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右手挥袖,空中便出现一面水墙,左手往前一掌,水墙散成水珠,极速射向萧琇。萧琇手中化出一把白色的伞,她将伞对着越玉,一张一转,水珠皆附在伞上,化成细流而下。
越玉嘴角上扬,又化出一面水墙,手指轻轻一碰,水墙化成弄弄水雾,顿时无生涯上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萧琇将伞一抛,白伞在空中旋转,形成一股股风,吹散了雾,然而雾散了又起。她嘴中念着咒语,双手往眼上一抹,双眼泛光,便看见越玉正使着双剑冲过来。
她将伞一合一横,挡住了双剑,蛇尾一挥,直接将越玉拍倒于地,此时,她再将伞飞向空中,起风散雾。
越玉见机正当,一跃向空,连生出数面水墙,化成千万地水珠,密密麻麻地冲向越玉,萧琇赶忙唤出白伞,却已来不及,她连在空中翻转,水珠在靠近她时便被旋转的灵力气流弹开。越玉抛起双剑,双掌往前一推,一股巨大的水流冲击萧琇,将她击倒与于地,越玉快速挥剑,双剑摇动地往前,裹住了萧琇的脖子。
越玉将剑收回,道:“承让了。”便走回了水君身后,萧琇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走到萧妃面前,道:“师父,我输了。”
“无碍,好生歇着。”萧妃仍是莞尔一笑,赞叹道:“玉儿越发有水君当年的风范了。”
白眉神君也应和道:“玉儿日后定大有作为。”
水君起身稽首道:“过奖了,小女仍需多加修炼,日后望各位长老多加指点。”
“水君过谦了。”长虚长老道。
“下一场比试由梵山与涂山抽签。”
丘讳与涂苍一指一挥,便飞出两支签:瀛洲,禅刹。
“等得许久,睡意都上来了。禅刹何人应战?”人群中传出了慵懒的声音,却不见人。
句休哈哈笑道:“木凡仙君,您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不死,我怎么就欺负人了?”瀛洲弟子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男子,该男子面容胜雪,瞳孔漆黑,丹唇血红,一头青丝未束,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子脸上,衣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脸上笑意盈盈,却异常妖媚。
这一笑,不知勾去了多少人的魂。
禅刹的一宿法师道:“仙君都进入离仙境了,禅刹弟子难以与您匹敌,怕是要扰了您兴致。”
“无妨,为了公平,我不用术法,不用灵器。”
木凡打定了要出战的主意,一宿法师也没有多言,便让大弟子无枉法师应战。反倒句休大笑不止,道:“敢这般无赖也就只有仙君了。”
“老不死,且当你这是夸我。”木凡轻迈着步子,强大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无枉紧绷着身子,众人翘首以待。
木凡停住了,道:“莫急,忘了件大事。”他走向蓬莱弟子,停在五儿面前,轻轻勾起嘴角道:“姑娘,与我打个赌可好?若我赢了,你亲我一下,若我输了,我便亲你一下。”
从未见过如此轻佻之人,五儿刷得一下便红了脸,此时的她双目含羞,娇嫩欲滴,令人心生怜爱。
她道:“仙君说笑了,叶五儿无福消受。”
木凡又是一笑:“五儿,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喜欢。”
木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撩拨五儿,弟子们皆议论纷纷。五儿扯了扯凤荻的衣袖,寻求她的帮忙。他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笑道:“五儿,凤荻可不敢管我。”被识破了小心计,她又转向慕容秋,却被木凡挡在了面前,一脸坏笑。
正当他要摸向她的脸时,一清突然出现,抓住了他的手,道:“够了。”尽管他已经压低了音量,但仍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悦。
木凡拨开他的手,笑道:“师弟,别来无恙。”
一清将五儿护在身后,道:“装模作样。”
“你总是那么无趣”他左瞧右看,与五儿四目相对之后,道:“记得你我间的赌约哦。”说完,他转身回到场上。
他已经放弃了三世的花瑶,这一世,他想不想再放弃,也不想再忍受这相思之苦。
五儿心虚得很,仿佛做了什么不贞之事。一清看了五儿一眼便回到了座位上,木凡与无枉也开始了较量,这场戏才落幕,而看戏之人却各怀鬼胎。
紫情见一清如此维护五儿,狠得牙痒痒;丘画更是嫉妒得恨不得一剑杀了五儿;场上比试十分精彩,但门派弟子们的目光依旧在五儿身上,大家都想看清是怎样的女子竟能引得两大长老的争抢,而句休等门派长老则笑得满怀深意。
毕竟乃一派长老,即使不用术法与灵器,凭借自身修炼,他也能轻松躲无枉法师的攻击。
“师姐,那人怎么回事?他是师叔?”方才一直处于心虚之中,也没敢问一清。
慕容秋走了过来,道:“蓬莱与瀛洲本为一派,泽天太祖便是我们师祖,太祖有七大弟子,长虚与一清长老在蓬莱,白眉神君与木凡仙君在瀛洲,剩余三位仍在避世修炼中,数千年方出关一次。后因妖仙族与人类修炼差异过大,便分为蓬莱瀛洲二派,但我们之间仍为一体。”她突然沈默了片刻,又说道:“木凡仙君已外出数百年,许是因宝刹试炼方归。你大可不必上心。”
“嗯,五儿知道了。”
慕容秋觉得师父多虑了,在她看来,叶五儿虽是花瑶转世,只是有一副相似的好看的皮囊,虽机灵可人,却无花瑶的妩媚洒脱。木凡仙君看中的便是花瑶的不可一世,肆意洒脱,如今的叶五儿,想必他是不会上心。
凤荻握住了她的手,将一个物件偷偷塞进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是天翅,收好。”
五儿张手一看,是一枚黑色的玉戒。忽然间,黑戒竟化成一缕黑烟,钻入她的手中,手背隐隐作痛,隐隐约约印出一双黑色的翅膀。
她道:“师姐,这是?”
“师父命我给你,天翅可日飞万里,且坚不可摧,可护你周全。”虽然一清曾让凤荻不要提及他,但她知晓师父心口不一,且事态已变,自己再不助师父一把,五儿便要被木凡拐走了。
五儿混乱了,她已经分不清师父的心意了,正在烦恼时,场上响起了惊呼声。一座金光闪闪的大佛立在了无枉身后,仿着无枉的姿态而动,仿佛大佛便是他的化身。
大佛连击数掌,空气中尽是金闪闪的佛手印,袭向木凡。木凡使着剑,向空中的手印挥去,手印被剑一分为二,却散成灵力波,使得木凡连连后退。大佛嘴中吟诵着禅语,攻势更为强烈,木凡顿觉一阵眩晕,便被连击数掌而跪地。
大佛还打上了瘾,迅速飞向木凡,木凡起身,左右移步,一跃腾空,直接避过大佛向无枉袭去,他的速度之快令众人看不清他的身形,待无枉反应过来时,木凡的剑已经驾在他的肩上。
木凡收起剑,轻轻勾起嘴角,双眸含笑,道:“无枉法师道行够深,只是经验较浅。一宿法师,这可是好苗子,应当好生培养。”
“仙君说的是,几百年不见,长老修为越发高深了。”一宿法师道,无枉稽首后便退了回去。
木凡转身,摆了摆手道:“无需寒暄,我只是许久没动过手,手痒了些。紫情,下一场。”
紫情道:“句休长老,一宿法师,今年轮至二位最后了。”句休与一宿各使一股灵力于签盒之上,签盒炸开,分成两瓣分别分向二人,于此同时两签飞出。
一宿将手中的一瓣签盒高举,道:“句休长老,此次你输了。”
句休白眉抖动,哈哈大笑道:“愿赌服输,琅琊山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紫情稽首,起身道:“吾等必定到席。下一战乃梵山与琅琊山。”
“梵山丘境”
“琅琊山净月”
丘境乃梵山二长老丘贺之子,身材高大壮硕,力大无穷,据说曾举起一座山,在北境中略有名声。净月乃琅琊山净郁长老之女,因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常年以黑纱遮面,因相貌丑陋被众人嫌弃,便自小跟在句休身边修炼,无人知其修为高低。
净月伸出右手,右袖中飘飘出一段黑色的绫带,绫带如活物般飞向丘贺,缠住他的双手。任他使劲拉扯,却怎么也扯不断,于是双拳往地上一击,一股冲击如同鼹鼠钻地般冲向净月,净月浮于空中,眼神空无,修长的手指上长出了长长的白指甲。
她轻踏空气,舞着双手,利甲划出的灵力波袭向丘贺,却只是在他皮肤上留下了缕缕红印,不久便消失了。
木凡在一清耳边嘀咕了两句,便径直走到五儿身旁站着,笑道:“我赢了,回梅清院时我便要我的奖赏。”
五儿微微一笑,语气平淡:“仙君又说笑了。您贵为瀛洲长老,我只是蓬莱的小弟子,与我过多纠缠怕是败了您的名声。”
“好一副伶牙俐齿,但我最不需要的便是名声,我需要的人是你”
五儿从未见过如此难缠且轻佻之人,只好笑笑:“仙君来晚了,我早已心有所属。”
“情从不分先后,终有一日,这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木凡指了指她的心,便安安静静地站着五儿身旁观战。
而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师父。
丘贺倒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洞,净月才悠悠地落到地上,她将黑绫一端飞向丘贺,缠住他的手,将他拉起身,道:“承让。”而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走回句休身后。
紫情道:“恭喜琅琊山。四场比试已经结束,可有弟子发起挑战?”
“梵山丘画请战蓬莱叶五儿。”丘画的声音很洪亮,引得众人皆望向她,五儿一眼便认出她是师父身边的橙衣女子。
与天起身,道:“丘画小姐,叶五儿乃方从人界收来几个月的新弟子,与您自是不能比,比试输赢也可想而知。”
“叶五儿,不敢应战?”丘画挥着长矛指着她的方向。丘画的大小姐脾气众人也是领教过的,便没有劝她。
她走到人群外,道:“既然丘画小姐看得起我,我怎敢不应。”
“我也定不会手下留情。”丘画的神情变得十分认真,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
她刚要走,凤荻与木凡同时抓住了她左右手,凤荻道:“用银翼,莫逞强。”
五儿拨开他们的手:“我自有分寸。”她露着浅浅的笑容缓缓走了出去,道:“请丘画小姐指教。”
这一笑,仿佛带来了十里花开。
她双手往地上一挥,道:“生长吧。”无生涯的地上冒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臭花。此花一出,无生涯上皆是恶臭,众人皆捂着鼻子,柳肖直接吐了出来。
这些臭花着实消耗灵力,她感觉身体突然虚了许多,声音也小了些:“去吧,臭臭花。”
一瞬间,无数臭花皆袭向丘画,喷出的汁液更是熏坏了人。
五儿也受不住了这味,她往地上一摸,八大家族的弟子与她的周围皆长出了树树开得正盛的梅花。有了梅花的清香,众人紧皱的眉头方舒缓了些。
一阵金光从密集的臭花中散开,臭花皆成了灰烬,臭味充斥了每一寸空气。丘画一副狼狈,满脸怒气地拿件指着她:“叶五儿,你……太过分了!”
五儿也皱起了眉头:“确实臭了点。”她又用灵力在地底探索一番,眼前忽然呈现一朵洁白的大花朵。于是她一甩手臂,地上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大白花。
白花苞齐开了花,因臭花受了苦的丘画紧握着剑,环望着四周。众弟子仍紧紧捂住了鼻子。
忽然间,一股甜腻的香味从花蕊间散发出来,中和着空气中的臭味,形成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令人反胃。
离白花最近的五儿与丘画的脸色皆变得痛苦不堪,都在强忍着胃中的翻涌。五儿赶忙念着“随人”的口诀,左右一挥,白花皆将花瓣朝向丘画。
丘画用灵力封住了鼻子,却依旧拜脱不了这奇怪的味道。她化出一道金光护体,飞向五儿。
五儿望地上一指,地上窜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花草树木,皆在张牙舞爪。丘画又是一剑,一切又尽数化为灰烬,直逼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