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警员语气冷漠，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反锁住门出去了。
只留下一脸失落的陶舒予。
他刚才说不愿意来保释她出去……
陶舒予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心里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冷到了骨子里，又疼得揪紧。
怎么会呢？
齐宸渊之前明明一直都很维护她，还说了那么多的情话，还为了她险些和父母闹翻。
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是安放在放映机里的录像画面，生动地在陶舒予的脑海里无限回放，也让她这一刻的酸涩和难以置信被放大到了极点。
她无力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团，眼眶微微泛着红，手无意识地捏着脖子里的吊坠。
“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
陶舒予在心里不断地猜想齐宸渊想和自己说些什么，越发焦躁不安，眼神里的光亮渐渐熄灭。
此时的齐宸渊也不好受，再打回去的时候被警员警告了一番，愣是不让陶舒予接听，还直接拉入了黑名单。
他怔怔地看着手机，深邃的眼神里蕴着冷厉，骨节分明的手垂在桌子上，咬着后槽牙喊阿彻进来。
“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大张旗鼓地在各大交通出口找了一天，刚才让所有的人都撤了回来，暗中观察。”阿彻按照齐宸渊的吩咐安排妥当。
“嗯。”齐宸渊闷声道“现在让人盯着圣安医院的那个胡明宇，随时汇报他的行踪。”
“是，我知道了。”
“白静安那边呢？”齐宸渊不想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阿彻摇摇头，“那天白小姐从公司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门，一直呆在公寓里，也没有通话记录。”
齐宸渊拧着眉头，心里的烦闷又添了几分，眼神里满是疲累，“继续让人盯着她。”
“嗯。”
问完了话，齐宸渊挥手示意阿彻下去，自己低头继续工作。
“老大，我订了餐，都是你喜欢吃的，要不然……”
“出去。”齐宸渊厉声吼了一句。
“但是你这样要是陶医生知道了，肯定心里也不好受的。”
阿彻知道齐宸渊一心想着要找到证据救陶舒予出来，但这样耗费大量的精力，迟早会撑不住的。
所以也只能用陶舒予作为借口说服他。
“明天下午三点王总的会议提到今天。”齐宸渊没有搭理阿彻的建议，而是开口吩咐工作。
“好。”阿彻再一次失败，垂头丧气地出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早点有线索吧。
圣安医院。
唐哲凯刚接完齐宸渊的电话，转身装作路过诊室和胡明宇搭话。
“一直就听说胡医生的医术不错，现在看来离当圣安医院的招牌不远了。”
因着陶舒予被带到警察局，加上媒体一个劲地添油加醋，原本那些排了她号的人都重新挂号分散到胡明宇的诊室外了。
此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门口已经堵满了人，大家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疲累。
“唐院长客气了。”胡明宇一脸严肃，并没有因为唐哲凯的夸奖而露出半点喜色。
“我说的也是实话罢了。”唐哲凯随意坐了下来，继续试探着，嘴角还带着浅笑，“只是这次医院里闹腾出这么一档子事，实在不方便在这种节骨眼上任命你当大外科主任，有点可惜了。”
“反正都是工作，没有差别。”胡明宇事先被白静安提醒了一次，对于唐哲凯的话始终保持着警惕，瘫着一张脸也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除了陶医生之外，你可是大外科主任的不二人选，我很看好你。你放心吧，等这事过去，我就向董事会的人提议，尽快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唐哲凯笑得夸张，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击着。
胡明宇正在登入系统录入信息，听到唐哲凯的话，不免得手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对吧。”唐哲凯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你也知道陶舒予和齐宸渊的关系，我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得罪了这圣安医院最大的投资方，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在那些股东的面前肯定要保住她。”
他停顿了几秒，继续按照计划往下说“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证据确凿，就连齐宸渊都不搭理她，我要是再搀和进去就只能跟着一起身败名裂，所以已经解雇她了。”
胡明宇的眼神咻地亮了起来，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小弧度。
“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心安下来好好工作，这样对医院也好。”唐哲凯笑出了一种资本主义的奸诈，而后起身拍拍袖子准备离开，“好了，我也不耽误你工作了，有什么事欢迎你来院长办公室找我。”
胡明宇看着唐哲凯的身影走远，陷入了沉思。
他对唐哲凯刚才说的那番话半信半疑，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知道陶舒予被解雇之后的喜悦浮上心头。
从诊室离开的唐哲凯给齐宸渊回了一个电话。
“多半是信了。”唐哲凯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演技的，“他的确有点问题，不过很谨慎。”
“嗯。”齐宸渊闷声应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稳住局面、让幕后的人放松下来警惕，好趁机一网打尽，还给陶舒予清白。
不等他继续工作，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白静安的电话。
“宸渊哥，你还好吗？”白静安的语气里透着关怀，“我这两天在家正学会了一道菜，要不然中午我送过去给你吃吧？”
虽然计划没有出任何的纰漏，但白静安还是憋不住劲想要试探下齐宸渊的态度。
“嗯。”齐宸渊眸色渐深，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一会就去准备，我们中午见。”白静安的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欣喜，整个人从沙发上腾坐起身。
挂断了电话，白静安连忙换了衣服出门买菜，心里因为齐宸渊的那一句“好”而开心得有些忘形，也丝毫没有发觉到背后有人偷偷地跟着。
看来，现在齐宸渊已经不相信陶舒予了，距离她的成功又近了一大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