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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娘回村劝说翠姑

齐玉河回到王家庄子后,知道原来的房子已经被潘茂林等人住了,只得打听宋翠莲在什么地方住?王家庄子的乡民见是齐玉河被放回来了,都没给他好脸,只是随便指了下,说:“东头,自己找去。”

齐玉河好不容易找到了宋翠莲住的破房子,推开门,迈进们去。

坐在炕上的宋翠莲抬头一看,见是齐玉河,又惊又喜,从炕上跳了下来,问道:“玉河,是你回来了?”

齐玉河“嗯”了一声,说道:“翠莲,是俺回来了。”

宋翠莲赶将过来,接过齐玉河手中提着的行李,让齐玉河赶紧坐下歇歇,说这一路累坏了。

齐玉河坐在了炕沿边上。

宋翠莲问道:“你怎的被放回来了?彻底没事了吧?”

齐玉河遂向宋翠莲说了县上对他的处理结果。

宋翠莲闻听后,感叹地说道:“是五弟救了咱们啊!你瞧四哥,愣是看不明形势,马上就解放了,还勾结那个苟团长,和解放军作对,被毙了吧!”

齐玉河感叹了一声,说道:“幸亏了五弟,要不然,俺和玉泊作伴去了。”

宋翠莲道:“你还没吃饭吧?俺给你做饭去。”

齐玉河道:“出来时,三弟接俺去了,在他家吃的饭,你不用忙活了,咱们先说会儿话。”

两个人就坐在炕头,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这一年来的一些事情。

齐玉河回到王家庄子的第二天,嫁到邻村的王月娘也听到消息了,遂从邻村回到王家庄子,来看幸翠姑。

见姐姐王月娘进来,齐国虎和齐国彪抢着问候道:“姐姐来了?”

王月娘从提着的包袱中拿出两块馍,递给了齐国虎、齐国彪,两个人高兴得蹦跳了起来,拥着月娘进了家门。

幸翠姑也是许久没见王月娘了,高兴地说道:“哎呦喂,是俺姑娘回来了。”

幸翠姑说着,便迎了过来。

王月娘抓了幸翠姑的手,问道:“娘,你好吧?”

幸翠姑笑着答道:“好啊,好啊,娘这阵可好了。”

王月娘闻言便笑,嘴里说道:“好就好。”

娘俩坐到了炕沿边上,说着一些闲话。

一会儿,王月娘对幸翠姑说道:“娘,俺听说俺爹回来了,你到底是咋想的?”

幸翠姑一听就把眼睛给瞪上了,说:“怎地就是你爹了?你不是姓王嘛!他怎地就成你爹了?!他不是你爹,你爹早死了。”

月娘笑笑,说道:“你看咱娘,跟吃了火药一样。”

幸翠姑就对王月娘说道:“月娘,以后在俺跟前,别提那个人,俺不愿听。”

王月娘看了看齐国虎和齐国彪,说道:“虎子、彪子,你俩玩去吧,俺跟娘说会话。”

齐国虎和齐国彪闻言便到外面玩去了。

齐国虎和齐国彪出去后,王月娘便劝起幸翠姑来,说:“娘啊,你看你也老了,总不能老是一个人过吧!现在新社会了,不兴纳妾的那一套了,让俺爹把那女人赶走,咱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幸翠姑伸手拧住了王月娘的嘴,说道:“俺刚说过,不让你在娘面前提那个人,你又提,看娘不撕了你的嘴。”

王月娘被幸翠姑拧了嘴,疼得叫了起来,喊道:“娘,你快松手,你拧疼俺了。”

幸翠姑遂松了手,对王月娘道:“不准再提那人,若再提,俺还拧你的嘴。”

王月娘一直不好说关于齐玉河的事情,就往远处挪了挪屁股。

幸翠姑见状,笑道:“俺闺女,你别提那人,俺不拧你的嘴,别挪那远,到娘跟前坐。”

王月娘笑了笑说:“俺不,俺怕你还拧俺的嘴。”

幸翠姑闻言也笑了。

娘俩坐着有说了阵闲话,王月娘又提起齐玉河来,说:“俺爹回来了,娘你总得有个想法吧。”

这回,幸翠姑没拧王月娘的嘴,叹了口气说道:“月娘,你也知道,俺跟那个人十多年不在一起生活了,娘对他只有怨恨,没有好感,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他过了。月娘,昨天的时候,你三叔也来过了,也说起这个事情,俺已经给你三叔说明白了,让他和俺离婚,俺就和俺三个儿子过。”

话说到这,王月娘想起齐国龙来,问道:“娘,俺大弟现在在什么地方?有音讯没?”

幸翠姑答道:“自从跟着你三叔去参了军,这都一年多了,什么音讯都没有,也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俺去问过你五婶,她也不知道你五叔在哪里。你看着革命革的,连家都不顾了。”

王月娘闻言,劝幸翠姑道:“娘,你放心吧,国龙机灵着呢,是个有福气的人,绝对不会出啥事的。”

幸翠姑见说,也笑道:“国龙那孩子,娘知道,机灵着呢!问题是,打仗呢,子弹又不长眼,你说当娘的怎能不操心?再加上这一年多了没音讯,娘都操心死了。”

王月娘和幸翠姑拉了阵家常,见说不动幸翠姑,就不再提齐玉河的话题。

当天夜里,王月娘便住在娘家,没回邻村的家里去。

夜里,王月娘和幸翠姑睡在一起,说了一夜关于齐国龙的话题,盼望着齐国龙能早点回家来,那样的话,一家人就团圆了,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么,齐国龙现在在什么地方?事实上,现在的齐国龙,已经随着三野部队,打到了长江边上,正准备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呢!

话说齐国龙跟着齐玉水去参军,正值淮海战役刚开打的时候,在行进的路途上,恰好碰上赵天智,和齐玉水熟悉,也是山东人,就将齐国龙交给了赵天智,让齐国龙跟着赵天智当兵打仗。

赵天智见齐国龙年轻,人长得机灵,心里喜欢,就留在了自己身边。

当时,赵天智担任着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第三师警卫营一连连长职务,主要职责是负责师长方正格的保卫工作。

赵天智是个打起仗来就不要命的人。一天,部队正在急行军,要赶到陈官庄地区围攻刘峙任总司令的前敌指挥部,却忽遇穿插而来的敌邱清泉第二兵团熊笑三的第五军。双方一照面,便打了起来,赵天智端着个冲锋枪,一路前进,打得忘乎所以。齐国龙跟在赵天智的后面,也过了番打仗的瘾,等枪声枪声稀落下来后,赵天智猛然想起了师长方正格,大叫一声“坏事!”心想,俺光顾上打仗了,把警卫师长的任务给忘了,这还了得!师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毙俺赵天智十回都不抵事了。

赵天智心里着急,往回急跑。

齐国龙也跟着赵天智往师部位置跑。

赵天智和齐国龙刚跑到师部位置,就看见方正格正站在吉普车旁,指挥着部队打仗。

方正格看见赵天智了,骂道:“你这个赵天智!玩忽职守!跑哪去了?”

赵天智你没敢说自己过打仗的瘾,打前面去了,狡辩说:“报告师长,俺一直在周边执行警卫!”

方正格骂道:“你放屁!俺让人找你了,怎地没找到?”

赵天智继续狡辩说:“打仗嘛!乱哄哄的,上哪找俺?!”

方正格气得说道:“好好好,你等着,看战役结束后我怎么收拾你!”

方正格正说着话,天上飞来几架敌机,黑压压地一片炮弹就扔了下来。

赵天智看得亲切,见一刻炮弹直冲吉普车而来,急忙扑身过去,一下子扑到了方正格。

站在赵天智身后的齐国龙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在赵天智扑倒方正格的同时,他也扑身上去,爬到了赵天智身上。紧接着,炮弹就在他们身边爆炸了,弹片划破了齐国龙的屁股,一片尘土将方正格和趴在他身上的赵天智、齐国龙几乎给埋了起来。

赵天智推开了齐国龙,抖落了身上的尘土,问方正格道:“方师长,您没事吧?”

方正格也一把推开了赵天智,说道:“俺没事,你呢?”

赵天智道:“俺也没事。”

方正格转头看了眼齐国龙,问道:“小鬼,你没事吧?”

齐国龙道:“报告师长,俺有点事,那炮弹皮划破了俺的屁股。”

赵天智闻言大惊,赶忙过来看齐国龙的屁股,之间血已经染红了外面的裤子。

赵天智一把撕开了已被炮弹皮划破的齐国龙的裤子,看了下,见是一道不深的长口子,笑了,说:“这炮弹皮有良心啊!只是把你的屁股划了道口子。”

方正格听到齐国龙没啥大事,放心了,忙喊叫卫生员给齐国龙包扎。

一名卫生院背着药箱过来给齐国龙包扎。

方正格对站在身边的赵天智说道:“赵天智,你可以走了。”

赵天智闻言吃了一惊,忙道:“俺可以走了?俺走哪去?俺哪也不去,俺还要警卫方师长呢!”

方正格沉着脸说道:“赵天智,你警卫什么方师长呢?刚才安排人去找你,没找到,有人看见你端着把冲锋枪,冲前面去了。好了,现在你也不用警卫方师长了,你被降级了,不再是警卫连连长,到师部直属营去当排长吧。”

赵天智道:“方师长,刚才俺不是打急了嘛!我保证,从现在起,绝不离开师长半步。”

方正格挥了挥手道:“少废话,执行命令!”

赵天智闻言,一个立正,答道:“是!”

答完后,赵天智又指了下齐国龙道:“方师长,这是俺一个小老乡,他五叔是俺县上武工队干部,将他交给俺,让俺带着打仗,俺去当排长,俺情愿,但俺要带了这个小老乡。”

方正格看了齐国龙一眼,见小伙子挺机灵,两个大眼睛滴流转着,正警觉地看着自己,最关键的是小伙子关键时刻知道保护上级,时刻好苗子,心里喜欢,想把齐国龙留下,就对齐国龙说道:“你这小鬼,你是愿意留在师部警卫连担任警卫还是愿意跟着赵天智去打仗?”

齐国龙想都没想便答道:“俺愿意跟着赵连长去打仗!”

方正格笑道:“行!是个仗义小鬼!那你就跟着赵天智去吧!”

赵天智遂带着齐国龙到师部直属营二连一排当排长和战士去了。

淮海战役结束后,华东野战军改编为第三野战军,方正格升任为二十军副军长,在向南挺进时,又想起了赵天智,便将赵天智由原三师师部直属营调到了军部警卫营,官复原职,仍然担任警卫连连长职务。在下达命令时,方正格特意交代传令兵说:“告诉赵天智,把那个名叫齐国龙的小鬼也给我带回来。”

赵天智接到命令后,大喜,随即带着齐国龙,来到了军部警卫营。

再后来,赵天智随二十军打下了国民党首府南京后,又接着南进,打下了当时中国最大的大城市上海。

时间到了一九四九年年底,全国解放,部队修整,准备裁员,进行经济建设。

赵天智闲下来时,问齐国龙道:“仗打完了,没仗可打了,齐国龙,你什么打算?”

齐国龙答道:“俺想俺娘了,俺要回山东去。”

赵天智闻言笑道:“俺也想俺媳妇了,俺也想回山东去。”

两个人相视大笑,说着一些闲话。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大半年,赵天智正琢磨着要转业,回山东去,这时候,朝鲜战争爆发了,二十军作为主力,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和美国鬼子干上了。

赵天智带着齐国龙,从一次战役一直打到了上甘岭战役,直到两人均负了伤,才回到了国内的残废军人荣誉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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