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两人的话起了作用,让褚言忌分了心。或许他体力在逐渐消逝。以至于他脸上豆大汗珠越冒越多。
反观涛波一拳快过一拳,间接不暇的往褚言忌身上招呼。他狂吼着,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对霸浩子他们的言语充耳不闻,脑海里似有一道声音不断督促着他。
‘快,快,再快点。拳如雨,叠能碎万物。’
这道声音激昂,沙哑,仿佛带着魔力,使得涛波不知不觉间拳速不停加快。即使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双臂已经有些麻木,可那道声音却总在他想放弃时响起。
面对不知疲惫为何物的涛波,褚言忌一开始还有招架之力,慢慢的只能堪堪支撑,最后勉强狼狈躲闪。
他的体力渐渐不支,附体的源妖似有脱离的征兆,眼中神色慢慢变得浑浊。
直到涛波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将其打翻在地,这一刻,褚言忌周身源妖附体所产生的青芒再不复存在。
褚言忌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但涛波仍旧丝毫未察,一拳一拳砸着前者侧身肩膀处。
嘭、嘭、嘭。
一旁看得仔细的霸浩子不禁一乐,涛波出拳的速度倒是挺快,可力道太轻,分明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走上前去,搀扶起涛波,后者似乎还未清醒,靠在霸浩子身上,双拳依然挥舞着。无奈,霸浩子只能死死扣住他臂膀。
这时涛波才悠悠转醒,见是霸浩子,嘴唇蠕动,旋即又晕了过去。
“谢了。”
声音很小,要不是两人挨得近,霸浩子绝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看了眼侧躺在地,奄奄一息的褚言忌。霸浩子语气平淡。
“你们谁好心送他最后一程吧。看他如此,额…挺难受的。”
这回不再是陈兴拔得头筹,白一景在霸浩子话还未说完时,就已经源妖附体,像涛波那般一拳一拳砸向其脑袋。
白一景对褚言忌的恨应该当属几人之最,因为此人看上了他那刚入门的妻子,才逼得他与重伤负病的父亲远走他乡。
雏鹰镇内,早在褚言能进入血煞,远远观望的影探就匆匆返回藏身处告知柳清杨,后者立马叫上所有墨刹成员前往血煞。
柳清杨赶到时,正好褚言能出了小楼,命人回褚家告知此处情况。柳清杨不敢让墨刹的人离血煞太近,而是让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只要到时候信号一发,墨刹能在瞬息而至便行。
他自己则是将噬天附体,隐去身形,迅速潜入那些衙役的包围圈中。
柳清杨对噬天的掌控愈发炉火纯青,若是换做以前,这种距离下,褚言能凭借那外泄的源妖气息定能够察觉到柳清杨的存在。
他没有靠得太近,始终隐身躲在墙角,等待着机会。
此时,褚家所有门框上都贴了白挽联,廊道、门前皆已挂上白色灯笼,灯笼上一个大大的‘奠‘字。
生母郝氏穿着麻布孝服,魂不守舍坐在地上,手中冥纸机械似的往火盆子里放,旁边跪着褚兰心泪流满面。
灵堂中,除了同样披麻戴孝的家奴,就只剩褚家女眷,不见褚言谋这些男丁。
离灵堂有段距离的某间屋中。
褚恒面无表情听了衙役带回来的消息,眼中凶光一闪即逝。
洞乌血煞让他回想起前段时间,三子褚言风不知为何去了趟洞乌。
他不愿看到因家族继承的关系,导致他们兄弟阋墙,因此并没有质问一旁的褚言风。
可他当做没发生,不代表褚言谋不会怀疑。毕竟血煞可不会无缘无故就对褚庆丰动手。
褚言谋正处丧子之痛,看向三弟怒目圆瞪,喝问:“丰儿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
被问及的褚言风表情一愣,有些不明就里。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褚恒将一切看在眼里,自家三子的神情不似作伪,这让他直接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够了,言谋,这事绝对不是言风所为。”
“眼下凶手未擒,丰儿不能死不瞑目。既然确定是血煞所为,那就先拿雏鹰血煞开刀,让他们下去帮丰儿开路。待此间事了,再寻真凶。”
褚恒发了话,褚言谋不敢不听,而后知后觉的褚言风也是欲言又止。
褚家能够独霸雏鹰镇资源,靠的不仅仅是自家人,还有十来个依附于褚家的附妖师,以及众多普通的淬体武者,但这些人实力在同等境界中只能算中下游水准。
召起所有附妖师,在褚恒的带领下,便要前往血煞。
在临出门前,血煞所在的空中一道缤纷绚丽的烟火突然炸响。
那是独属于褚家的信号弹。
“坏了!”
褚恒看到信号,心中一震,忽然大喝,旋即拔地而起,眨眼人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当他来到血煞,入眼的便是褚言能躺在小楼外,一动不动。旁边则是神色略显慌张,正茫然四顾的陶君子。
不只是陶君子,其他的血煞之人同样明显有些紧张。
在褚恒还未到来前。陶君子好不容易费尽唇舌,才说服血煞所有人与他一同杀出小楼,逃离雏鹰镇。
血煞十多名附妖师,而小楼外除了褚言能,其余都是衙役。若他们想要离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只需陶君子领上实力较强的几人牵制住褚言能,最好让其失去战力。其余的制服那些衙役便可。
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伤害褚言能等人的性命。
可往往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就在陶君子领着人夹击褚言能,后者手忙脚乱应对之时。周遭的空气为之一窒,一股恐怖的源妖气息压得众人胸中似堵了一口气,呼吸变得困难。
这是柳清杨出手了。他以缔阶噬天附体,再加上狂化,此刻柳清杨的威慑力相当于化源体附妖师,只不过实力上稍显不足。
可出其不意取了褚言能的性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鬼影步伐一出,柳清杨左突右避,最后手撑他人肩膀,一个跟斗直接落在褚言能身后。
褚言能心中一凛,他没瞧见柳清杨的动作,可他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气息离自己很近,刚想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那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已经从背后探过手臂,右爪死死掐着自己脖子。
“你…嘎、嘎。”
他想问身后的神秘男子为何突然攻击自己,可柳清杨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右爪如同闭合的钳子生生扯断其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