他手指握了握，最后也没有再追上去。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这个城市里行驶，一直到天色将暮。
车子停靠在公路边的时候，正看见前方是贯穿这座大都市的河流。
华灯万盏倒映在江面，像是一簇簇明媚的花儿。
“想听歌吗？”楚小小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齐怀深震惊地回头看。
站在旁边的是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衣服时髦的卷发青年：“先生，想听歌吗？”他抱着吉他再次询问。
“不了。”齐怀深面无表情地迈步离开。身后响起了流浪歌手婉转悠长的歌声。
“该死。”他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会幻听了呢？”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商场大楼，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楚小小穿着性感的红色长裙轻轻舞动。
齐怀深揉了揉眼睛，上面的女人变成了陌生人的脸。“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齐怀深约见了私人医生。
“齐总，我个人认为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朱医生皱着眉头认真地道。
齐怀深皱紧了眉：“是吗？”
朱医生问：“你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齐怀深愣了一下，仔细回忆道：“有时候，会很烦躁……还有，最近产生了幻觉。”
“是什么样的幻觉？”
齐怀深有些尴尬，凝着眉不说话。
朱医生揶揄地笑出声来：“幻觉里的是一位女士吗？”
齐怀深没有正面回答，脸上平静无波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算是默认了。
朱医生神色里闪过一丝惊讶，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子，笑着回忆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他一面收拾手里的医疗器具，一面接着说道：“大概是十年前情窦初开的时候了吧。”
齐怀深掩饰似的咳了一声：“胡说八道……好了，我送你出去吧。”
朱医生与齐怀深打交道已经多年，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起身就同他一起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入了你的眼。”朱医生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回去吧，我开了车的。”
齐怀深心下无处安放的焦虑烦躁，此时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也不知道在房间里踱了几圈，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见一面吧。”他说，声音有些低沉。
“好啊，我正好有空，阿深，你吃饭了吗？”林乔素很高兴，虽然和齐怀深认识很多年，可他几乎从来不主动找她。
“还没。”
“那一起去吃饭吧？”林乔素说。
“好，地点你定。”
半个小时后，齐怀深和林乔素约见在了一间颇为出名的法国餐厅。
林乔素点了几样法式点心，就将精美的菜单递给了齐怀深。
“看看想吃些什么。”林乔素体贴地说道。
“我随意。”齐怀深看向她的眼睛。
林乔素就娇羞地收回了菜单：“我帮你点吧？”
“好。”
林乔素替他点了几样菜品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齐怀深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取消婚约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林乔素张大了嘴。
她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深！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林乔素用力地拍了桌子道：“四年前，因为我要去国外念书，家人还替我们订了婚！你现在说一句解除就解除了吗？”
她失望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齐怀深大声道：“我不答应！”
齐怀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他睁开眼睛看着她道：“我先找到你说这件事情，是想和你商量，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什么影响？我不同意取消！”林乔素双手撑着桌面稍稍倾身，难过的说道：“阿深，我们婚期都定了，你忽然说要取消婚约，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齐怀深摸了摸鼻子：“所以如果是你来退婚，那么，是你甩了我，对你的名声不会有什么影响。”他蹙眉道：“我也不想让父母为难，你明白的。”
“不行！”林乔素摇头：“我为什么要和你分开？”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悲愤地说道：“我是林家的女儿！十年前我才十四岁，从那时候起，家里人就告诉我，我将来要嫁给你！因为我们门当户对……”
“我不这样想。”齐怀深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娶你。”
林乔素气极了，恨恨地说道：“我不会同意取消婚约的。阿深，我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林乔素一眼：“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齐怀深拉开椅子，转身就走。
“你等等！阿深。”林乔素想追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小姐，您定的餐已经做好了，马上上桌了。”
“我不要了。”她焦急地抬起头朝齐怀深那边张望，“齐怀深！”
“本店菜品已经做好是不支持退单的。”
“滚开啊！快滚！”
林乔素气急败坏地摆脱侍应生的纠缠追出来的时候，齐怀深的黑色迈巴赫已经发动了。
她踩着高跟鞋飞快地跑到了男人的车窗边。
林乔素拍打着玻璃道：“阿深，你下来，我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我说了，我不爱你，所以不会娶你。”齐怀深平静地说道。
林乔素还想再说点什么，齐怀深的车子已经开动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这样的情况让她很生气，用力地跺脚发泄心中的情绪。
“啊！”林乔素纤细的高跟鞋嵌入了地砖中间。
她提了提脚，拔不出来。不由得更加恼怒，死命地用力要把鞋跟抽出来。
只听见“啪”地一声，原本就纤细的鞋跟直接就断了，林乔素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崴倒下去。
“哎哟！”脚踝处传来钻心的刺痛，她额头上疼出了冷汗。
“好痛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刚刚她凶神恶煞地叫别人滚，自然没有人跟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