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一道:“赵兄之言颇为有理,然今朝廷虽然鸦片战争战败,但并未伤筋动骨,朝廷养兵百万,而国家柱石林则徐林公犹在,纵使两广有人借教起事,恐亦无能为也!”
“刘兄见识不凡,林则徐林公确为国家柱石,历年平叛无有一败,若林公亲往,两广有人起事诚然难有大为,但恐怕林公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明易知道林林则徐是在奉旨前往两广时病逝途中,故有此说。
“赵兄的意思是林则徐林公命不久矣?”王闿运果然明无,马上问到。
“呵呵……”明易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魏源老先生上次见恩师的时候曾说林公大人已经病重卧床,多方疗疾亦无起色,林公曾自言怕是时日无多了”林夕忧戚地说。
刘坤一:“林公若在乱自可平,林公若不在,两广若真起事,像赵兄刚才所言,恐怕还真是胜负难料”
王闿运:“看几位兄台都不是迂腐之人,在此说句肺腑之言,王某学的是帝王术,帝王术太平之时无所用,太平之世无所尚,所最尚者工而已;太平之世无所尊,所尊者工之创新器而已。
若天下大乱,则正是天下风云出我辈之时,也许各位会觉得王某心地不善,引用一句韩非子的话:车匠造好车了,就希望别人富贵;棺材匠做好棺材,就希望别人早死。并不是车匠仁慈而棺材匠狠毒;是因为别人不富贵,车子就卖不掉;别人不死,棺材就没人买。
明朝有大师姚广孝,法号道衍是位高僧,人称“黑衣宰相”,建文帝削藩,引起藩王动荡,姚广孝密劝朱棣(即后来的明成祖永乐大帝)起兵,朱棣道:“百姓都支持建文,人心都向着朝廷,怎么办?”姚广孝答道:“臣只知天道,不论民心。”
其实建文帝时天下太平,只是藩王动荡,姚广孝密劝朱棣起兵其实风险很高,但姚广孝虽名为高僧,但其骨子里学的是帝王术,所以甘贸一险,以不负平生所学!
后助朱棣果成大业,人称永乐大帝,被视为一代明君!姚广孝亦被视为帝王师,如此之行事,实为王某平生所向往也!”
姚广孝其人,确为一代奇人,姚氏其家,世代以医为业。姚广孝年少时对父亲说“我不喜欢当医生;我只想认真读书,将来成就功业,荣显父母;如果不能读书的话,我还是想修习佛法,俗世之乐不足道也,愿享方外之乐!”
姚广孝年轻时曾在丹徒北固山,赋诗缅怀古贤,以抒志向。诗道:“谯橹年来战血干,烟花犹自半凋残。五州山近朝云乱,万岁楼空夜月寒。江水无潮通铁瓮,野田有路到金坛。萧梁帝业今何在?北固青青客倦看。”同行的僧人宗泐听后,道:“这岂是佛家弟子说的话!”姚广孝笑而不语。
洪武十五年,朱元璋的元配夫人马皇后染病离世,朱元璋小时曾当和尚,所以颇重佛法,在全国寻访得道高僧,让高僧带着皇子们为故去的马皇后祈福。以姚广孝的名望,自然在受邀之列。之后,在朱元璋安排这批和尚与诸位皇子会面时,姚广孝对四皇子朱棣青眼有加,一眼看中朱棣打算与其共事。
姚广孝认为:在朱元璋的皇子中,唯有朱棣仪表堂堂,威武霸气,生了一副帝王相。于是,姚广孝毛遂自荐,打算跟随朱棣前往燕京。谁知,朱棣目不识泰山,他觉得姚广孝已近五十年龄太大,体态臃肿,一双三角眼(后文将提到的曾国藩也是这种三角眼),形似病虎,不像得道高僧,便拒绝了姚广孝的请求。姚广孝便走进燕王,在朱棣耳边低语:“贫僧倘若能在殿下手下效命,将来一定能为您换一顶白帽子。”听完这番话后,朱棣云里雾里,这白帽子所指何物?朱棣自是聪明人,一番思索,忽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如今的朱棣只是藩王,若是又来了“白帽子”,“王上加白”岂不由“王”摇身一变成了“皇”吗?
朱棣心潮澎湃,暗邀姚广孝跟随自己去内室相谈,姚广孝以他三教皆通冠绝天下的才学使朱棣拜服,姚广孝借古论今,为朱棣绘制了一幅美轮美奂的江山蓝图。朱棣深受启发惊为天人,当即向父亲请愿,要将姚广孝带回燕京,做他的军师“子房”。
后燕王朱棣起兵之时,突有暴风雨来临,将王府的檐瓦吹落在地。风吹落瓦在当时犹如将旗折损均被视为不祥之兆,因此朱棣与将士都不禁变色,尚未出征而人心浮散,在此关键时刻姚广孝道:“这是吉兆啊!自古飞龙在天,必有风雨相从。王府的青瓦堕地,这预示着殿下要换上皇帝的黄瓦!”将士闻言大喜,士气复振!
朱棣靖难第三年,姚广孝留守北平,朱棣在前线与朝廷两军相持,朝廷有大军数十万,朱棣难以取胜,相持间姚广孝建议朱棣避实就虚,轻骑挺进,径取南京,朝廷大军大部都在前线,南京兵力薄弱,使得朱棣顺利夺取南京,登基称帝。以区区一隅燕地敌全国兵马,且最终获胜,历史上绝无仅有。成祖朱棣继位后,他担任僧录司左善世,又加太子少师,负责迁都事宜,一手规划今日北京城布局。永乐十六年(1418年),病逝庆寿寺,追赠荣国公,谥号恭靖。皇帝亲自撰写神道碑铭,并以文臣身份入明祖庙,是明代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