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在南郊区热闹的主街道上,置办了一大堆上坟用的东西,凡是能想到也能买到包括临时看见的,全都买买买然后把五菱神车都快堆满了才罢休。
买的时候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放好东西准备开车上矿时,想到这车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吃食,辛苦了一辈子却没享过一天福的爷爷有很多都没有吃过,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心里马上就悲伤了起来。
五菱神车一路不停,顺着新修的柏油路经过老口泉街一直开到了矿上,没做任何停留又从矿上直接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直开到了半山腰再也上不去了才停下,然后将车上堆的满满的东西先暂时收到空间里,这才朝着山上更高的地方爬去。
徐平安爷爷的坟地是老人家生前自己选的,在距离这个山顶不远朝阳山坡的一小片空地上,背靠群山面向山下视野开阔。因为选的位置比较高,所以周围看不到其他人家的坟地,这让坟地看上去就像老爷子生前孤僻的性格一样那样寂寥。
徐平安一步一步爬上爷爷的坟头前时,先默默朝着黑色的大理石墓碑恭恭敬敬的三鞠躬后,这才开始清理周边的杂草给坟头上重新添土塑形,还专门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桶女娲树水库的神水,一丝不苟的将大理石墓碑从头到尾擦洗了一遍。
在此期间,他一直在任由泪流满面的同时,嘴里不由自主的低声倾述着对爷爷的无限哀思,另外也将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奇遇讲给了爷爷,感谢着老人家在天之灵的保佑。
徐平安从空间里把采购回来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墓碑前的供桌根本就摆不下这么多东西,那干脆就在供桌下面的地上铺了层干净的纸箱,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大片。
把买来的香烛点上插在坟头四周围,又拿出来专门买的软中华,拆开包装在供桌旁点上两支一左一右放好,把爷爷最爱喝的竹叶青酒也打开倒上。
这是他刚才专门买的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竹叶青酒,老爷子生前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勤俭节约的老人家把钱全攒起来,最后留给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远超于此的亲孙子了。
徐平安伸手擦了擦脸上不停淌下来的泪水,庄重的跪下来朝着墓碑磕了一个头,一边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爷爷,孙子准备给你烧纸钱了,您老人家在那边可收着点啊!”
他这次买的纸钱什么的特别多,几乎把那个卖纸钱老汉的货都给包圆了,让人家误以为他想干什么呢,一听是真的准备上坟用的,才感慨万分的说现在像他这样传统的年青人可真的太少了。
徐平安就这么跪在地上点着了纸钱,一边一大把一大把的往火堆里放纸钱,一边用刚才找来的粗树枝控制着火势,即使是他现在那变态的体质,头顶骄阳似火再直面熊熊燃烧的火堆,也烤得他浑身上下是大汗淋漓。
就在这时,老黑主动开口提醒他,说山下有几个统一穿着迷彩服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人,正快速朝他这里爬上来了。
不用想徐平安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人们扫墓上坟的高峰期前后,矿上为了防止出现因为烧纸钱而引起山火,特意组织的临时巡防队。
应该是自己这里烧纸钱的动静太大了,才引的他们不得不上山来察看,普通人家一般烧上一小点就完事了,所以根本就不用他们家家的上现场查看。
徐平安才不可能收手呢,自己给爷爷买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呢,现在只不过才刚开始烧而已,早着呢。
可是这毕竟是在爷爷坟前,人家巡防队也是职责所在,他可不想在这当着老爷子的墓碑惹出什么事了,爷爷一辈子规规矩矩的,最怕的就是自己惹麻烦给别人添乱。
所以当下他毫不犹豫的从空间里取出来一个车载灭火器,两箱矿泉水还有十几大桶的桶装水,都明显的放在火堆周围。
想了想,又把空间里一长条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合金板,直接给卷成了一个直径一米高四十多公分的金属圈,拿出来把熊熊燃烧的火堆扣在了里面,这下子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准备好这些完备的防护措施后,徐平安开始继续大把大把的继续往火堆里放纸钱,同时也用粗树枝适当的控制一下火势。
因为徐平安爷爷的坟地比较高,所以几个临时巡防队员一口气爬了足够半个小时,这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爬了上来。
谁这样烈日炎炎的爬上来肯定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可当他们几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准备开口喝止徐平安的时候,看见对方这些完备的防护措施马上就知道这是碰上讲究人了。
再加上徐平安也是暂停烧纸钱站了起来,一边拿着矿泉水递给他们,一边重新拆开一包软中华一人散了一根点上,同时嘴里客客气气的说着辛苦了什么的客套话。
这下子几个巡防队员没话可说了,只得例行公事的说了一下不让上坟烧纸谨防山火什么的规定,然后又说既然徐平安的防护措施这么完备,那就注意安全赶紧烧,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得在现场盯着点。
徐平安该做的已经都做到位了,再加上这几个巡防队员也是些明白人,没有胡搅蛮缠拿着鸡毛当令箭额外生事。
所以他也不矫情,表示哥几个的通情达理他心领了,除了那包拆开的软中华又塞给他们一人一盒,又拎过来一箱矿泉水让他们自便,自己则恭恭敬敬的跪到火堆前继续烧纸去了。
又烧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徐平安才算是把买来的纸钱全部都给烧完了,他眼含热泪的朝着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自言自语道:“爷爷,纸钱收到了吗,够不够?还缺什么您就给我托梦,孙子马上就给您办!”
重新站起来的他,稍微缓和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给爷爷墓碑前又点了两根烟放好,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几口,这才转身缓步走向还在不远处现场监督的巡防队员。
他刚走过来,一边掏出烟来每人散了一根,一边客气了几句添麻烦了什么的。
而几个人当中明显最大的一个,估计也就四十出头略微有点瘦的中年人,一边接过烟点上客气了一下,一边朝着徐平安主动开口说话了。
“不好意思,刚刚注意到墓碑上面的字才想起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矿上后勤最早那个会木工手艺的徐老师傅的坟吧?”
得到徐平安的确认后,对方继续道:“噢,没错,那你肯定就是徐老师傅唯一的孙子了,你叫什么来着,你小时候我还记着呢,你看这一下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还!”
徐平安知道那时候在他们居住的那一大片自建房里,从小就调皮捣蛋的他还真有不少人认识,爷爷在矿上干了一辈子也呆了一辈子,那认识知道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回答道:“我叫徐平安,叫我平安就行,请问师傅你贵姓,是咱们矿上哪的呀,之前也认识我爷爷?”
对方一听笑了,上前一步青睐的轻轻拍了一下高大结实的徐平安,这才感慨的开口了。
“对对对,平安,这下记起来了!哎,这说来可话长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也是因为你后来离开矿上早,听说是去外地上学了,棚户区那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认识了也正常!”
“不记得了吧,我叫孟强,小名叫强强,我父亲叫孟贺堂,人们都叫他孟大眼,想起来了没?”
“那时候我们家就在你爷爷家斜对面那排,我们家里最早的那套组合柜还是你爷爷亲手帮忙给做的呢,那可是我父亲母亲口中的传家宝,拆迁的时候费了好大劲非要搬到棚户区新房里的,现在老两口还在用呢!”
说实话,徐平安对于这个孟强是真没什么印象,估计还是两人岁数相差太大的原因,当年肯定就没一块玩过。
而孟强的父亲孟贺堂,说大名他还真不知道,可一说当年斜对面那排的孟大眼爷爷,那他可就太熟悉不过了,这位老人家当年可是爷爷为数不多的几个酒友之一。那时候因为他老伴管得严,所以经常拎着各种吃食到他家跟爷爷混酒喝。
徐平安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想到给爷爷上坟居然能碰到爷爷当年酒友的儿子,这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惊讶道:“你是孟大眼爷爷的儿子?哎呀还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一家人都不认识一家人了!他老人家那时候可是经常上我们家和我爷爷一起喝酒的!”
“对了,孟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还能喝酒不?听你的话他们现在住到棚户区了,门牌号是多少我得记一下,必须得代表我爷爷专门去拜访一下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