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三三两两的人在一起采买着货物;每家每户都有人带着农具工物外出劳作;街道两旁刚刚开市的商铺从未中断过叫卖声,往来客商成群结对好不热闹。整个城镇的清晨热闹非凡,似乎已经忘记了十二年前的那场浩劫了。
“戬儿,赶紧洗漱穿戴好,吃了早饭,你还要去少武学堂呢,别迟到了,不然又被教头打鞭子了。”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正把一大碗热米汤和一盘面饼摆上桌,边操持边对刚从床上坐起的少年唠叨。
“啊~~”少年颇有精气神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爽朗的笑道:“娘,放心吧,我现在的脚力已经是练的虎虎生风了,哪怕是只有一刹的工夫,我都能立刻跑到学堂里呢。”
妇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敲了一下儿子的头,说道:“不许胡说,功课是很重要的,你们每个学子都不可懈怠,因为......”
“因为'吾等少年军,须持少年志;成业必立身,只为河山宁......',这些训词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早都背下来了。”
“背下来了还不用功!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修习,今后成了大庸人,小心娶不到媳妇。”母亲的责难总是这么怜爱与严厉并存。
“娘,别这么说嘛,哥哥这么努力这么有志向,今后一定会成为大英雄的呢。”一个清澈悦耳、软萌动人让人一听便觉愁云顿散、心脾尽化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烂漫乖巧的身影。
“嗯~呀。”少年抱起这个可爱的身影在额头上宠溺的亲了一口,“还是我这全天下最好的妹妹疼我啊,看来哥哥没有白疼你啊。放心吧妹妹!以后为了你哥哥一定要混出个名堂。”
妹妹则奶凶的斥责道:“不是混啊哥哥,是努力成为大英雄哦。”
少年摸摸头笑道:“是,妹妹教训的是,嘿嘿。”
“好啦好啦,快吃饭吧。你们兄妹俩啊,成天没个正形。爹爹今天一早就去农忙了,小婵,你也别耽误时辰,待会儿你还要去学女工呢,不许偷懒哦。”
女孩娇滴滴的笑道:“放心吧娘。”
少年抓起半块饼咬在嘴里,勒了勒绑腿和裤带,说道:“娘,妹妹,我走了。教头说少年军今晚有大讲习,所以晚上我就不回来啦,别忘了告诉爹哦,走啦!”
妇人连忙呼道:“戬儿....”
但他的声音随着他奔跑的身影渐行渐远,自然也就没有听到母亲的招呼。
“哎,这孩子,连米糊都没喝完。”
“娘,放心吧,哥哥训练那么辛苦,武堂里肯定也是会有大补的。”
妇人又是一脸宠溺的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道:“你呀,真是你哥哥的小跟屁虫。”
“嘻嘻!”
山林中,少年讲武堂大本营,朱红色飞檐的总大门内。四方见阔数十里的校场上,一班十岁出头的扎头巾、着短打、配护腕、打绑腿的少年正负手挺立在正中央。在他们面前则是站着一名身长中等、肤如古铜的壮年男子。
“哎,也不知道教头今天又打算怎么折腾咱们啊。”
“骑术,技击,弓艺,梅花桩,武学要典.....反正不就那几样吗。”
“管他呢,大不了被淘汰回家继续谋生呗。”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不一会儿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所有人!围着校场,五十圈!快!”
少年们一听,个个一脸苦相,至今那古铜肤色的教头继续喝道:“一个个当我是聋子吗?胆子肥了啊,交头接耳都不看地方了是吗?五十圈!快!”
少年们咬牙硬着头皮在这大早上跑完了五十圈,回来后一个个气喘吁吁的站好后,教官发话了:“老实了?”
少年们点点头。
“老实就好,接下来,我要和诸位说点正事了。”
一听到“正事”二字,少年们又从气喘吁吁变为眼前一亮。
教官继续发话道:“儿郎们,你们入着少年武堂也有些年头了,你们可知,这少年军讲武堂究竟是为何而设啊?雷松!你来说。”
“是!”名为雷松的少年被突然点名,一时没反应过来,应答也有些恍惚。
“回教官!少年军讲武堂创立之初,乃是因为我灌江口多年前曾遭逢兵祸天灾,百姓流离失所。为不让此人间悲剧重演,便再一高人筹措下创立少年军,目的就是为了强我等少年为新锐之材,将来可保一方水土平安......”
雷松把少年们入军时从各个教头口中所听到的有关的所有传闻说了出来,说出后立刻屏声沉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得到的会是赞许还是斥责。
教官也没有沉默太久,说道:“以你们目前的见识来看的话,你说的并没有错。但这些终究不是全部,一切的源头远不止这些。”
一听教官这么说,少年们犯了嘀咕:怎么听着这么邪乎,少年军不就是为了抵御大灾大害而设立的吗?哪有这么多门道?
教头的声音继续响起:“而今天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接下来少年军的考核将不会是普通的考核,而是和你们接触到这一最深处奥秘的重大机会。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知道,所以这次考核,我们将会根据结果来选及优秀之人去跟随修为耿高深之人修习武学,而落选者也不用气馁,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在少年军中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教头的话既让人振奋又让人云里雾里,大家不知道教头今天为什么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更不知道所谓的更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杨戬哥,杨戬哥。”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杨戬没有回头,但是把耳朵向后微微一附了过去。这班少年们早就把说悄悄话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彦昌,你说,什么事?”
名叫“彦昌”的少年说道:“杨戬哥,这次的考核你说是什么啊?咱们全军就我身子骨最不行,我担心会被淘汰啊!”
杨戬会心一笑说道:“彦昌,别担心,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淘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