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没有。”桑衣笑声又低又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转身就走。
凤娑似乎是忍不住了:“所以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去和小重说,只要你开口,小重是一定会同意的。”
“可惜了,我不同意!”
“……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若娶了这里面任何一个人,他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永远留在栖都!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么?!”
“我小重是祥麟威凤,自当卓荦不羁,岂可长久困囿于栖都这弹丸之地。”桑衣最后一次回了头,眼如寒星,“凤娑,别拿小重的善良当筹码。”
“我觉得在这点上,我支持泣鬼尊主的做法。”低低的笑声毫不遮掩的从一侧传来。
凤娑震惊的转过头去。
她竟然没发现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谢温酒遮着下巴坐在一块大石上,见状歪了歪头,莫名无辜的样子:“振锋走了,那能和我谈谈吗?”
天高云淡。
身旁坐着个男子,眸光安静又深邃
,一瞬不顺地瞧着她。
光影淡描,分外好看。
把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无人打扰。
桑衣一口气把他带来的酒灌下去了大半,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酒里蕴着的灵气缓缓流过四肢百骸,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酒里特别加上的的药,要发挥还得有点时间,身体自动调息时也不能乱动。谢温酒干脆在这陪她闲聊。
“我在台下就看见你的状态不对劲,脸上的颜色过红了,一眼就看出来是用药催出来的。”
桑衣把小坛子放在地上,闭着眼感受体内的灵流,忍不住的笑:“你但谁都跟你一样,一来他们不敢正眼瞧我,二来也没多少人近距离看过我,更别说长时间分辨我的身体状态。”
她睁开眼,舒畅的低吟一声,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往后一撑,半支着身子。
直接在谢温酒面前放松了下来。
谢温酒毫不客气地嘲笑:“你现在这个样子,说出去谁敢信——人前那股混蛋劲呢?”
桑衣眼帘半掀,似笑非笑:“去吧,要死一起死,把你家幺幺喊过来,让她也看看最在乎排场的温君使陛下,现在和个混蛋一起坐在地上。”
谢温酒一噎,桑衣笑了声,似乎是歇够了,托着下巴问道:“你对着这任明咫天族长怎么看?”她姿态随性,这个问题可没她的姿势轻松。
谢温酒轻蔑:“傻大个。”
桑衣忍笑。
谢温酒:“你笑什么,有什么问题。老族长明知休……我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个傻大个我可是真的看不上眼。老族长身边原本不乏才俊,可惜势力内人人各自心怀不轨,能用的真没几人。”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表现出嫌弃的脸:“要是在我这,别说是接受新势力,我早给他踹的远远的,省得碍眼。”
果然还是谢温酒。
桑衣憋着笑:“虽然那个明古微的确是熊了点儿,但是就明咫天的战力排行来看,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老族长尚在人世,他虽然继了位,也不过只是个‘代族长’。
桑衣的确是叹服明知休。圣战中他的后嗣与弟子前仆后继,身先士卒,个个都是一代传说。
谢温酒不知是想了些什么:“桑衣,你还记得圣战时的明知休吗,顶天立地也就是他那个样子了吧。”
他笑了:“想来这个熊东西还是你和我一起保下来的。明古微是他最后一个孩子。当年年岁太小,战力也低微,又是老族长最后的传承,没必要冲上去送死。我那时候根本就不认识你,直接拽上你和人潮一起去明咫天,求老族长给自己留一点传承,别把他送上战场了。”
他目光一转,弯了弯唇角,“谁知道我运气那么好,随手一抓就逮到了当时威名远扬的泣鬼尊主,一句话顶上旁人一百句,直接笑吟吟得拦在了老族长面前。”
桑衣顺着他的话回想起了当时那个场景。明古微一副怂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哆哆嗦嗦得穿盔甲搂着刀,像头蠢狼。往下看,就有当时还是少主人的谢温酒,带着无论如何都收不回去的,被惊呆了的表情。
只可惜,当时太乱,人生人死无法计数。匆匆交集过后他就像是当时遇见过的无数的战士一样,如一粒沙一般,从新被裹挟着卷入人潮。
消失了。
直到他家破人亡,浑身是血得抱着谢幺幺离开,她才重新得知他的消息。
当年籍籍无名的小势力,她给了他一把薪柴,也没想到他能燃起这样灼目的烈焰。
祇门之主,不世之材。
他当得起。
谢温酒的眼睛里像是摇曳着一把火,目光时刻不离封桑衣:“怎么样,这点交情现在还管用吗?”
桑衣故作高冷:“当然不能,隔了九万年了,已经过期了。”整个一副压着尾巴的大尾巴狼样儿。
谢温酒歪着头做苦恼状:“那可麻烦了,我还真的有些事情想要求你帮忙呢。”大尾巴狼一偏头对上他,唇角旋出一个小窝:“所以呢,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要是没有可就免谈了。”
谢温酒眼尾都挑起来,凑近她:“美色服务,包满意,要不要?”
那张无一处不像精雕细琢出来的脸蓦然凑近,所有颜色都被放大,冲击力着实不是一般的大。
——桑衣呼吸都一滞。
她面上不动声色,干笑半晌,一巴掌糊上他的脸,把他推远了些:“少拿这张脸招惹我。”
只是按上,并没有半分力度。
挨了这不解风情的一推,谢温酒“啧”了一声,顺势懒洋洋地滚在了草地上,这时候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问题了:“你说我也是域外公认的美人啊,都倒贴上来多少次,怎么你就不心动?”
桑衣无言以对,看着他开始作妖。
他翻了下身子,换个角度冲着桑衣挑眉,那眼尾的红对着她暴戾褪去,只见魅色:“我长得就这么不合你眼缘?”
桑衣:“劳驾,那都是外人眼里的样子。你现在在我眼前就是一尾不断翻腾的描金鱼。”还是带着草叶子的那种。
谢温酒不以为意,反驳道:“我怎么就是那种蠢鱼了,你去抓一尾来瞧瞧。”
桑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