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再啰嗦什么,主子他……”瞅着沈如兰总也不开门,吴明实在受不住了,从阴影下走出,眼神凌厉。
其实不用他说,早在楚兆寒开口说话之时,沈如兰就闻到了血腥味,虽然不重,但在这清洌的雪夜,还是异常清晰的。
沈如兰立即完全打开了大门, 顺子松了口气,跟吴明两人扶着楚兆寒,进了堂屋。
里屋听到动静的刘氏,到堂屋来看出了什么事,见到被两人扶着的楚兆寒,吓了一跳道:“这是怎么啦?”
“没事,娘,您先回去睡吧。”沈如兰见刘氏出来,皱了皱眉丢,“吴正不在,他有点儿不舒服,过来讨点热水喝。”
“我就说俩个大男人住不在谱。”刘氏道,“兆寒啊,要是你真不舒服,今儿晚上就住家里吧,反正良子和兰丫头的屋子都空着,只是要自己去烧炕。”
“谢谢婶子,那就打扰了。”楚兆寒心里高兴,终于可以住进这个家了,“婶子快去歇着吧。”
“那行,兰丫头,去看看厨房还有热水没有……”
“知道了,娘,您就别管这儿了,他们都是大人,用不着您操心。”沈如兰瞪了楚兆寒一眼,楚兆寒的眼里却都是欠扁的笑意。
但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之下,竟比满天的雪光还要亮,还要美。
沈如兰有一种想泪奔的冲动。
一个男人的眼睛居然都长那么漂亮,还让不让女人们活了。
“如兰,我今晚住在你屋里可好?”楚兆寒见她半天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做梦。”沈如兰立时回过神来,暗自唾弃自己,居然有点看呆了,也了掩饰眼中的狼狈,故意凶巴巴的说:“能让你留下来已经不错了,住哪间屋子还容你挑三拣四的!”
说完领着他们进了沈如良睡的屋子,并给他们点上油灯。
吴明走在最后,等他们都进来了,转身把堂屋插上了。
离他们三个近了,血腥味也更重了。
“你们都受伤了?”不用拿灯照,沈如兰也感觉到了,这么重的血腥味,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顺子摇头,“我没事,主要是主子跟吴明伤的重,沈姑娘,我这里有草药,借用你们家的厨房一下,另外,能不能麻烦你打些温水来,我家主子的伤口需要清洗。”
“啊?哦,先让看看,”沈如兰不理顺子,走到楚兆寒跟前。
他身上穿着一袭玄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披风,进了屋之后,他便背对着沈如兰,一动不动的站着。
见沈如兰要靠近,楚兆寒裹紧披风,转过身来,一双比寒潭还要深沉的眼眸,直直望着沈如兰绝美的脸蛋,“你去睡吧,我伤的不重,这里有顺子和吴明就够了。”
不管伤的重与不重,他都不想让沈如兰知道。
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他不想让她过多的接触,血的残酷,他怕吓着她。
顺子嘴角抽搐,在心里哀嚎:主子啊,都啥时候,您还要逞强,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说不重。
吴明也是满脸的黑线。
虽说主子不惧受伤,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几十处,可再怎么习惯,肉还是肉,血还是血,伤在身上,真的不疼吗?
看楚兆寒脸色中透着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木沈如兰才不相信他伤的不重,但也没强行去看,怕他再动一动,二次受伤。
不过沈如兰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眉毛一竖道:“不让看,大晚上跟来这儿干什么?滚出去!”
顺子跟吴明震惊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这丫头好生猛啊!对着他们家主子都敢喊,太牛叉叉了!见楚兆寒呆立在原地,沈如兰突然伸手,就要掀他的披风。
这会顺子和吴明更不淡定了,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剥主子的衣服,而且最奇怪的是,主子竟然也没有一掌拍飞她。
按说,主子不管受多重的伤,哪怕神志不清,也绝不让女子碰他的身。
因为他家主子有怪癖啊!别说女人了,就是一只母蚊子,也别想占主子的便宜。
如果这时候吴正在的话,他就会显得淡定的多,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位楚公子不反感沈姑娘的接逝。
而楚兆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沈如兰的碰触不排斥,否则,他能在这个小山村落户?又不是没地方去。
堂堂的辅国将军,若不是自愿的,谁又能逼得了他。
见楚兆寒不反对,沈如兰更加肆无忌惮了。
披风揭开之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呼吸。
就着昏暗的油灯,勉强能看见楚兆寒身上玄色的衣袍上,有暗色的痕迹。
沈如兰在他的注视下,抬手摸向暗色的地方,“你,伤在胸口上?”
楚兆寒惊讶于她的不怵不惧,一时间竟忘了回答她的话。
倒是吴明比他清醒些,替主子回答道:“沈姑娘不用担心,主子才中了两剑,除了靠近胸口的那一剑重一些之外,另外一剑伤在胳膊上,已经止过血了。”
话说完了,吴明才恍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可能是以前跟郎中,汇报主子的伤情习惯了,所以不自觉就说了出来。
沈如兰也不过是个小村姑,看见这么重的伤,能不害怕,就算很不错了。
楚兆寒也以为木香是在担心他,霎时间,这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真的无碍,别听吴明夸大其词,比这重十倍的伤,我都受过,你去睡吧,这里有顺子伺候着,无妨。”
沈如兰恶狠狠的抬眼,直直的瞪向他,真想大骂他几句。
还不严重呢,还止过血了呢!要是止过血了,她怎么还沾了一手的血?
真当她好糊弄呢!
还有,既然有顺子伺候就行了,大晚上干啥来敲她家的门!
不过,这几人似乎误会了。
想到此处,沈如兰忽然松开揪着楚兆寒披风的手,凶狠的表情瞬间转变成冷冷的笑,“这位大哥,我想你可能是会错意了,我担心你的伤,是怕你们给我招来麻烦,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要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