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老,这次你帮我安排灵兽园的风水,真是多谢了。可你说,想拿这次的报酬和我打个赌,是什么意思?”
“笑供奉,这个赌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坐在这里,六十息之内,你若笑出来,便是我赢了,麻烦你把这次的报酬下山想办法换成等价的星能币交给我;相反,我若输了,此次的报酬分文不取。”
笑红尘微不可查的轻轻皱眉:“陆长老,这清明堂前荒草残阳,有什么好笑的?慢说是没笑点,就是有,我辈修行小成,知晓世间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天道轮回往返不穷,即使天伦之乐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这种人生得意之刻,也可等闲视之。陆长老,就是想关照后辈,也不在这上头。”
陆明轻轻摇头:“你要是真想成全我,就和我打这个赌。你知道,我这个人心胸坦荡,无不可告人之事;此举看似多余,实则既成人之美,又锦上添花。”
笑红尘实在拗不过这位固执地长老:“那好吧,我打这个赌。不过我若是赢了,只用在原来的价价码上打个折扣就好。”
陆明点点头:“怎样都好。不过,笑供奉,《易》云:吉凶悔吝皆生乎动。妄动有忧啊。”
笑红尘柔媚一笑:“陆长老,就是寻常的大家闺秀也懂得仪态端庄,笑不露齿;更何况本仙子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风度翩翩飘若惊鸿,怎么会失态呢?”
陆明低头饮茶不语。
笑红尘起身说道:“这么一会,六十息已经要过去了。陆长老还是按原来的价码就好,至于星能币,我会下山尽可能找一部分兑给你······”话没说完,一颗巨大的冰球呼啸而至,砸在了清明堂前。笑红尘通融灵兽血脉,感知自然比别人敏锐些,冰球还没落地,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笑红尘拍着桌子跺着脚哈哈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啊!”看着被冻在冰块里的黎万只有眼珠子能偶尔轱辘转一下,冰块外还拍着各种符纸和禁咒,虽然其中有的看起来相当粗陋,互相之间毫无关联,毫无疑问是新手所为,但人多力量大,一层层粽子似的叠加包裹起来硬是让冰块内的黎万动弹不得。
笑红尘似乎还不尽兴,飘飘然绕着冰块转了两圈,手舞足蹈洋洋得意的观赏着黎万吃瘪的模样,强忍着随时都能爆发出来的笑意,滔滔不绝道:“黎真传真是为门派后代鞠躬尽瘁,这次居然挺身而出拿自己做标靶供弟子们练习。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在黎真传的亲身影响下,这几位替天行道的小英雄,一定会成长为德艺双馨的门派砥柱······”有些地方落地冲击的时候已经松动了,符纸都有些起边,笑红尘一边转着圈的观赏这件最称心如意的艺术品,一边把起皱开边的符纸都捋平、拍实喽,振振有词的说道:“可不能让后辈的心血白费啊,不然,怎么衬托黎真传的光辉形象呢?对了!”笑红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卧室。
趁着笑红尘回去的空档,陆明缓步踱到黎万跟前,背手仰天看着缓缓飘动的白云,慢条斯理说道:“黎真传,你受到这种报应,说明过去的某个时间一定心存邪念。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答我,黎真传,现在你愿意善良吗?”
黎万恶狠狠的盯着他,从鼻孔里喷出愤怒的白气。
“心不正则眸子耗焉。黎真传,我猜你心里一定不善良,想诬陷说身上装着晶片和星能币的袋子是我的。试想一下,如果笑红尘从你身上搜出晶片和对应的报酬,她会怎么想?”看着冰块里的黎万梗着脖子,喉咙里呜呜做声,明显不服,陆明只能碾碎他最后一根幻想的稻草:“破财免灾啊小弟子。如果现在把它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节外生枝。就算在暖阳天气里冰块马上融化,露出你的脑袋来把整件事说得清、道的明,可你觉得笑红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黎万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陆明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能息事宁人就不要自损八百,你说是不是呢黎真传?”
“你善良吗?”
陆明像最虔诚的信徒对自己所信仰的神忏悔那样谦卑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用眼神示意陆明在自己的怀里的口袋。陆明倏忽一笑,也不撕开封印,伸出手张着五指直接穿透冰块从黎万怀里翻出自己的口袋,把手撤回来后,冰块像一堆事前被人固定好形状的胶泥迅速恢复了原状。陆明把得手的口袋抛上天再潇洒的反手接住,对着瞠目结舌的黎万鬼魅一笑,迅速在黎万面前消失了。
“姓笑的!你不要太过分!”黎万忍无可忍终于咆哮道。
陆明长老走后不久,笑红尘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清明堂前。什么藤椅阳伞,夏装冰饮,一边晒太阳一边躺在藤椅上看书喝饮料吃零食像宠物一样观赏自己黎万也就忍了,形势所迫不能不低头的道理黎万也懂,可从刚才开始,笑红尘一直用裸足怼黎万的脸!虽然鼻子上淡淡的香味和第一次直接接触女孩子的身体让黎万有些激动,可他完全没兴奋好不好!
“把你脚拿开,你想干嘛!”
笑红尘一边躺在椅子上用两只玉足继续踩他的脸,一边像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自顾自说道:“黎万牌收音机,黎万牌收音机,我刚拿到手的,怎么不好使呢,是不是哪里没调对?“冰块化到现在,黎万只有一个头能动,像极了一只被人按住龟壳的乌龟,面对笑红尘的裸足对自己鼻子眼睛眉毛不断发动的密集攻势,只能服软认输:“滴,黎万牌收音机已正常启动,请调节节点,来收听您喜欢的节目。”
笑红尘裸足往黎万面颊上轻轻一点,黎万不耐烦的摆过自己的头让此举落空,笑红尘也不服气,继续躺在椅子上伸出玉足连续点了两三下,直到黎万放弃抵抗结结实实的碰到才心满意足,得意地敲起了二郎腿,用胳膊支撑着头,嘟着嘴想了一会,也没想出好的名目,随口说道:“唱一个绮丽婉转!”
这可难坏了黎万,山上规矩清严,对时下流行的音律一无所知。只有往年过节热闹的时候,山里举办庙会的时候请班子唱的大戏,对过着白开水一般生活的弟子们而言,这可是一届盛事,不仅个个挤破了头想挣个前座,连那几句词也是耳熟能详,得心应手。迫于此时形格势禁,黎万只能硬着头皮唱到: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自古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种福得福有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还不赖。唱一个英雄末路!”
“张良为国心用碎,变卖田产救垂危;张勋杀妻与奴婢,激动三军振雄威。我朝中皇亲大臣多亲贵,一个个妻妾成群夤夜陪。杯中酒,日饮醉;敛钱财,似盗贼。文臣贪财良心昧,武官怕死互推诿。眼看着大明江山摇欲坠,你叫孤王依靠谁!”
“再唱一个催人泪下!”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世变犬马我当报还!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望着在自己眼前作威作福的玉足,如果不是忌惮笑红尘发达的四肢,黎万真想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